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聶痕與聶跡(1)
密室,三人同時緘默,各自似乎都有各自的打算。
客房的門被打開了,羅森管家那雍胖卻又不可小覷的軀體,從門縫中閃了出來。“早餐時間,到餐廳用膳吧。”
此言一出,屋裡的人都感到十分驚訝,查爾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書,冷桑清也從臥室裡跑了出來,當然,每個人除了驚訝,還有一些重石壓在胸口的不安。
“今天,是出去用餐?”蕭宗再次確定。
這幾天的三餐都是送到房間裡的,也就是說他們吃飯、睡覺、洗澡、如廁統統一切都不準離開這間客房。
“哼。”羅森管家沒有再解釋,冷笑了一聲,轉過身,沒有回頭:“你們調整一下,心臟源今天就會送過來。”說完,他緩緩離去,留下了敞開的門,留下了屋裡冷凝的空氣。
三個人都原地未動,頃刻,冷桑清先開了口,“想辦法爭取時間!”她臉上表情惶惶,率先走出了客房。
餐桌上的食物種類比上次他們在這裡用餐的時候,少了一大半,不過,已經沒有人留意到這點。
用餐進行的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機械般的拿着食物,放到嘴裡,再拿食物,羅森管家也沒有說話,可所有人的腦子裡此時卻有如翻江倒海一般。
未過片刻,餐廳外面吵雜的腳步聲,打破了這片寂靜,羅森管家聽到後,匆忙走出了餐廳。
三個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涌到了走廊上一探究竟。
走廊那端,除羅森管家共有六人,聶仁世和他身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還有四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四個年輕人擡着一副擔架,擔架上面躺着一個人,被白布蓋住全身,而四個年輕人到處張望着,顯然同樣是對這裡的佈局感到好奇。
羅森管家和聶仁世私語一番後,一行人隨聶仁世朝手術室的方向走去,羅森管家而是向冷桑清三個人迎了過來。
“用完了嗎?跟我來消毒室吧。我真爲你們明天就可以出去了而感到高興。”羅森管家冷嘲的口氣,聽起來很刺耳。而這句話顯然是在命令,沒有絲毫餘地。
三個人揣着忐忑,一路隨行。
消毒完畢,換完特製的衣服進到手術室裡,聶仁世的兒子躺在右邊的手術檯上,已經解凍,全身泛着復甦的暖紅色,左邊的手術檯上,剛剛推進來的人依然被白布蒙着全身。與此同時,他們也見到了另一件衣服的主人,是個女人,她站在那裡,將備好的一些類似符咒的東西放在了一旁,很顯然這件衣服不是很適合她,但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眉宇透着一絲爲難。
“怎麼樣,墨夷大師?這衣服穿上會是這樣的。”聶仁世上下打量着墨夷染容,表示擔心。
“不要緊,聶老,無須擔心,定魂結講究的是三千世界不動,衣服如何無所謂。”墨夷染容淡淡回答着,又將符咒逐一布好,很快,手術室中像個靈異空間似的。
三個人的注意力同時被吸引到了這個女人身上,尤其是冷桑青,略顯驚訝地看着她。(這裡的情節會和《邂逅億萬大人物》中的情節有所出入,重新安排的情節。)
“這位是……”蕭宗有些奇怪問道。
“哦,蕭先生,我這個人信仰佛教,墨夷大師是我請來在手術過程中,幫助小兒定魂安命的。”聶仁世解釋着,無論何時,他身上都會有着那種彬彬的儒雅。
“佛教?信仰?一個嗜血狂魔跪在菩薩面前乞求庇護嗎?如果真的虔誠的話,就應該停止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冷桑清極爲鄙視寒暄着。
聶仁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我已經把自身所有的修業轉到了聶老的身上,而聶老不小心所犯下的業障,也會被我所化解。”墨夷染容看向了冷桑青,語氣始終是靜如泉水的清淡。
“有錢肯推磨的,看來不止是鬼啊。”冷桑清心中想着,然而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沒有放棄,用平生最大限度的思考,來找尋可實施的方法,可見她臉上一直保持着絕望的急躁便能知道她仍無所獲。
冷不防,聶仁世一把掀開了“心臟源”身上的白布,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冷桑清一跳,隨着白布的緩緩落下,三個人的目光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下一刻,冷桑清腦海裡“轟”的一聲,整個心也落到了谷底,萬丈谷底。
冷桑清精緻的眼眶中,一雙眸子惶惶地動着,泛白的嘴脣微微地顫抖,支吾的含糊不清,“聶……”
“哦?”聶仁世在一旁有些不解。“冷小姐認識他?”
她咬着牙,強制自己嘴角上揚,露出了致美卻不自然的笑容,對聶仁世說道:“聶老,今天很不舒服,我怕真的沒有辦法進行手術。”沒做回答,只是請了辭。
怎麼會是聶跡?
他不是聶門的人嗎?怎麼聶仁世會對他下毒手?
聶仁世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
“死丫頭,別想要耍什麼花樣!”羅森管家一把抓住了冷桑清的手腕,一陣痛楚頓時刺激到了她的腦神經,她甩了半天,直到羅森管家主動放手。
“桑清!”蕭宗趕緊過來扶住了冷桑清,接着誠懇地看着聶仁世:“聶老,之前我們和這個人有些交道,見到是他,我們多少會覺得難以接受,今天真的不適合手術。”
聶仁世盯着蕭宗,瞳孔之中充滿了戾氣:“蕭先生最好不要找藉口,無論如何請爲了你們脖子上這顆腦袋多着想一下。”
蕭宗摟着冷桑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唉!幾位似乎把其他人的性命看得更重!”聶仁世淺淺地嘆了一句,隨後遞了羅森管家一個眼神,羅森管家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大概只有三分鐘時間,聶仁世用遙控器打開了手術室裡掛在牆壁上的一個顯示器,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了上去,除了還在默默地念誦着什麼的墨夷染容。
蕭宗見到擔架上的人後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