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很特殊,是從來沒有聞過的味道。
她賣的吃食更是自己從來沒有想到過的,竟然是地裡爬出來的一種蟲子,名叫金蟬。
不過,聽說這金蟬是鄉下人用來餵雞的……
更沒想到,她竟能想出來用“油炸業善”來命名這吃食,真是會借勢造勢。
今早全城大慶,成國大敗元國、寧寒重傷業善,她這裡竟借了這個東風!
看食客們興高采烈、與有榮焉的樣子,好像吃了這“油炸業善”,自己便成了“玉面閻羅”寧寒將軍一般!
爲成國驕傲、爲寧將軍自豪,作爲一個成國人,能不痛痛快快地掏腰包嗎?
更何況,這是一輩子也沒嘗過的吃食呢!
衝着這一點,花上一文錢嚐個鮮,真是太值了!
從生意上看,金蟬這種地裡冒出來的吃食,說不上有本錢。
不過就是那一丁點兒炭火、油水,最多費點兒功夫,今天她這生意果然算是暴利了!
全城獨一份,也難怪她敢要一文錢五個呢!
見衆人都吃得開心,丁陌文掏出兩個銅板,遞給雲爭,“給我來兩份。”
雲葉正蹲在地上,突然看見炭爐旁邊多了一雙短靴,雲紋花、銀緞面,鞋底十分乾淨。
雪白的雲緞長褲束腿,在一片粗布寬褲中特別顯眼,顯然是個貴人。
聽聲音沉穩、年輕,應該是個年齡不大的男人。
年青人喜好新奇的事物,吃個稀罕物非常正常,若是個富貴之人,則再好不過。
就像剛纔的那老者一樣,他們是可以引領潮流的人。
煎好了一鍋,雲葉起身,按照雲爭報的分量一份一份地盛到了碗裡。
因爲丁陌文要的兩文錢的,雲葉便給他盛了十一個。
丁陌文看見了,便道:“多謝”。說完,伸手接過碗。
雲葉擡眼,對上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男人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眉毛英挺、鼻直口方,身姿挺拔,既有年輕人的活力,又有成年男人的穩重。
雲葉不由得展顏一笑,“您客氣了,是我們要多謝客官賞臉。”
丁陌文不由得一個晃神,這農家女子竟如此貌美!
見雲葉正值十六七歲的妙齡,雖說頭上纏着繃帶、腳上穿着白鞋,衣服也破舊不堪,卻難掩麗色。
雲葉哪有工夫多看,分完鍋裡的金蟬,又開始煎下一鍋。
因爲平底鍋不大,每次最多煎五十個,所以,有些不夠賣呢。
好在,因爲沒有桌子,金蟬又吃得快,大家都是站着吃或者帶走吃,所以攤子前看起來並不擁擠。
否則,若是賣其他吃食,光是看見那些坐等上菜的食客,廚師們就會着急上火了。
丁陌文端了碗,退到一邊,細細地品味着。
熟透了的金蟬,聞起來噴香,入口滑利;咀嚼起來,外皮和頭爪焦香酥脆,後背肌肉有嚼勁,後味兒留香。
肚腹部的外皮依然被煎得焦酥;內肉則如蒸蛋羹一般,軟糯香滑,入口即化。
丁陌文點頭,“一口吃食,能吃出兩種肉味、品嚐兩種口感,難得。”
“金蟬外皮光滑、包裹嚴實,最難入味。”丁陌文又細細品了品,“味道鹹香,不知道她是如何入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