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自己和他能有什麼話說,但他既然找上我,我就不得不打聲招呼,“大哥。”
陸行盯着我良久,然後一笑,“弟妹好像很怕我?”
我微微挑眉,表示疑問。
他又開口,“我以爲陸言會和你說一些我和他的事情,讓你對我產生一些錯誤的看法。”
我不被他語言陷阱誘惑,只說,“陸言從不在我面前說起你。就算說了,也沒必要刻意誤導我對你的看法。”
說白了。我和陸言是夫妻。我對陸行這個人是什麼看法,一點都不重要。
陸行很是認同地點了點頭,“看上去,弟妹和阿言的感情確實不錯。不過,我也想提醒你一句,戀愛中的女人通常很盲目的。”
我擡眸,看向他,“怎麼說?”
“我查過你。”陸行雙手撫掌,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很冷,“五年前,你確實和阿言有過那麼一次。懷孕的時間也對的上。我甚至差點就信了陸心晴是你和阿言的女兒。
但我查過你孩子的下落,根本不是什麼交給阿言,而是被你丈夫扔在了野外。連那個地方,我都去查了。四年前,真有善良的村夫發現了那孩子的屍骸,被野狗啃得就剩下幾塊肉,幫忙火化安葬。而陸心晴是阿言從美國帶回來的!”
乍然聽見我女兒死亡的確切消息,還是死的那麼慘,我整個人都要奔潰了!以至於我根本沒想到陸行又是怎麼查到這些信息的。
我踉蹌着倒退數步,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陸行看見我的反應,好像更肯定我是被陸言欺騙給了,看我的眼神充滿同情。
或許,在他的眼裡,所有女人都應該和沈佳慧一樣排斥陸心晴,痛恨這個陸言與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而我對陸心晴的好,是個人都看得出是真心的,而不是演戲。
我忍下心中的傷痛,竭力表現出我自己就是陸心晴生母的強硬,“大哥,不知道你對陸言有什麼誤會。但孫文華這個人說話,爲了逃脫自己遺棄罪,十句話裡八句話不能相信。而且,我也很確信心晴是我的女兒。DNA鑑定報告是我親自去做的,千真萬確。”
陸行大抵是不敢相信世上真有我這麼蠢的女人,事實擺在眼前,還要相信男人的謊言。
他搖了搖頭,放棄和我爭辯,“算了。我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我只能說,陸言這個人,可比我狠多了。除了阿菁,任何女人在他眼裡只分有用,和沒用。
不過弟妹這麼樂觀,倒也是好事。只要你能一直保持對心晴的喜歡,不要和沈佳慧那個蠢女人一樣,去傷害他和他心愛女人生的孩子。他對你應該不會和對沈佳慧一樣,用完就扔。”
“大哥心善,初次見面就這麼爲我着想。我十分感激。希望大哥也能學着我的樂觀心態。這樣你的生活也能多一點陽光。”我面帶微笑。
我不想給陸行製造矛盾的機會,說完我就轉身準備回屋裡裡。
誰知,我才走了幾步路,他就已經推着輪椅攔住我的去路。
“大哥還想說什麼?”我保持着警惕,目光盯着這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陸行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游移到我垂落在側的手。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卻還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我的手就被他攥住在手心裡。
“……”我瞪大眼,不敢相信他會做出這麼孟浪的事!
“別這樣看我。阿言和我太太被我捉姦在牀的時候,我都沒你這麼驚訝。”陸行擡眸看着我,明明坐在輪椅上,比我矮了一截,卻比任何人都能給我壓迫感。
他抿脣,微笑注視着我。
我再也保持不住淡定,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甩開他,“我是我,不是夏麗菁。更不會是你和陸言新一輪爭鬥的獵物!”
陸行聞言,哈哈大笑。
然後推動輪椅靠近我,陡然伸手扯過我,惡狠狠地把嘴脣貼在我臉頰邊說,“原本雨宸集團是屬於我的!卻因爲我殘了,成了廢人,他風光接替我的位置。而連這雙殘腿,都是拜他所賜!你認爲,我會讓他好過好日子?識相點,就離開他,不然,我連你一塊收拾!”
我屏住呼吸,倔強地擡頭瞪他,“雖然不知道你們爲什麼兄弟鬩牆。但我相信,陸言不是主動挑釁的人。如果你沒對不起他,他不會招惹你!”
“對!是我搶走了他女朋友。可那也是阿菁自願的!”陸行陰鷙的五官在我的面前一點點笑開,“誰叫我是雨宸集團未來的接班人,而他什麼都不是呢?可他呢?他爲了爭奪家業,設計害我,我這雙腿廢了。就什麼都是他的了。雨宸,阿菁,都沒有了!你陰險在前,就不要怪我心狠在後!”
我用力推了推他,不敢喊人,但他力氣大的可怕。我完全掙脫不開,不由問道,“你想怎麼樣?”
“我不想怎麼樣——”他笑,“我只是想看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
說着,他拉着我,我重心不穩,跌坐在他腿上。
他把我控制在懷裡,要吻我!
我拼命掙扎,卻不敢尖叫,引入陸家的人。
這實在是太尷尬!
然而,陸行卻沒有一絲顧慮與羞恥,他反而揚高了聲音,喊,“阿言,你出來吧。再不來,你頭上的綠光可就遮不住了!”
我氣憤於他這樣惡作劇的羞辱,我剛要準備下嘴,咬他手腕,陸言就真來到了我們的面前!
“放開她!”陸言的聲音很冷。
我瞪大眼,瞳孔一縮,看着冷魅如鬼一樣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男人。
“陸言,你聽我說……”
我話還沒說完,陸行的手掌就已經堵住了我的嘴巴,還拿舌頭噁心巴拉地舔了舔我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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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言。這個妞不錯。你讓給我。我們之間的賬,一筆勾銷。怎麼樣?”陸行的聲音在暗夜裡幽幽響起。
陸言一字不吭,只把我從陸行的懷裡撈了出來,摟住我的腰,穩定我身子後,嗤笑了一聲,“你欠我的,欠阿菁的,拿你的命來償還都不夠。想一筆勾銷?做夢!”
說着,他的大長腿就直接踹上陸行的輪椅。
這裡本來就有個下坡路。
我看着陸行的輪椅飛速倒退,最後輪椅退滑到花壇,被高出地面的水泥砌的邊緣擋了下來。由於慣性,陸行最後狠狠摔了出去,輪椅也倒在花壇子裡,壓彎了一叢的月季。
晚風一吹,我身上被嚇出一層冷汗!
這兄弟之間的仇恨,遠遠超乎我想象的!
而這一刻,陸言如此暴怒是爲了我,還是爲了那個叫阿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