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回門後只拿了銀鐲子給雲婉和張子晴,畢竟她兩個妹子都戴了,沒理由自家小姑子和小外甥女沒有。
可金鐲子確實是因爲這層顧慮而沒有拿出來。
“你自己怎麼不戴?是不是沒有了?把我的給你戴着吧。”雲霞突然發現季青燕手腕空空連忙要把腕子的金鐲摘下來,並不猶豫。
“大姐你安心吧,我怎麼會沒有?我連婉兒的那隻都放進嫁妝裡了,我自己能沒有?”季青燕哭笑不得,發現大姐很像婆婆。
明明性格有些辣,但本性卻很溫婉體貼。
見她這麼說,雲霞這才笑嗔了幾句,也作罷。
之後季青燕又把布料和玲瓏繡球拿過來。
“我手藝不行,直接給你料子自己來做還快些,這個繡球給晨兒玩,晴兒可以帶着他玩,不過要叮囑他們不能出院子,這球丟起來滾得遠。”
季青燕叮囑着,便將繡球拋起,藤球更適合孩子玩耍,坐在門檻的小姐弟立刻跑了過來,靠在炕邊望着。
見他們這般喜歡,季青燕再次懊惱不已。
她應該早點拿出來給他們玩的,只是一直沒有想到這面來,也是昨晚看見朱朱和小雨在玩,纔想到拿一個出來給小孩子玩耍。
見孩子們喜歡,雲霞也不推辭了,大家說笑着幫她收拾東西,衣物用品都用包袱繫好,其它東西都用籮筐裝起來。
午,季青燕帶着兩個妹妹去買肉回來,又到養雞大娘家裡買了一隻雞,便回來張羅飯。
雲林和後生們去幫村裡買材料了,雲風和張四郎、雲揚在地裡幹活,快午時才讓去揚去喊爹吃飯。
雲王氏當天想爭高堂之座的事,兄弟們在後來都知道了,如今是直接無視雲王氏,喊爹吃飯也僅僅是喊爹吃飯,隻字不提後孃。
雲和祥如今也清楚情況,那夜深談之後禁令也增加了一條,不準王氏去雲林新屋。
兩個兒子沐休時會回來看娘,平時他們想回來時隨時回來,但不準王氏以看孩子爲由去村塾或雲林新屋。
目的只有兩個,不準鬧事,不準勾起兒子太過依賴孃親而耽擱讀書。如今有條件供得起孩子,當然要讓他們專心讀書,將來若走科舉不是能重振家門嗎。
雲王氏一開始自然是不肯的,但聽了科舉之言便有些心動了。她有兩個兒子她怕什麼,等兒子長大了,高了,她還怕沒福可享嗎?
等到那一天,雲和祥的無情,還有繼子待她不好的仇,她會一一討還,不怕沒有機會。
因此自己想通之後,王氏嚥下所有的憤怒和委屈,最近安份了不少。當然,她還年輕,她還想生孩子。
等她再懷後,她到要看看,哪個媳婦、閨女不來伺候她!當報仇之前隨便要點利錢吧。然而……
近來她有心要孩子,對雲和祥知冷知熱態度溫婉、語氣和善,夜裡更是熱情如火,纏得雲和祥大呼吃不消,然而幾個月下來卻仍是不見信兒。
午雲和祥託人帶了口信給王氏不回去吃飯,直接從地裡過來新屋吃飯,飯後雲霞便拜別親爹,一家人坐驢車回家去。
雲林還沒回來,好在他知道今天大姐回家,並沒有把家裡驢車走出去,雲風趕驢車送了妹妹、妹夫一家回李樹坡,趕回來繼續下地幹活。
生活一切舊,平靜而溫馨地過着,但賺的錢多了,心裡踏實了,日子過得自然美滋滋的。
轉眼沐休日,張先生喜滋滋地揹着包袱回家去,正巧村裡安排人趕驢車去鎮採買飯堂餐具,順路搭他到鎮。
爲了快些趕回去將喜訊告訴家人,到了青石鎮他忍痛花了十錢搭載客驢車往家趕去。他家在青石鎮另一頭,卻不屬於青石鎮。
村塾正在集勞力趕建飯堂和校舍,像當初趕建村塾一樣,村裡能抽出來的勞力全來了,附近趕得來的村子也派了勞力過來幫忙。
不學的少年們也跑來幫忙,搬磚、挑泥沙、幫忙送茶水,只要是能幫得忙的他們都很積極。
對於外村即將到來的學童也欣然接受,有新朋友到來當然很期待。
村塾已經建了兩天,挖地基、砌牆、鋪青石地面,午由村裡提供饅頭和肉湯湊和一頓,畢竟趕時間建起來後還要晾幾天才能住人。
好在此時已是五月下旬,正是天氣炎熱起來時,但還沒有進入伏天,早晚很涼快、午氣溫高,都是通風晾屋的好天氣。
季青燕沒有去看擴建的校舍進度,她知道村裡來了許多外村勞力在幫忙,不想太高調,畢竟她在桃花坳聲望太高了。
張先生帶着家人當天收拾了行李走路回桃花坳,實在是坐驢車太貴了,四個人得四十錢,都能買兩刀竹紙了。
他們出發早,卻是天擦黑時才進村,當晚王村長請了他們一家人到家裡吃飯,也對他們有個瞭解。
沐休結束,第二天繼續學,擴建部分也正式建成,午完成樑儀式蓋了青瓦,下午開始砌炕。
校舍並沒有另外準備課桌,按季青燕提議,夜裡吃了飯、洗了澡統一在村塾課室裡寫功課,由先生管着,時間到回校舍睡覺,不單獨行動,也要注意燭火防止走水。
而負責校舍管理的宿舍長,是張先生的十七歲兒子張元,正月的生辰,雲揚大幾個月,爲人忠厚又透着機靈,性子也和他爹一樣沉穩,王村長他們一見很放心。
張元以後會安排住在校舍入口第一個小間裡,近更方便管束學童,現在村塾裡還只有他們一家人,自帶行李隨便住哪間屋。
季青燕知道張先生家人過來了,派了朱朱和小雨去了解情況,看張先生的家人是否真如大家說的本份勤快、心地善良。
她並不想村裡進入奸滑之人,以後生事麻煩了。畢竟請張先生的家人來村塾做事,是她的主意。
結果朱朱和小雨回來說傳言的還符合,但是張元的模樣、氣度傳言的更好、更帥,所以不符合,說得季青燕哭笑不得,她們到底打探什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