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男子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冷笑,“想死的話,我成全你!”
“什……麼想……想死……呀?我……才……不……不……不……想死……”小叫化被黑子男子身上的冰寒嚇得兩腿直打顫,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對,就是這個臭要飯的偷了咱們府上的東西,”就在這時,剛纔的中年男子又領了一大羣人,把小叫化和黑子男子團團圍住。
“臭要飯的,把老子的東西拿出來,否則,老子我要你的命!”中年男子一副仗勢欺人的嘴臉,看在眼裡,當真讓人厭惡的很。
小叫化竟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之外的舉動!一下子跳到了黑衣男子的身上,雙腿圈住他的腰身,緊緊的抱住黑衣男子的脖子,大聲說道:“大哥!”聲音之大唯恐他人聽不到!“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大哥,我可是聽從你的吩咐,按照你的要求,把所有的東西全都交給你了呀……”
“臭要飯的……”
“嗯……”黑衣男子在小叫化跳到自己身上之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冷眼掃視了他人一眼,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靜的可以聽到每個人的心跳人,再無一人敢說話。
黑衣男子竟沒有掙脫小叫化,任由他像無尾熊一般纏繞在自己身上。彷彿沒有看到那些人難看的嘴臉,仍是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朝前走着。
靜默了片刻,直到黑衣男子幾乎就要消失在衆人眼前之時。中年男人才反應過來,大喊道:“……上……都給我上……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一旁的路人彷彿未曾看到這一幕一般,遠遠的躲開,看着中年男人的眼中有着一絲的懼怕。原來這中年男人竟是這一帶的地頭蛇。
黑衣男子猛然抓住小叫化的後背,把他丟到了包圍圈之外。雙眸驀地掠過一抹凌厲而殘酷的殺意。
一道亮光閃過,宛若陽光般燦爛,卻把所有的人全部籠罩。
那一劍刺出的風情,讓人無法形容。那一劍明明極爲緩慢,卻又在眨眼間便失了蹤跡。那一劍毫無任何花招,卻彷彿是所有人故意把自己送到了劍下。那一劍……
當光華消失,黑衣男子手中握着的依然是那把未曾出鞘的、鐵鏽斑斕的“破劍”。唯一改變的是,黑衣男子從被包圍的忠心走到了圈外小叫化的身旁。
“啊!”直到此時,淒厲的慘叫聲才一一傳出。
原本站立叫囂着的諸人先後倒地。不是斷手,便是斷腳,竟無一人是完整的。
“我的手……”
“我的腳……”
“我的眼睛……”
……
慘叫聲連連,而街道上如今已嚇得空無一人。
黑衣男子仍然筆直站立,雙手握劍環抱於胸,似乎剛纔的一幕並非他所造成。
小叫化不禁瞪大了雙眼,雙手捂住了忍不住張大的嘴巴,眼珠子轉動了幾下,想要趁着男人背對着他的時候,踮着腳尖,便要腳底抹油——偷偷開溜!
黑影一閃,黑衣男子便站立在小叫化的面前。
小叫化驚恐的看着黑衣男子,大喊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黑衣男子皺了皺眉頭,任由小叫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把抱住了小叫化,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大街上。
當黑衣男子離去,趙一凡竟然出現在這裡,皺着眉頭看着倒在地上哀嚎慘叫的一衆人等,蹲下了身子,仔細觀察着地上的殘肢斷臂,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他——竟然也來了京城。”
“小王爺,您也在啊?卑職聽說此地發生了兇鬥……”到了此時,捕快們才紛紛趕了過來。當真是應了一句話,事情都解決了,官府的人才到。
“王捕頭,你們把這裡收拾一下,不管你用什麼樣的藉口,讓百姓忘記今日發生的事情。至於其他的,小王自會處理……”趙一凡說道。
“可是,小王爺,緝捕兇手是卑職的職責,您無權……”
“哼!”趙一凡冷哼了一聲,讓王捕頭不禁打了個冷顫,他暗罵了自己一聲,還真是受不夠教訓嗎?自己眼前的可是當今皇上面前的紅人,有什麼事情是他不能過問的?
看到王捕頭眼中的惶恐,趙一凡的神色緩和了下來,“此事不是你所能應對的,小王自會給你個交代,必不會讓你因此受罰。”
“小王爺,卑職不是這個意思……”
趙一凡阻止了他的話,說道:“小王自是知道你並非此意,你直接跟寇準說,是小王的意思便可。”
“那卑職遵命了,”王捕頭放下心來,說道:“卑職告退。”
“嗯,”趙一凡點點頭,再看了一眼地上殘留的殘肢斷臂,厭惡的踢了一腳,幾個起落,便消失在街道中。
黑衣男子抱着小叫化腳步不停地在樹枝上飛躍,不多時,便來到了一片荒郊,不由分說,便把小叫化整個人丟到了小溪中。
“咕咚!”一時沒有提防,小叫化被灌下幾口溪水,好半天才在溪水中站穩了腳,便破口大罵:“你這人好生沒道理了,要殺我給我一刀便是了,何故把我丟到水裡?”
黑衣男子卻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握住小叫化的手,按在了溪水中,用力的揉搓了幾下。洗去了小叫化受傷的污漬與血漬。爾後,從懷中拿出了金創藥,一語不發,動作卻及其溫柔的幫小叫化敷好了傷口。
小叫化此時才明白黑衣男子的用意,停下了掙扎,呆呆的問道:“爲什麼?”
“女人。”黑衣男子卻是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了兩個字。
“女什麼人……小爺我……”未等小叫化把話說完,黑衣男子便把小叫化的頭陡然按進了水裡。用力的洗掉了他臉上的泥巴,顯露出一張絕世傾城的容顏。
“哇……”不想,小叫化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一屁股蹲坐在溪水中,哇的一聲,放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抽泣着說道:“壞人,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只會欺負我!在家裡被大娘、二孃、三娘、大哥、三姐、四哥他們欺負。沒想到,從家裡逃出來,在外面還是處處被人欺負。嗚嗚……”她不停地抽泣,雙肩微微顫抖着,“嗚嗚……大不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不就是一死嗎?”
黑衣男子走入小溪中,絲毫不介意溪水浸溼了他下身的衣襬。黑衣男子輕輕的擡起了她的下顎,溫柔的爲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兒,深深的睇視着那張如梨花帶雨般的嬌魘,眼中的神色竟緩和的不少,不再冷漠,不再輕蔑,眼底閃過些許的溫柔與憐惜。但很快的便又被沉寂的冷漠所取代。望着那雙如明澈潭水般深邃的瞳眸,竟讓他波瀾不驚的心出現了一絲漣漪,他想要知道眼前這女人的名字。“名字?”當他覺察的時候,自己卻意外的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
“啊?”似是被黑衣男子嚇到,小叫化忘記了哭泣,眼淚含在眼眶裡,別有一番風情,更加的惹人憐愛。“沈夢蘿。”
原來,這小叫化竟是——沈夢蘿!
“沈——夢——蘿?”黑衣男子在嘴裡輕輕的吐出了沈夢蘿的名字,放開了她,緩步在沈夢蘿旁邊坐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沈夢蘿竟似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般,垂下了眼眸,低聲說道:“我娘只是別人的一個小妾,而我作爲庶出的女兒,在家中毫無地位,便是連丫鬟僕人都不如,受盡他人的欺辱。那個被我稱之爲爹爹的男人爲了攀龍附鳳,應是要把我嫁給他人爲妾。我抵死不從,逃出了那個讓我窒息的家。”沈夢蘿的語氣有些淡然,漫不經心的把自己的事情三言兩語的敘說完畢,彷彿只是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
黑衣男子眼底有着一抹憐惜,略有些驚訝的看着沈夢蘿。一名弱小的女子,有這般的膽識,這般的氣魄,敢於反抗家中的壓力,只是單憑這一點,便讓他心生敬佩。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幾個女子有這般的決斷呢?
沈夢蘿輕輕的撫摸着黑衣男子的臉龐,似乎想要撫平他緊皺的眉頭。“爲何……爲何你的心如此的孤單,如此的寂寞……”
“你……”沈夢蘿的話,讓黑衣男子臉色陡然沉下,好容易瀰漫在他們之間溫馨氣氛頓時消弭。
沈夢蘿卻笑了,眼前這男子雖說可以在霎那間取人性命,但是,卻不會對以弱質女流出手。“被人說中了,也不需惱羞成怒呀!反正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我什麼都沒有了,頂多也就是一死……”沈夢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人無奈。
PS:今日月票滿十,加更奉上~~~,請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