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誤會加誤會(1)
清晨的空氣瀰漫着甜甜的味道,滋潤着每一個人的鼻腔,陽光鋪灑在萬物的身上,彷彿一切都是嶄新的,象徵着開始,也象徵着重來。
一縷光線透過了窗簾的縫隙,在冷桑清的臉上鋪出一道柔和,像是太陽公公的一條鬍鬚,在騷動着這個沉睡的女孩。
冷桑清的眸子,在眼皮之中反射的滾動了幾下,而後緩緩的張開,又馬上屈了起來,用手擋住了射進來的光線。
都說人在死後,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一道強光,跟着這道強光走,就能升入天堂。
這個幻想家冷桑清,虛弱的倦容上付出了一絲尷尬。她嘗試活動了一下身體,果然輕飄飄的。
“真的,就這樣死了嗎?”她長嘆了一口氣,之前經歷的點點滴滴在她腦海裡再次浮現,她嘗試着勾畫聶痕的的臉龐、五官甚至是頭髮,果然一張活生生的臉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總算在最後一刻牢牢地記住了他的樣子。
“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託夢?”她再次嘆道,似有回味地賞析着自己想象中那張男人的臉。
大約有半分鐘,冷桑清的一雙美眸又逐漸詫異起來,“怎麼?想象出來的這張臉竟然這麼真!像活的一樣。”她心中嘀咕着。
“原來他左耳耳根還有一顆痣。”她上下左右地打量着眼前這張臉。
突然,她反應過來了一切,“咯噔”坐了起來,由於太快,她本就非常虛弱的身體,感覺到了一陣眩暈,而起來的過程中,額頭大力地磕到了眼前這張臉的鼻子上。
冷桑清捂着額頭,急怨起來:“你,你怎麼也死了?”
“你要是再大點力氣,我必死無疑!”他捂着鼻子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手在臉上拼命地揉。
這就是兩兄弟的分別,面無表情的時候很難分清誰是誰,可只要稍釋放點本性或是開口說話,就很難分不清誰是誰了。
“聶跡!”冷桑清詫異地叫道。
“臭丫頭,只要一睜開眼睛就要搞得整個世界都不安寧嗎?”聶跡有些抱怨。
冷桑清根本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四處張望着,摸了摸牀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天哪!我還活着!”
聶跡再次走到她的身旁:“如果你不想這樣,我倒是很願意幫你一把。”說罷,兩隻手掐住了冷桑清細嫩的臉蛋,左右一扯。
“放開我!你這個討厭的雙胞胎。”冷桑清拼命在他的手上拍打着。
聶跡勉強把手鬆開:“喂,知道自己的確沒有死了吧。”
冷桑清揉着臉,怨恨地怒視着聶跡,瞬間眼神又閃爍了起來:“聶痕呢?他怎麼樣了?”
聶跡身體一側,給冷桑清的視線讓出了位置,冷桑清看到了躺在另一邊牀上的聶痕。
她勉強地下了牀,聶跡趕緊上前攙扶,看到了心臟恢復正常跳動的聶痕,她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他用了我多少血?”他回頭問聶跡。
聶跡聳了聳肩:“據說是百分之三十。”
“那根本不可能,那樣我是沒辦法活下來的。”冷桑清用一種看門外漢的眼神,上下掃視着聶跡。
“是這樣的,在你剛剛昏過去的時候,醫院那邊及時把血送了過來,所以大哥身上用的是你的血,而你的身上用的是醫院的血。”說話間,聶跡淡淡地盯着眼前這個女孩,剛剛醒來的她,臉上的皮膚依然透着慘白,可是把她那原有的清秀,彰顯得更加淋漓盡致。
然而冷桑清根本沒有留意到聶跡的眼神,聽到聶跡說聶痕身上有自己的血液的時候,她的心裡生氣了一股莫名奇妙的暖意。
這時,房門突然開了,秦管家端着一個裝有熱毛巾的托盤走了進來,看到站在地上的冷桑清,他的臉上浮出了無比的欣喜。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他放下托盤,趕緊跨到冷桑清身邊扶住了她:“小姐,您的身體還太虛,不能亂走動。”
“沒關係的,活動一下會舒服點。”冷桑清面對秦管家的熱情,有些不好意思。
“不行,小姐還是回牀上吧。”說着,秦管家已經攙扶着她走到了牀邊。
冷桑清剛剛坐下,秦管家回頭從托盤裡拿出一個毛巾:“小姐,我幫您洗洗臉。”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真的不用。”冷桑清搪塞着,接過了毛巾:“洗臉這種事情,只有自己才能洗乾淨。”她朝秦管家擺出了可愛的笑容。
擦完臉,她把毛巾遞迴給秦管家,又極其禮貌地問着:“這位叔叔,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
“小姐不用這麼客氣的,您叫我秦管家就行,您現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通知廚房準備一些補品。”說完,他興致勃勃地跑出門去。
冷桑清看到他高興得連門都沒有關,倒吸了一口冷氣,嘖嘖地問道:“他,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秦管家把我和大哥就當做是親生兒子一樣,你現在救了痕,他能不高興嗎?準是將你當成準兒媳婦看待了。”聶跡邪邪地笑着。
冷桑清的臉一下子變得紅撲撲的,這突然的充血,讓她又有些恍惚:“我說,你沒那麼無聊吧,究竟是不是,你不是很清楚嗎?”
聶跡刻意地使勁搖搖頭。
“雙胞胎,幫忙解釋一下吧,雖然我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爲什麼昏了頭,會那樣說,可這樣繼續下去,我會很尷尬的。”冷桑清精緻的大眼睛無辜地一眨一眨。
聶跡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抻了個懶腰,不屑地說道:“一個不要命地去救另一個,另一個又不要命的要救回來,上帝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種事情,還是等大哥醒了之後再澄清吧。”隨後,雙手插在兜裡,用屁股頂開了門,揚長而去。
“哼!兄弟兩個一樣那麼討厭。”冷桑清擠了個鬼臉,眼神又不自覺地落到了聶痕的身上。
她拖着虛弱的身體,踱到了聶痕的牀邊,溫溫地盯着聶痕的臉,此時他雙眼緊閉,像極了一個熟睡中的嬰兒,眉宇之中看不到了那令人寒慄的懾氣,看不到了那野獸的附體,安靜,溫順,好像夜晚皎潔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