爲了逃避老師的糾纏,張順這一通跑的速度雖不如馬強,但比馬濤也慢不了多少。
既然躲在小巷裡會被人發現,那乾脆直接到一個別人不會去的地方好了,他一口氣登上了操場旁的一棟四層建築物的樓頂,心想這下子視野更加開闊、別人更難看到他了,沒想到纔剛跑到樓頂,還沒打開樓梯間的門,張順就聽到了一個女性的啜泣聲。
聲音很輕,時斷時續,導致他一開始還以爲自己幻聽了,直到又有男性的說話聲響起,張順這才確定樓頂上有人,他輕輕把樓梯間的門推開一條縫,向外面看去。
樓頂的四周安着堅固的護欄,大概正是因爲這些護欄,樓頂才允許隨意的出入,在樓頂的平臺中央,三個穿着校服的男生的正把一名女性圍在當中,都低頭看着她。
那名女性坐在地上,張順的視線被一個男同學的腳擋住了,看不見她的臉,只能看到她不時的擡起手來抹眼淚。
三名男同學對她的眼淚熟視無睹,其中一個人緩緩說道:“唐蓉,要怪就怪你那個不成器的賭鬼老爹吧,拖的時間太久,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爹說,既然你也來了清濟,和我成了同學,咱們兩家關係也算是又進了一步,這件事就交給我全權處理了,父債子償、賭債肉償,十二萬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就算出去賣,短時間也賺不了這麼多,不如就讓我大哥嚐個鮮,這筆債就算兩清了。”
這人的話說得十分明瞭,張順一聽就能猜到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只聽這人繼續說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逼你的,你要是能拿出十二萬來,你和你那賭鬼老爹都不會有什麼事,我們立馬就拍屁股走人,要是拿不出來的話……那就不好說了。”他指着身旁的一個人說道:“你看我許浩許大哥,清洪幫幫主的獨子,有錢有勢有人緣,長相沒得說、人品沒得說,跟了他也不算污了你這‘新晉校花’的名頭,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女,也算成就了咱們清濟大學的一段佳話是不是?”
張順悄悄推開樓梯間的門來到樓頂,又把門關好,酷酷的斜靠在門上,點了支菸,慢條斯理的說道:“喂,喂,吃相也太難看了吧?你口才這麼好,將來不拉個皮-條什麼的就太可惜了,爲了拍馬屁花十二萬,你家倒是有錢,不如借點來用用?”他的左手的無名指跳得很慢,看來心情十分平靜。
三個男同學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坐地上的唐蓉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張順進門,聽到旁邊突然有人說話,其中兩個人嚇得差點跳起來,只有個子最高的那個人神色平靜,斜着眼睛看向了張順,正是清洪幫的大少爺許浩。
許浩長得倒是相貌堂堂,只是臉色陰寒,一副暴戾的神情,讓人看了就害怕。
許浩沒有說話,而剛纔說話的那名男生則衝張順大叫起來:“你他-媽誰啊?滾蛋!要是攪了大爺的好事,讓你爬着下去。”
張順優雅的吸了口煙,剛想說話,突然被嗆得大咳起來,嗆到的原因是他被唐蓉的臉嚇了一跳。
她真的很美,那張臉蛋放在古代絕對會被“正人君子”們說成是禍水,然後再在大半夜的登門拜訪賠罪,“新晉校花”這個名頭確實不是吹出來的,然而嚇到張順的並不是因爲她的美。
張順認識唐蓉,就在失去異能之前,就在博爾特大酒店十七樓的房間裡。嚴格說來,她算是張順的最後一個女人,然而張順記得她的樣子、記得她的身體,卻到現在才知道唐蓉這個名字,她面帶嬌羞慢慢穿衣服的樣子就在前幾天還出現在了張順的夢裡。
張順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只是通過旁人的幾句話就能“看”到唐蓉的人生:父親是個賭鬼,欠了債,債主兒子爲了拍別人馬屁而打上了她的主意。如果張順沒有出現的話,她應該是同意了這個債主的要求,用身體償還了父親的賭債,在大學畢業之後——或許也沒有畢業——成爲了一名高級應召女郎。
張順鬼使神差的出現了,就這麼突然的改變了唐蓉的命運,就像他改變了庫柏的命運一樣。
看到張順被自己的煙嗆到,兩個男同學用誇張的聲音大笑了起來,邊笑邊說:“就你這小屁孩還學人耍酷抽菸?笑死人了,快回家吃奶去吧!”
張順老臉一紅,拍了拍胸口止住了咳嗽,這個突發事件讓他沒辦法落狠話了,否則他就是個笑話,想了半天他才憋出句:“打吧打吧,反正最後還是要打的。”說着就向三人走過去。
見張順這麼幹脆,對方三人連同唐蓉都楞住了,直到他徑直走到了一個人面前,那傢伙才終於反應過來,伸手就打。
架住了對方打來的一拳,張順猶豫了一下沒有對這人的關節下手,而是用了一個背摔將這名學生砸在地上。他必須收手,不能太過狠辣,在步行街教訓小混混只要不死人就沒太大的問題,但這裡是學校,這些人是學生,打出問題來是要出大事的,他還得來學校保護於小瑤呢!
只一個背摔,這名學生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對手實在太弱,張順突發奇想,繞着剩下的兩個人轉起圈來。
用打鬥的方式來修煉會有什麼效果呢?他很想知道。
“這是……八卦游龍掌?”皮-條客尖着嗓子問道,顯然也是位武俠小說的愛好者。
張順心中暗笑,仍是按照精髓境的修煉步驟向二人出手,偶爾的揮手或蹬腿確實挺有威力,但大多數時候他只是做一些伸懶腰、擡下巴、轉圈子之類的多餘動作,讓在場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幾分鐘過後,皮-條客多了兩個黑眼圈,許浩的屁股上多了兩個灰腳印,二人卻是連張順的衣角都沒摸到。
許浩憤怒了。唐蓉在高中時就已經美名在外,他垂涎已久,一聽說唐蓉考上了清濟大學,立即發動關係想要把她佔爲己有,沒想到就在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殺出個張順攪了局。而屁股上的這兩腳更是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他許浩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在清濟市黑有一許白有一於,作爲清洪幫幫主的獨子,就連幫裡的那些元老級人見到他都是客客氣氣的,誰敢踢他的屁股?
好事被攪、屁股受辱,許浩怒得滿臉通紅,他大喝一聲,擡腳就向張順掃去,這一腳沿着張順的行進軌跡反向踢去,瞄的是張順的腰部,許浩覺得自己這一腳的威力很大,張順要是不想踢中的話就必須躲開,這樣一來不僅他繞行的圓圈會被破壞,行走的節奏也會被打亂。
許浩想錯了,若是遇到了磐石子或步行街那位壯漢的攻擊,張順會老老實實的躲避,但面對許浩這麼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躲閃的必要呢?
他擡腳就向許浩掃過來的長腿蹬去,這是鞋底與徑骨的碰撞——鞋底不會疼、正蹬與側踢的對決——正蹬力量大,更別說是二人的力氣了,無論在哪個方面許浩都要輸張順一大截。
“啪”的一聲響,許浩被蹬得倒轉回去,像芭蕾舞演員似的擡着一隻腳轉了一個圈,腳後跟狠狠踢在了身旁皮-條客的屁股上。
皮-條客往前猛衝了三步才停下腳步,捂着屁股轉過頭來,哀怨的看着許浩。
許浩滿臉通紅,一方面是臊的,另一方面是疼的,他現在是單腳站立,右足只能輕輕點着地,被張順蹬中的地方火燒火燎的疼。
徑骨倒是沒被蹬斷,但是許浩的臉卻遭了殃,張順先是衝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說了句:“神功小成。”接着就輕輕的來了個掃腿,把單腳站立的許浩勾倒在地。
許浩有些絕望的半躺在地上,試圖用左腳抵擋着張順的靠近,嘴裡罵罵咧咧的問候着張順的所有親戚,中間還夾雜着無數個“你等着”,他倒是挺硬氣,沒有求饒,只是那些難聽的話語對張順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他自己偶爾也會罵一罵那些從來沒見過的親戚。
張順走過去用膝蓋與許浩的鼻子來了次十分親密的接觸,巨大的力量讓許浩的腦袋撞在了地面上,立即就暈了過去,張順的力量把握得很好——只斷鼻樑,腦袋是一點事情都沒有,他如發泡制,用同樣簡單的動作讓那位中了一個背摔,仍倒在地上捂着手肘呻吟的同學昏迷過去,這才轉身抓着皮-條客的衣領。
“叫什麼名字?”張順目露兇光,惡狠狠的問道。
“蔣……蔣方!”皮-條客顫抖着回答道,在看到風光無限的許浩就這樣被輕輕容易的打倒了,他根本提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
張順用拳頭在蔣方的下巴前面比劃着,似乎是在找一個合適的角度,一邊比一邊問道:“蔣方是吧?你爹不會是蔣忠吧?看你這麼能說會道的,伸出舌頭來我看看是不是銀的。”說着就拉好架勢,準備來個勾拳。
蔣方一看,哪裡還敢伸舌頭?這要伸出來吃一拳不就咬斷了?他緊緊咬住牙關,閉着眼睛,像是個上了老虎凳的英勇烈士。
張順笑了笑,問道:“不伸是吧?”
蔣方搖了搖頭,覺得不大對,又點了點頭,還是覺得有問題,乾脆伸直了脖子不動彈。
張順拍了拍蔣方因爲用力而繃得緊緊的臉頰,問道:“你說這個……唐蓉她爹欠了你爹十二萬,證據呢?”
蔣方急忙從褲兜裡掏出唐蓉父親的欠條來,剛想說句不要了,突然想起來不能說話,連忙把這張欠條撕得粉碎,天女散花般的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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