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穆沉言的回答,我有些失望。他沒什麼耐心,說公司還有會議,先離開了。
他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坐了很久。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之間沒有爭吵,但也不說話,也談不上冷戰,就是覺得有些累。他時常晚歸,有時候到夜裡十一二點纔回來,我也發現他時常有些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穆沉言的生日到了,我問他想怎麼過,他說簡簡單單的過一下就行。他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東西,一向都過的比較低調,我就定了一家西餐廳,準備了一份禮物。
禮物是一條深色的領帶,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東西,但是我很久之前就看中了,準備好的。
他收下禮物時說我不必費心爲他準備這些,家裡領帶多得是。
我以爲他會歡喜,看來是我想多了。
晚上和他一起去了西餐廳吃飯,點完菜之後,我看着坐在對面的他,依舊是那副英俊瀟灑的樣子,但我更加看不透他了。
我清了清嗓子,問:“你見到辛枝了嗎?”
他搖頭,“沒有。不過這不重要,只要她在東宜市,以後會有機會見到的。”
“哦。”
他又說:“我最近工作比較忙,沒什麼時間陪你,等過幾天就好了。你不是喜歡在嵐寧縣老家麼,我可以陪你回去住幾天。”
“算了吧,我最近可能沒時間,花店比較忙,暫時還沒招到合適的店員。”我冷淡的拒絕了他,他應了一聲,“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告訴我。”
我什麼也沒說,擡頭時候看見有個女人從我我們桌旁路過,氣質出衆,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竟然是蘇曼。
她肯定也知道今天是穆沉言的生日,這會兒出現在這裡,鐵定沒安什麼好心。我看向了穆沉言,他看着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看到蘇曼。
過了一會兒,菜上來了,他突然站起來說要去趟衛生間。那一刻,我覺得他一定是看見辛枝了,想去追她。
我低頭,咬着牙沒有說話。
他走了之後,我一個人看着滿桌子的菜沒有任何胃口。我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他還沒有回來。我着急了起來,也跟着起來,去了剛剛蘇曼離開的方向。
往裡走是一排排包間,比較安靜,我也不知道蘇曼在哪個房間裡,想推開看又不太敢。
我走廊上繞了一圈,停在了一個包間門前,那個包間的門是虛掩着的,隱約可以聽見裡邊說話的聲音。我在門前駐足了十幾秒,門突然被人打開。
胡興凡站在門口,邪肆的望着我,我往包間裡瞥了一眼,蘇曼也在,但是沒有穆沉言的影子。他沒有過來找她,我鬆了一口氣。
胡興凡最近的所作所爲太過分了,我也不想跟他多說什麼,準備離開,他卻突然拽住了我,抓着我的肩膀,把我摁在了牆壁上。
他一言不發,盯着我看了幾秒鐘,突然就吻了下來。
我嚇着了,用力的掙扎,可哪比得過他力氣大。我聽見包間裡傳來蘇曼的笑聲,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羞惱的想打人。
胡興凡一隻手摁住我,另一隻手把包間的門關上,隔斷了蘇曼的笑聲。緊接着有腳步聲,胡興凡也鬆開了我,他低着頭,臉離我很近,嘴角邊有壞壞的笑意,輕聲說:“怎麼有空過來找我,想我了?”
我覺得他太不要臉了,明明是他和蘇曼計劃着要遇見我的。
我怒瞪着他,他笑了一聲,也擡起了頭,我這纔看見穆沉言竟就站在離我們兩三步遠的距離。
怪不得胡興凡要關上門,他是知道穆沉言要過來,怕他看見包間裡的蘇曼。
穆沉言的神色冰冷,我張嘴想解釋,可他先一步離開了,連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穆沉言!”我在身後喊他,他腳步不停。他是個狠心的男人,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完蛋了。
胡興凡在我旁邊笑出了聲,那種肆意張狂的笑,讓我渾身難受。
我擡手甩了他一巴掌,他不惱火,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着說:“這一巴掌不疼,小爺能拆散你跟穆沉言,是賺大了。”
“你瘋了!”我憤怒的低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讓蘇曼整成那個樣子,又費盡心機給我和穆沉言製造誤會,以爲我就能看上你?你他媽在做夢!”
胡興凡輕哼,“那張臉變成那樣,是蘇曼自己的主意。我只是覺得這個主意還算不錯,有點意思,就幫了她一把,能拆散你和穆沉言,我何樂而不爲呢?再說,溫酒,我現在也不指望你能看上我,我只是不想讓你和穆沉言在一起享受幸福!”
我覺得他像個瘋子,已經不是正常人的思維,也懶得跟他多囉嗦,追着穆沉言去了。只是,餐廳裡早就已經沒有了穆沉言的身影。那桌子菜,也沒有人動過。
我想他一定是離開了,自己也沒什麼心情吃飯了,叫來服務員準備結賬,卻告知我剛剛有一位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我心裡酸澀,難過的想哭出來。
熱心的服務員在旁邊小心問我有沒有事,要不要幫忙。
我低頭擦掉眼角的淚水,快步離開了餐廳。
外頭風吹的很大,樹葉沙沙作響,我站在馬路邊,呼呼的風灌進衣服裡,冷的我縮起了脖子。
我給穆沉言打了電話,但是那頭沒人接,再打就變成了關機。他一定是誤會了,連解釋的幾乎都不給我。
我失落的回家,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保姆還在,她道:“剛剛先生回來過,收拾了一些衣物,他讓我轉告你,這幾天他公司比較忙,晚上都不回來了,就住在公司。”
“哦。”我應了一聲,如行屍走肉般上了樓。
連洗漱都沒有,直接一頭倒在了牀上。可我翻來覆去的,怎麼都睡不着,滿腦子都是穆沉言。想着想着就覺得氣憤,他怎麼能那麼狠心,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我起來開車去了穆沉言的公司。站在他公司樓下,擡頭看見頂樓的窗戶亮着光,如同夜空上的繁星。他給過我他公司的門卡,爲的是我來公司找他方便些。
我刷卡進了電梯,到了頂樓。
推開他辦公室的門,裡邊一片明亮,他坐在大班椅上,正低頭看着手機,看的很出神。
“穆沉言。”我喊了他,他這才緩緩擡頭。
他把手機擱在了辦公桌上,“這麼晚,你怎麼過來了?”
“這麼晚,還有工作?”我走到他面前,冷着嗓音。
他沒回答,我說:“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但我必須告訴你,這是個誤會。”
穆沉言看着我,“我知道。但是,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我們之間出了很多問題,連溝通都不願意。所以,我覺得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好好想想最近發生的事情,有些做錯的地方我會跟你道歉,希望你也是。”
我也知道,最近我跟他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熱情。我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辛枝,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我頓時怒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就是看見辛枝了麼,內心又開始騷動了,還是覺得辛枝比較好是吧?你想分手就直接跟我說,沒有必要這樣小題大做!”
“什麼叫小題大做?”他眯起了眸子,目光變的凌厲了幾分。
“你自己心裡明白。”我看着他的眼睛,說的篤定。頓了幾秒,我又接着道,“實話告訴你吧,很久之前我就知道辛枝會出現了,只不過沒告訴你,就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我也可以告訴你,那根本不是辛枝,而是蘇曼整容成那樣的。上回我爸忌日回嵐寧縣,聽說蘇曼生病了,我去看過她,哪裡是什麼生病,而是整了容,臉上腫的不行,在家休養呢。”
我話音落下,穆沉言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眉頭緊擰,“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蘇曼是瘋了麼?”
“她就是瘋了啊!爲你瘋了!”我情緒激動,瞪圓了眼睛看他。
他沉默着,我又說:“由始至終你就見過她一次,之後再沒出現過。如果真的是辛枝,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憑你的能力,會在東宜市找不到她?她這麼做,不過是爲了吊你胃口罷了!她也害怕自己跟你相處久了會出現破綻,所以一直躲着你!穆沉言,你清醒點!”
我的話衝擊到了他,他的臉色很黑。我在等他的回答,等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他才低聲說:“溫酒,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至於她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會找到她,親自驗證的。”
我是真一點都不想回去,就想讓穆沉言早點看清蘇曼的這面目。可穆沉言卻一直想讓我走,又說道:“溫酒,這麼晚了你也要休息。你在這裡,我沒辦法工作。”
他一直趕我走,我氣的跺腳,不甘心的離開了。
之後我好幾天沒見到他,穆叔來過兩次,一次是到我的花店裡。上回他來花店鬧事,還記憶猶新,所以我很警惕,不過他什麼也沒做,在花店裡坐了一會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