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是胡興凡告訴我的,他畢竟也是個大老闆,還是輕易能打探到消息的。他握着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說:“小酒酒你放心,曾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定會讓他們受到懲罰的,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會把張瑾和何芸莉找出來的。”
即使我想親自報仇,但這個時候還是不得不借助被人的力量了。胡興凡的人脈比我廣的多,找人肯定也要比我厲害。
我答應了他,他頓時笑了,也不知道高興個什麼勁兒。
我在嵐寧縣的醫院躺了一週,便出院了,胡興凡把我接回了東宜市休養。
在這期間,我也嘗試過聯繫張瑾,但他所有的方式我都聯繫不上,警方那邊也沒什麼消息,說是在找人,但是進展緩慢。胡興凡說幫我的,倒是有些消息,但是大多不準確,畢竟是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全國那麼大的地方,也不好找,甚至也有可能是跑到國外去了。
我感覺挫敗的很,努力了那麼久,最後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看着他走了。
傷口結痂之後,我把穆沉言約了出來。是他救了我,我說過要好好謝他,但這件事情我沒跟胡興凡說,跟他兩個人出來見的。
見面的地方在一傢俬房菜館,我要了一個獨立的包間,坐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穆沉言便也到了。
他在我對面坐下來,我把菜單遞給他,“這頓就當是感謝穆總的救命之恩了,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所以你的命只值一頓飯的錢?”他的嗓音陰沉沉的,捧着菜單輕描淡寫的掃了兩下。
我頓時語塞了,翻了個白眼,“愛吃不吃,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我要把菜單抽回來,他卻抓的死緊。
菜都是他點的,上了桌之後,我才發現,他點的那些菜都是利於傷口癒合的。
我無聲的吃着,時不時擡頭看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連吃飯的樣子都是吸引人的。
“穆沉言。”我忍不住他的名字。
“嗯。”
他不多說一個字,我又喊他,“穆沉言。”
“嗯。”
“穆沉言。”
“嗯。”
我心情沉重,再也吃不下東西,擱下了筷子。我知道,這四個月來,我儘量讓自己不去想他,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和胡興凡身上。可自從那天在醫院見過他,我的腦子裡就滿是他,再也揮不去抹不掉。
“怎麼了?”他問我。
我搖頭,“你吃吧,我吃飽了,先走了。”
穆沉言也沒攔着我,我回去之後就開始聯繫胡興凡,但他沒接我電話。我以爲他在忙,便沒有再打擾,到了晚上才聯繫。
可一直到晚上九點鐘我都沒聯繫上,有些擔心起來,打給了他的朋友大偉,我這才知道,他在麗姐的酒吧。
我過去的時候麗姐還攔着我,不讓我進去。她是知道我跟胡興凡的關係的,這會兒還攔着,我覺得是有事,說什麼都要進去看一眼。
麗姐沒能攔住我,我進了酒吧,在包間裡找到了胡興凡和他的朋友。
包間裡很熱鬧,還有不少美女,胡興凡坐在中間,左擁右抱的,身邊那兩個姑娘如同水蛇一樣往他身上貼。
他們並沒有發現我,直到我走到胡興凡面前,包間裡的笑鬧聲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那幫朋友頓時不知所措,要把胡興凡身邊的兩個美女拉走,可她們卻不答應。
胡興似乎喝醉了,跟平日裡不是一個樣子,他問:“你來幹什麼?”
“你喝多了,跟我回去吧,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他突然拿起桌上的酒瓶就砸了過來,幸好我躲得快,酒瓶和我擦身而過。他指着我,怒道:“回去?是你讓小爺我出來找女人的!溫酒,是不是看見小爺跟別的女人在一塊兒,你心裡不好過了!你他媽就是賤!”
“我不想跟你說一些廢話,我再說一遍,現在跟我回去,我有事情要跟你說。”我的脾氣也上來了,可胡興凡卻不動,大偉過去勸他,卻被他扇了一巴掌。
“給小爺滾蛋!”胡興凡衝着我吼。
我看他現在喝醉了酒,說什麼也聽不進去,轉身出了包間。麗姐在外頭等我,見我出來,立馬走過來解釋,說是胡興凡非要姑娘們過去陪的,不是她安排的。
我說:“我知道,麗姐我不怪你,他跟誰在一起我都無所謂。”
*
凌晨兩點多鐘的時候,我聽見有敲門聲,起來透過貓眼看了下,是胡興凡在外邊。我本不想開門的,但他一直敲個不停的,還大聲的喊:“溫酒,開門!我知道你醒了,你開開門吧。”
與此同時,我還聽見了鄰居的叫罵聲,大半夜吵到鄰居確實不好,我開了門。
他的樣子很邋遢,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的,臉上還有女人的口紅印,不過看他的眼神,應該是酒醒了。我還以爲他要早上纔來,沒想到酒醒的這麼快。
他進來之後,我反手關上門,靠在門後,雙手環胸看着他,“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不想聽。我找你……”話沒說完,胡興凡就打斷了我,“酒酒,對不起,我那會兒喝多了,是她們非得貼上來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狡辯,我不耐煩的說:“在你說這些話之前,能不能先把自己臉上的口紅印擦擦,我看着噁心。昨天麗姐已經告訴我了,事情究竟是怎樣我已經知道了,你不需要解釋太多。”
他慌亂的抹了兩下自己的臉,然後一臉無辜的看着我。
“胡興凡,我們分手吧。”我低聲說。
他怔了兩秒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分手吧。”我又重複了一邊,這一次的語氣更加堅定。
“別,不,溫酒,我跟你道歉,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別分手好嗎?”我死死的抱着我不鬆手。
我推開了他,說:“胡興凡,我們根本不合適,不要勉強好嗎?分手了你大可以在外邊隨便找女人,不會再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溫酒,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在外邊找女人了。我對天發誓,以後再也不了。”他站在我面前,豎着三根手指頭。
我轉過頭去不看他,“跟今天晚上的事情無關,我早就想過要跟你分手了。胡興凡,對不起,當初跟你在一塊兒,是有別的原因的。”
突然之間,我聽見“咚”的一聲,我轉頭看去,他居然直直的跪在了我面前,“溫酒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我嚇了一跳,“你別這樣,快起來。”
“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我心中難受,要把他扶起來,他卻死活不肯,我繞開他,坐到了沙發上。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胡興凡這一跪,徹底的讓我震驚到了,我不知道該不該感動有個男人能爲我做到這份上。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胡興凡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起身走了過來。
有些事情我也不想拖太久了,我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不起胡興凡,我當時跟你在一起,是想忘了穆沉言。我很努力的想把精力投入我們的感情當中,但是很抱歉,我沒能做到。對不起。”
我也不想隱瞞什麼,可我沒有想到這對一個男人來說,可以算是奇恥大辱了,他惱羞成怒,甩了我一巴掌,對我拳打腳踢。
我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用胳膊護着腦袋,我大聲的喊讓他停手,他卻不聽,反而力氣更大。
過了大概十分鐘,他打的累了,這才停了下來。他抓住了我的頭髮,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你別以爲小爺不知道你跟穆沉言私下裡見過面了,你不說小爺可以當做不知道。但是他媽的,溫酒你太過分了!你就是婊子!跟你媽一樣的婊子!”
我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媽生前有些事情,確實做得過分了,但如今她已經過世了,胡興凡居然還這麼說她,我一下就惱火了,“胡興凡你他媽打我算什麼男人?你……”我話沒說完,他把我扔在地上,對我又是一陣毒打。
發泄過後,他摔門離開。我躺在冰涼的地面上,渾身疼的動不了,過了五分鐘的樣子,有人過來敲門。我以爲又是胡興凡來了,沒想過開門,而且我身上疼痛,根本起不來。
敲門聲過了一陣,便沒了動靜,但下一秒,門就被人撞開了。
我看見穆沉言走了過來,身後跟了兩個壯漢,凶神惡煞的。他彎下腰把我抱了起來,低聲問我怎麼樣。此刻的他就如同天神一樣,給了我很多安全感,我一下沒忍住,哭了出來。
他捋起了我的袖子,看我身上很多淤青,並且肚子上剛結痂的傷口,也因爲胡興凡的暴力再次裂開了,流了很多血,他發現之後立馬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在醫院做了個全面的檢查,幸運的是都是一些皮外傷,沒有傷及筋骨,肚子上的傷口也已經重新縫合,醫生囑咐千萬不能再裂開了,得好好靜養。
我躺在病牀上休息,穆沉言坐在我身邊,問道:“是胡興凡打的你?他經常打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