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蘿淡然掃視了其他人一眼,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瓷瓶,隨手丟到他們幾人手中。“這是金創藥,內服外敷,三天便可痊癒。”說罷,清冷的眸子從男人身上一閃而過,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便要縱身離去。
“姑娘,請等下。”見到沈夢蘿要走,男人眼中有一抹不捨,未曾經過大腦的話便脫口而出。
誰知,沈夢蘿卻置若罔聞,依然朝着墨痕的方向走去。
“攔住她!”佘老太君喊道。
便有四名輕傷女子縱身攔在了沈夢蘿的面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什麼意思?”沈夢蘿轉過身來,冷眼掃視了衆人一眼。那一眼,冰冷的宛若冬天裡的冰雪,沒有絲毫的溫度,讓衆人心中都不覺一寒,便是連四周的溫度都似乎降了下來。
“在下謝過姑娘出手相救之恩!”男人示意其他人退後,走上前去,雙手抱拳,說道。
“你何須謝我?我出手救你,只是因爲我高興出手。我今天心情不錯,便是其他人我也照樣會救,只不過如今救的人剛好是你而已。若是我心情不好,便是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動下眉毛。”沈夢蘿語氣輕飄飄的,就好似在說今天天氣好晴朗,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波瀾起伏。
“放肆!……”一名少婦不忿沈夢蘿囂張的語氣,大怒道。只是,當沈夢蘿冰冷卻淡然的眼眸掃視過她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如同失了聲音,說不出半個字來。
“姑娘,手下無禮,在下這裡給姑娘賠個不是,還請姑娘莫怪……”
“她們……還沒有資格讓我生氣!”沈夢蘿不懈的看了說話之人一眼,說道。
“姑娘大度,讓在下欽佩。”男人不以爲許,笑着說道,“寒舍便在附近,還請姑娘到舍下一坐,讓在下略備薄酒,以盡地主之誼。”
“不必,我沒時間!”
“大膽,休得無禮……”
男人阻止了其他人的動作,含笑的眼眸微微沉下,不怒而威的氣質盡顯無遺。“如若是在下命令你呢……”
男人話還未曾說完,便見人影一閃,沈夢蘿已然站在了男人的面前,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冷聲道:“從來沒有人可比逼我做任何我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便是你貴爲皇帝也不例外——趙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男人竟是大宋當朝皇帝——趙恆!
趙恆的臉色雖憋得有些通紅,可他的眼中卻無絲毫懼意。“姑娘既然知道朕的身份,竟還敢對朕無禮?”趙恆並未生氣,只是有些奇怪,從未有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後,還敢如此待他!哪怕是虛情假意,至少也會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與忠誠。
“你是皇帝也好,乞丐也罷,都與我無關,在我的眼中都是一樣!只要你是人,我便是這般口氣,不習慣你大可不必聽,無人強迫與你!”說罷,沈夢蘿鬆開禁錮趙恆的右手,凝聲道。眼中的高傲竟比趙恆更甚。
“大膽……”
“無妨!”趙恆攔住了身旁之人,突如其來的空氣讓趙恆忍不住乾咳了兩聲,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幾口,使得自己的語氣恢復平靜。
“楊八妹,楊家槍雖是名震天下,卻也只是針對行軍佈陣之時。在兩軍交戰之刻,楊家槍的確可堪稱是無敵。可若是在江湖之中,楊家槍其實什麼都不是!”沈夢蘿眼神陡然一凌,冷笑道。“今日之事,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楊八妹語結,卻也不信沈夢蘿所言,冷哼道:“哼哼,好大的口氣!今日我便試試你這天下無敵的武功……”
“我從未說過自己的武功天下無敵,”沈夢蘿淡然地說道,輕輕捋了下發絲,看着青絲長髮在指縫中緩緩滑過,“信與不信在與你,而非我,我也沒必要陪你無理取鬧。墨痕,我們走!”一條黑色的長綾從沈夢蘿的長袖中飛出,纏住了樹枝上的墨痕。
“休走!”楊八妹手中櫻槍飛出,直射沈夢蘿兩人。只可惜,櫻槍雖快,卻依然追不上沈夢蘿的速度!
沈夢蘿的動作如行雲流水,看似緩慢,卻任憑楊八妹如何追趕,竟無法拉近半步。
“敢問姑娘芳名……”趙恆大喊。
“有緣自會相見,無緣對面不曾相逢,又何須知姓名?”說罷,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衆人的眼中。竟真無一人能攔下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們兩人離去。
“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驚若翩鴻!好一個美人!好一個絕代佳人!”趙恆忘神的盯着沈夢蘿消失的身影,喃喃自語地說道,竟是半天都無法回過神來,“好一個獨特怪異的美人兒!”
“皇上……”佘太君一眼便看出趙恆對這黑衣姑娘動了心思,不由心中一驚。這女子身份不明,出現又如此之巧合,讓她怎能不擔心?
“太君,朕知你意,你唯恐她目的並不單純,”趙恆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太君放心,朕自有分寸。”
“皇上明白此中要害,如此老身便也放心了。”聽到趙恆之言,佘太君含笑一笑,恭敬地說道。
“今日真是掃興,被刺客攪得什麼興致都沒了,”趙恆略加沉吟,擺了擺手,說道,“不玩了,擺駕回宮!”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