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對於洛盼桃就不一樣了,她的身上總是憋着一股勁的樣子,那脣齒之間總是會綻放出猝不及防的冷意來,即便是段墨淵這樣無所謂的人,都會被擊中,這樣纔是愛人真正的狀態,不是麼?
洛盼桃的眼神有了冷冷的變化,她說道:“太子殿下可是要問皇上的事情?”
段墨淵默然點頭。
和聰明的人講話就是一點都不費勁,當真是省去了不少的力氣呢。
這麼想着,已經將酒杯子放到了自己的嘴旁,他細細地品嚐了一口,發出了清甜的香味。
手卻是放在了一處的壺柄上,這個酒壺有自己的關竅在裡面,只要他願意,稍微地轉動一下,洛盼桃今天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只是想與不想不過是一念之間,若是這個人真的入他的心尖兒,他倒是願意與這個女子有春宵一刻呢。
嘴角已經慢慢地浮現了笑意。
洛盼桃絲毫沒有注意到段墨淵的變化,討論起傷者的病情的時候,洛盼桃總是端着實事求是的態度,她淺淺地說道:“我與太子殿下說了實話吧,我可以保證皇上有半年的活命,且這半年的生活質量可以非常好,再往後,便是天命所限了。”
說話之間,便是低低地垂下了眉頭,她這輩子很少宣佈別人的死刑,只要是有力氣走到藥林谷中的人,求生意志強大,且在藥林谷中好生地休息着,痊癒的可能性極高。
如今在病榻傷的皇帝,縱然有活下來的心思,但是終究心爲凡事所累,怎麼可能有半點的停歇,更何況,皇上這般的養尊處優,早就沒了強壯的體魄來抵禦病痛。
半年的時間已經說洛盼桃傾囊而出了。
段墨淵靜靜地聽着,對面前的這個女子產生了興趣。
之前請了這麼多的太醫來,大多說是三個月就沒了魂魄,可是面前的這女子,不過是到了養心殿中一刻鐘的時間,就已經皇上的病情探聽清楚,而且給出了完整的治療方案。
他如今最缺的就是妙手回春的人,因爲懂得醫治別人的人,往往也懂得害人,就衝着這一點,這個女人,段墨淵要定了。
洛盼桃的眼神中有些恍惚的沉醉,前世的她也曾與段墨舒在同樣的這個位置上秉燭夜談,那個時候的她還是個天真無邪的大夫,還不曾殺死任何一個人,還以爲段墨舒就是她的良配。
只是這一路上的跌跌撞撞地走過來才發現,原來段墨舒最愛的人是自己,面前的這個人和前世的那個人有着驚人的相似之處,卻不是之前在藥林谷遇到的那一個。
有冰涼從洛盼桃的心頭緩緩地滑過,她只是覺得心頭好像是有一處傷口,總是會被什麼人狠狠地戳上一下。
現在的洛盼桃就是直接面對了那把可以將她的心臟捅破的尖刀,她必須全力以赴纔不至於被第二次傷害了。
蠟燭在燃燒着,洛盼桃在燭火的掩蓋下似乎可以讓自己膽量更大一些,她思索了片刻,站了起來,段墨淵以爲她要發起什麼動作,還伸出手來擋了一下,沒有想到洛盼桃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個字:“脫。”
段墨淵心裡頭有了自己的計較,洛盼桃一會兒要查看自己的脈搏,一會兒要給自己鍼灸,現在又要脫衣服,可不是要驗明真身嗎?
可是問題在於她爲什麼就能這麼清晰地抓住自己的軟肋呢?
段墨淵是個心思歹毒的人,可是面對洛盼桃卻一時半會有了猶豫,一來他是個惜才的人,剛纔洛盼桃在他面前顯露的這一手已經足夠他在朝堂之上保全了性命,再加上這個蠢女人是真的喜歡段墨舒的,若是不懂得利用她的癡情,那纔是一等一的蠢呢。
這麼想着,段墨淵索性耍賴了起來,他的手扳動了酒壺子上的一處機關,那個機關只要一開,就會從一個暗口子裡頭倒出春藥,不管是什麼大羅神仙,都無法解決其中的情花之毒。
段墨淵的嘴角牽扯出了些許的笑意,做好了這些之後,他的任務就更加明確了,就是要成功引誘面前的這個女子上鉤。
段墨淵稍微想了一下,嘴角就萌生了一絲的笑意,他笑嘻嘻地說:“姑娘你怎麼這麼大膽奔放,這樣就要讓我脫了衣服?你看知道我的身份?”
我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纔有驗明你的身份,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洛盼桃竟然也忘記了應該有的拘謹,只是將想法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並不管其中的意思。
那段墨淵原來就喝了一些酒,這會子酒勁上來,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子是越發地明豔動人,一時之間心馳神往,便是笑嘻嘻地說道:“姑娘對我說話總是這麼不客氣,如今要讓我做事情也不過是這樣命令的口吻,不如這樣怎麼樣,你只要喝了我的酒,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做,便是死了也願意了。”
洛盼桃從前在藥林谷中也是個會喝酒的,師尊也算是半個酒癡子了,經常釀了各種的酒來過癮。
洛盼桃也經常貪杯,如今看了一眼桌上的酒杯,想着再怎麼厲害,也不厲害不了師尊的藥酒去,再說了,她的口袋裡多的是解酒的藥丸,到時候隨便地吃上一顆,都可保證自己安全地離開。
乘着這一份自信,洛盼桃的嘴角有了一絲的冷笑:“怎麼,你想要灌醉我嗎?”
洛盼桃的脣齒之間迸發出來的清冷又一次段墨淵有了興趣,他很久都沒有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便是倒出了一小杯的酒水來,遞到了洛盼桃的面前,說道:“醉不醉的也要你自己喝過了才能知道呀。”
說話之間,段墨淵的手已經在洛盼桃的面前晃了晃,洛盼桃的鼻子最是靈敏的,一下子就辨別出了段墨淵手中的味道,是白朮的味道。
沒來由地,洛盼桃想到他的手上沾染了這樣的氣味是因爲什麼?
洛盼桃的腦海中升騰起了一些的懷疑,但是架不住段墨淵的再三邀請,她便是端過來段墨淵遞過的酒水,一飲而盡了。
這酒果然很烈,刺鼻的味道沿着洛盼桃的味蕾不斷地灌入了脾胃之中,她的眉目之間閃過了難受,段墨淵看了很是滿意,便是放了她手中的酒杯,一雙手已經慢慢地纏到了洛盼桃的腰間。
洛盼桃原來也是個冷靜的女子,但是一時之間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所以也失去了平衡,腦袋是好像要被炸開的疼痛,她喃喃自語道:“你這就裡頭究竟是放了什麼樣的東西,怎麼合起來是這麼地難以入口?”
段墨淵看到自己將洛盼桃的腰肢摟住了,她也沒有一點的反抗,便是笑着說道:“我的小乖乖,等下你可不就是知道了嗎?”
說話之間,便是將洛盼桃腰上的那個細細的袋子慢慢地鬆開來,洛盼桃現在完全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同了,她在段墨淵的手上掙扎着,已是將自己纖細的手掌覆蓋在了段墨淵的手掌之上了,她說着:“你不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
那聲音裡頭帶着一絲絲的清冷味道在裡面,段墨淵的眼神裡偷喊着一絲絲的柔情,而後又在洛盼桃的耳邊小聲地說道:“沒有關係的,寶貝,你不是想要讓我脫下衣服嗎,我脫下便是了,只是若是我脫了,你又不脫,可不是要壞了我們之間的氣氛了嗎?”
洛盼桃努力地讓自己的打起精神來,克服噴薄而的欲-火,她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的臉龐模糊了下去,恍惚之間,在段墨淵要將自己的衣服扯掉的一瞬間,突然想到自己手中還有解藥呢。
那解藥是專門解酒的,但若是打在了沒有醉酒的人身上,會讓他的身子奇癢無比,當時師尊將這幾顆藥丸交到洛盼桃手中的時候,就是擔心這個姑娘會吃虧,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便是這麼想着,洛盼桃慢慢地將自己的手伸到了口袋中去,就在段墨淵在上下其手的時候,洛盼桃已經勉強地用了力氣,將藥丸放進了段墨淵的口中,段墨淵冷不丁的地被塞進了一顆藥丸,突然大吃一驚。
段墨淵只好放下洛盼桃的的身子,一時之間又氣又惱,他只以爲洛盼桃如此神志不清,想要再聽她從口中說出什麼來已是不可能,索性叫了王世友進來。
王世友忙入,看了眼前早已是一片狼藉,知道這是段墨淵想要佔便宜,反而被洛盼桃這個小妖精給整治了,便是裝出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來。
過了須臾,段墨淵的神色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很快地,他的臉色神色變得沉穩,只問王世友道,“你來看一看,這個是什麼東西?”
王世友好歹也是在絕命司中帶着過的,對於各種草藥也都知道一些。
那藥丸是從洛盼桃的手中搶下來的,她將另外兩顆藥丸放在手中,可見也是爲了不時之需,這個女子的心思當真是歹毒到了極點。
王世友接過了從段墨淵的手中的接過來的藥丸,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細細地聞了一下,而後又小心翼翼地捻碎來。
終於在這藥丸中發現了一些可以用來解酒的草藥成分,當然在這些解酒的草藥中,還發現了以可以讓人的皮膚痛癢難忍的毒物。
王世友判斷完畢之後,連忙跪了下來,說道,“太子殿下,這個藥丸是解酒的的藥丸,但是因爲裡頭摻雜了只能與酒精中和的毒物,所以若是沒有醉酒的人服食了這一味藥丸,會渾身奇癢無比。”
說完,王世友想了片刻,還是沒有說下去。
那段墨淵自信一輩子都是聰明絕頂的人,如今竟然被這個小女子給讓完全鎮壓了下去,怎麼會不氣惱,便是將手指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脣齒之間狠狠地迸出了兩個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