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敵人,又有幾人是她的對手?楊宗保心中浮現出淡淡的不安,爲沈夢蘿的來意,爲她的立場,楊宗保只願真如她自己所言,只是爲天門陣而來,莫要生出其他事端。
沈夢蘿拂袖離去,好好的心情被楊宗保破壞殆盡,從未見過這般不識好歹之人!不知不覺間,竟越走越偏僻,無意中,碰到了正在練習槍法的楊六郎。
“文君姑娘……”看到沈夢蘿,楊六郎收回櫻槍,朝她點了點頭。他雖不在天波府,但是文君姑娘之名,他卻早從楊家人口中得知。深知,這樣的女人若是敵人,便當真是太可怕了。
沈夢蘿揚眉,託着下巴,盯着楊六郎,直盯得楊六郎渾身不自在。
“文君姑娘爲何這般看着在下?莫不是在下有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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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要逼得穆桂英出山,方法數不勝數。這般激烈的手段,已落了下乘,到最後,卻只能苦了自己,徒增煩惱。”許久,沈夢蘿纔開口說道。
“在下不懂姑娘的意思。”楊六郎眼眸中一片茫然之色。
“此計雖說可達目的,但若是時間上有絲毫差錯,便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憾事!”沈夢蘿接着說道。
“姑娘的話讓在下愈發的不懂了……”
“呵呵,”沈夢蘿掩口輕笑,“元帥何必掩飾呢?小女子之言,元帥分明明白。不僅明白,而且更知曉小女子所言爲何!”
“嗖!”的一聲輕響,楊六郎手中長槍的槍尖已然抵在了沈夢蘿咽喉要害之處,“你究竟是何人?”
“父子兩個人都是這樣的無可救藥!”沈夢蘿吃吃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輕輕的推開長槍,彷彿只是平常的、微不足道的動作而已。雙臂微微一震,人如柳絮一般緩緩朝後倒飛了出去,空氣中傳來了她銀鈴般的笑聲,“是友非敵!”
楊六郎收回櫻槍,望着沈夢蘿離去的方向,沉思了下來。好可怕的女人!自己的心思彷彿全然暴露在她的面前一般,沒有絲毫的隱藏。這般的直視人心,這般的權謀算計,怕是非尋常江湖中人所能做到的。她究竟代表了哪一方?她想要的又是什麼?
“元帥,元帥……”就在這時,一人抱着一條鎖鏈飛奔而來,“少將軍那邊出事了!”
“什麼?”聽聞來人所言,楊六郎心中陡然一驚,慌忙迎了上去,問道:“宗保出了何事?”
“少將軍……少將軍……”來人氣喘吁吁,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倒是讓楊六郎愈發的焦急起來。
“少將軍怎麼了?”
“少將軍那裡不知被何人闖入,斷開了鎖鏈!”深呼吸了幾下,好半晌,那人才終於把話說完。
楊六郎不由放下心來,原來只是被人闖入啊,還好宗保不曾出事。“少將軍怎麼說?”
“少將軍只說,有人好意救他,但被他拒絕,那人便負氣離去。”
“宗保沒說是何人嗎?”楊六郎問道。
“沒有,少將軍不曾言明來人的身份,”那人搖頭說道。
“好了,你下去吧!”楊六郎接過鎖鏈,示意他離開,“此事不得告訴任何人。”
“是,元帥。”
楊六郎仔細觀察着鎖鏈,想要從中發現線索。自己的兒子什麼性子,他又怎會不知?他不願說的事情,便是逼得他死,他也不會說半分。“這是……”楊六郎雙眼不禁瞪大,看着斷痕處的指印,面露驚詫。“被人用指力震斷?好深厚的功力!難道是……她?”楊六郎忍不住看向沈夢蘿離去的方向,可她一個女娃娃,年紀輕輕,如何會有這般的功力?她明明看穿我的計謀,又爲何要做多此一舉的事情來呢?楊六郎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會有看不透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