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辛白實在是難以想象,看似柔弱的愛默,背上爲何會有如此多的疤痕,雖沒有大的疤痕,可很多小的疤痕縱橫交錯,讓人看起來也覺得觸目驚心。
注意到付辛白看着愛默的背部,導演上前解釋道:“總裁,這柔膚沐浴露的廣告,要求模特本身就是皮膚細膩光潔,這樣拍攝出來的效果纔好,纔會吸引客戶來購買,可愛默她……”
付辛白卻是轉身離去,一個子也沒多說,這下輪到導演傻眼了,不知道這算是哪一齣。
“先休息,下午再拍。”導演不耐煩的揮一揮手,遣散衆人,這事還是直接請示下簡總比較好,這樣想着就到了樓上的簡總辦公室。
禮貌的敲門聲。
“請進。”
看到是導演進來,簡傑一笑:“老徐啊,本來還想去找你,沒想到你耳朵這麼靈,都聽到我念叨你了?”
徐導演嘿嘿一笑:“你是想和我喝酒去了吧。”他私下和簡傑在酒吧喝過幾次酒,相對付辛白而言,這簡傑簡直就是平易近人,而且說話也都接地氣,他也就沒那麼多畏懼。
“喝酒的事再說,聽說剛和愛默爭執起來了?”
簡總還真是順風耳,徐導演嘀咕一聲:“這不,找你請示來了,我是想換模特。”
“不用換。就她吧。”簡傑手裡的筆轉了幾圈,也看出了徐導演的爲難,“你就不能變通下,拍攝背部的時候用個替身嗎?”
徐導演一愣,拍電視拍電影,用替身很正常,拍個廣告也要替身?太小題大作了吧。可看到簡傑毫不質疑的目光,徐導演知道這肯定是鐵板釘釘的事了,也就不再爭辯什麼:“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攝影棚了,把廣告拍了看效果再說。”
簡傑若有所思的想着剛剛那個電話,付辛白打的,只是讓他去和徐導演說聲,模特不用換。這麼小的事情,又何須付辛白操心?而且模特換不換這樣的小事,按照他的性子可是從來都不關心的。
“看來,他是慢慢從許一諾去世的陰影裡走出來了,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某家高級法國餐廳,燈光暖黃,有幾桌還點着蠟燭,不遠處有悠揚的小提琴聲音,整個環境既浪漫又帶着溫馨。
“今天怎麼想到請我吃飯?”蕭碧坐在付辛白對面,優雅地切着七分熟的牛排。
“沒事就不能請你吃飯?”
“得了吧。”蕭碧掩嘴一笑,“我可記得當年某人因爲我生病,代我哥照顧我一晚上,就被女朋友吃醋,嚇的六神無主,還警告我哥這種事再也不要找他了。害的我啊,再大的困難都不敢來找你了。“
想起當年許一諾以爲付辛白對她的新鮮勁過了,又去找了蕭碧,這才醋勁大發,而後竟是又被綁架,那些事彷彿歷歷在目,可已經是物是人非,滄海桑田了。
付辛白黯然失色的神情都被蕭碧看在眼裡,她暗暗嘆息一聲,沒想到如此冷漠之人,動情了就如此一發不可收拾。
“到底找我什麼事?”
“我想問你點關於愛默的事。”
“看上她了?”
“不是。”付辛白果斷拒絕,“只是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是不簡單。”蕭碧放下手裡的刀叉,語氣有些莊重,“她也算是個可憐之人。我是兩年前在巴黎的時裝發佈會上認識她的,當時她一邊幫着某雜誌社打雜,一邊私下裡會接點活。”
“聽她自己說,從小在修道院長大,可一天晚上,修道院忽然起了大火,裡面死傷無數,愛默福大命大,死裡逃生卻無處可去了,就到處打零工賺錢。可你知道,像她這樣沒文憑,沒技術在手的,像找一份像樣的工作確實不容易。”
“後來經人介紹,她就去了英國本地一家雜誌社打雜工,無非就是苦力各種事情都做,後一個偶然的機會,當時恆寧旗下的一個藝人在英國出席某個商業活動,被當地開發商看上要求陪他一晚上。那藝人和她的經紀人就來了個狸貓換太子,把愛默給退了出去。”
付辛白微微皺眉。
蕭碧繼續說道:“那藝人也還有那點良心,或許知道自己做的過分了,倒也給愛默推薦了幾次機會,後來就不了了之了。兩年前那次走秀,我因爲帶病出席活動,中途竟是體力不支直接昏倒,當時愛默就在我旁邊,二話不說背起我就往外衝。活動的地方離醫院很遠,就是救護車也沒那麼快到。愛默應是一聲不吭,將我背到了附近的私人診所,求醫生給我看病。”
“當然如果沒有她,我也不會出什麼事,可我就是被她這樣不顧一切的熱情和善良感動了,隨着幾次接觸,愈發覺得她不錯,這纔將她帶回中國,經常介紹機會給她。好在她自己也珍惜機會,好學,謙卑不怕苦。”
“你知道她背部都是疤痕嗎?”
“知道。”蕭碧語氣裡滿是可惜的憤恨,“這是她從小被打的緣故。她雖是在修道院長大,可不代表着修道院裡的每個人都善待她。其中有一個叫Lisa的修道女,總是找各種藉口打罵愛默,不是鞭子打她,就是用經書砸她,唉。”
付辛白輕輕搖晃着紅酒杯,蕭碧自然是不會騙他的,可就怕對方早已將整個故事都編織好,等着蕭碧一步一步上鉤。
說道愛默的處境,付辛白想起許一諾曾經也因爲他的任性和自以爲是的安排,走投無路,而她積極應對,不管多困難總沒放棄過。
“你們什麼時候去紅心地區?”這個慈善活動,騰浴也贊助了,而且,唐川洛的星海帝國也跟着贊助了不少。
“下個月吧。”蕭碧臉色有些疲憊,“最近趕拍攝進度,都快累死我了。不過聽主辦發說,去紅心地區前,會先去榆縣看望幾名紅軍老戰士。”
榆縣?猛然聽到這個詞,付辛白竟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他和許一諾在榆縣相識,他也是在榆縣愛上她,他媽媽車禍也是在榆縣發生,太多太多的故事,都在榆縣發生。
和蕭碧吃完飯,付辛白送她回了片場,心情極爲煩悶不知該如何發泄,只得一圈一圈地繞着S市不斷的開着,直到馬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住房樓裡的電燈一盞接着一盞滅了,付辛白纔回到了他的別墅。
“少爺,簡少爺一直在等您。”
“你倒好,叫我晚上來你家說有什麼要事,自己卻跑出去風流去了,你放什麼不好啊,放我鴿子。”簡傑在付辛白別墅等了一晚上了就是不見他人影,等到都要冒火了,偏偏他手機又關機。
付辛白不動聲色的略一挑眉,他還真把這事給忘了,之前心情太過煩悶,只顧着發泄。
“約會去了?”簡傑很是八卦的挑眉問道。
“和蕭碧吃飯去了。”
“不是吧,還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啊,那你不是要叫老陸爲哥哥了?”
付辛白沒好氣地掃了簡傑一眼,這人還真能聯想,當下也不和他多說,簡傑這人就是越說越來勁的那種人:“去我書房吧。”走到一半又回過頭,對着王阿姨說着,“王姨,你幫我衝兩天咖啡,然後就先回去休息吧。”
“好咧,馬上衝好給您送上去。”
“作死啊,大半夜喝咖啡,還讓不讓人睡覺啊。”簡傑今天晚上就是看什麼都不爽,就是要和付辛白唱對臺戲。
進了書房,兩人隨意聊了幾句,沒一會王阿姨衝好了兩杯咖啡端上來後就離開別墅了。付辛白通過書房電腦的監控器,看到整個別墅的每個角落,確定無人後開啓了紅外線裝置,整個別墅處於十分安全狀態。
“你傢什麼時候變這麼高級了?”簡傑看着付辛白別墅裡的各種裝置興奮不已,這是他回國後第一次來付辛白的家。
“就是這樣的裝置,前幾天還進人了。”付辛白淡淡的說着,手裡已是夾着一根菸了。自從五年前開始,付辛白幾乎已經和菸酒成了好朋友。
簡傑收起嘻皮笑臉,在付辛白對面坐下,有些嚴肅道:“誰?”
“不知道。”
“少什麼東西了?”
“最重要的東西自然沒少,對方肯定以爲我會放在書房保險櫃裡,在這翻了一圈沒找到就走了。”付辛白滅了菸頭,指着書房門口的門框道,“我每天晚上離開書房前,會在這門框上弄一根頭髮絲,即使對方避開了紅外線,可萬萬想不到我會在這來這麼一着。”
真是太陰了!
“他們想來偷什麼?”
付辛白蹲下來,敲開自己坐的那種旋轉椅的輪子,從裡面翻出一個極小的盒子,放到桌上。
簡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你也真是可以的,他們肯定沒想到你會把重要的東西塞到一個輪子裡。這裡面是什麼東西?”
付辛白一副你打開看看就知道的表情。
簡傑一打開盒子,卻是大吃一驚:“這耳釘怎麼會在這裡?”
這耳釘是當年白婷和付永建去南非度蜜月的時候,邀請當地最富有盛名的設計師設計的一對耳釘,獨一無二,而且還用當地土著人所謂的秘書加以祝福,祝福耳釘的主人幸福永遠。白婷戴上去之後再也沒摘下來過,幾乎都嵌耳垂裡,和她的耳朵成爲一體了。
如果當時白婷飛機墜毀,那按理說耳釘也隨着白婷一起毀滅了,可如何耳釘卻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白婷所謂的飛機墜毀事件,就是一個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