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輕輕聽了口氣,表情懊惱,“我沒有想過會這樣,只是以爲那幾個人遊手好閒,僞裝成修理師傅,來酒店裡當賊的。”
“你明明看見了,爲什麼不說?他們威脅了你,你就可以看着危險一點點發生嗎?”我更加的惱火,如果他當時說了,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我……”他啞口無言,然後輕輕嘆氣。
“那些人長什麼樣子?知道叫什麼名字嗎?”
他搖頭,我正在氣頭上,怒道:“行了,那你可以捲鋪蓋走人了,這個公司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啊?”他的臉色立刻變了,“穆太太,我真的沒有想過會這樣的,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隱瞞的。這個工作,我真的不能丟,明年我要結婚,現在房子還沒有,真的不能丟工作啊。”
“你有沒有房子,跟我無關。但是,穆沉言因爲你的疏忽,現在躺在醫院裡,昨天的發佈會也差點被搞砸了。你這樣的人留在公司裡,就是個禍害,以後還是會犯同樣的錯誤!”
我很嚴厲,甚至是冷漠,他的用祈求的眼神看我,可我卻視若無睹。這個世界上買不起房,不能過優越生活的人太多了,而他們犯了錯誤,我不可能因爲一句話,就原諒他們。
他給穆沉言和公司帶來的傷害,是不可抹除的。未避免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我必須開除他,只有這樣才能最小的減少自己的損失。
他最後還是被開除了,我又去了那家酒店,調了監控錄像,看見了秘書口中所說的那幾個修理工。其中一個身材比較勻稱,其餘兩個都有些胖。他們穿着修理工人的衣服做僞裝,還都帶着鴨舌帽,看不清楚面容。
線索又斷了,我有些氣餒。晚上到醫院的時候,我把這件事跟他說了,他還安慰我。我輕輕嘆氣,“抱歉,什麼都幫不了你,我感覺自己很沒用。”
他輕輕摟住我,說:“沒有,你做的很好,真的很棒。”
我抱緊了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吧?”
“嗯。一定都會好起來的。”
有他這句話我也安心,輕輕擡頭,吻住了他的脣。一個細密而綿長的吻,但還沒結束的時候,他突然鬆開了我。
我看他表情痛苦,問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頭疼,酒酒,我頭好痛。”他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我嚇壞了,趕緊叫來了醫生。
醫生給他服下了止痛藥,我問醫生究竟是什麼情況,他告訴我說這是正常的反應,大腦在受到刺激的時候,會劇痛。
“刺激?具體是指哪種?”
“可能興奮,也可能是傷心過度。總之,情緒發生很大波動的時候,就會出現疼痛感。這也屬於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醫生說的是淡定,可我卻不淡定了,剛剛他那麼痛的樣子,還能是正常現象?
醫生點下頭,我又問了關於手術的事情,還是不建議手術,因爲風險太大了,保守治療比較靠譜。
我心中煩悶,跟醫生道了聲謝,就轉身回到了病房。
穆沉言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他睡着了,看上去睡得很安穩。我看着他,眼淚又悄悄下來了。爲什麼總是在我們快要安穩的時候,困難又悄然而至。
暖暖快要滿一週歲了,就在穆沉言的新品發佈會之後一個星期,原本計劃是給她辦個週歲宴的,弄的熱鬧點,剛好也公佈一下我們的關係。
但現在他住院了,我又提前公佈了我們的關係,所以我打算取消了。可穆沉言不答應,他說一個星期之後,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要緊的。給暖暖的生日宴,一定要舉辦的盛大。
我知道他一直覺得自己欠暖暖的,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給她,但現在他都這樣了,還要舉辦週歲宴,爲了這事兒操心,我心疼的不得了,還是堅持要取消了。
因爲這件事,我還和他吵了一架,最後把他氣的腦袋又疼了,我才妥協的。可我妥協之後,他才告訴我他是裝的頭痛。
當時我真是哭笑不得。
穆沉言雖然沒有了穆氏集團,但成立了新的公司,人脈也很廣,所以這次暖暖的週歲宴,邀請了很多人,大多都是東宜市的上流社會。他們大多數都不知道我和穆沉言已經結婚,並且已經生了女兒,受到邀請函的時候,都是震驚的。
暖暖週歲宴這天,天氣極好,我和穆沉言都正裝出席,暖暖這個小壽星看上去心情也很好。
麗姐也帶了禮物過來,她問了我前幾天穆沉言直播出事的事情,我說:“今天高興,就不說了這個了,明天再跟你說。”
我嘆了口氣,麗姐拍拍我的肩膀,“抱歉,是我疏忽了,今天確實是個高興的日子,不提這個讓人不高興的事情。”
邀請的賓客大多都到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有個人不請自來——奚維雯。
因爲和奚紀安的矛盾,這段時間跟奚維雯也疏遠了很多,暖暖的週歲宴並未邀請她,但她卻帶着禮物過來了。
我不知道該不該接待,穆沉言跟我一樣,並且他把這個問題交給我了。我想了想,來者便是客,還是接待一下算了。
奚維雯捧着禮盒,說:“你別一副死了老公的樣子好麼?今天你女兒週歲,高興點行不行?”
我扯出一抹微笑,她把禮物遞給我,我正抱着暖暖,不好接過來,就讓穆沉言幫我抱着了。
“謝謝。”
她輕哼一聲,“不用謝,這是給我小侄女的。”
聲音有些大,旁邊的麗姐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道:“別這麼大聲,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嗎?”
她撇撇嘴,“不說就不說唄。不過你上次說的那事兒,我問過我爸了,他說沒有做過,我相信他,你最好別再亂潑髒水了!”
她說想信奚紀安,我真是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覺得他會跟你承認?你跟我走的這麼近,如果讓你知道了,你覺得他能好受?奚維雯,腦子是個好東西,希望你也有一個。”
她頓時語塞,然後翻了個白眼,“反正我不管,你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
“遲早會給你的。”
我話音落下,有個穆沉言公司的合作伙伴來找他,我把暖暖抱了過來,他們去後邊談話,過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宴席快開始了,我去後邊叫穆沉言,他正在單間裡和他的合作伙伴李總聊的愉快。
“沉言,一會兒快開始了,你這邊可以嗎?”
他點了點頭,道:“一會兒再談。”
李總認得我,說:“上次看過穆太太的演講,臨場應變能力太強了,佩服佩服。”
“見笑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穆沉言臉上有得意的笑容,暖暖咿咿呀呀的,朝他張開雙臂要抱抱,她最近好像有點粘穆沉言,他把暖暖抱過去,暖暖摟着她的脖子,笑的可開心了。
可下一秒,穆沉言臉色鉅變,他皺起了眉頭,發出痛苦的悶哼。他抱着暖暖的力氣極大,暖暖都哭了。一旁的李總也嚇壞了,連忙扶着他坐下來。
我把暖暖抱過來,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又頭疼了?藥呢,帶在身上嗎?”
他點頭,從口袋裡拿出藥片,他是乾嚥下去的。李總給他倒了杯水過來,他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我很緊張,因爲醫生說他顱內的淤血位置很關鍵,稍有不慎就會出事。
“怎麼樣,好點了嗎?”
他搖頭,我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因爲平常吃了這個藥,效果都是很快的,這次卻沒有,我想了想說:“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過一會兒應該就沒事了。”
他說的有氣無力,一旁的李總輕聲問我,“穆總這是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他,他是個聰明人,也沒有多問。但我真的不放心穆沉言這樣,還是堅持要送他去醫院。
我把暖暖丟給了麗姐,開車送穆沉言到了醫院。
他一路上疼痛就沒有緩解過,我很慶幸即使送他到了醫院,不然晚點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醫生給他用了鎮痛劑,他才舒緩了一些,睡了過去。醫生告訴我,他現在的情況不太樂觀,不適合過多的活動,應該靜養。
我聽到嚇了一跳,忍不住又在心裡責備他,能取消掉的週歲宴,非要弄,現在把自己身體弄成這樣,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可看着在病牀上睡着的他,,又不忍心責備,所有的情緒都變成了心疼。
沒過一會兒,奚維雯聽說了情況,也趕到醫院來。她衝進病房裡,看見穆沉言在睡,放緩了腳步。她站在病牀邊好一會兒功夫,才問:“我哥怎麼樣了?真的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