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都理不出個頭緒來,各自回家不提,趙鬆梅回到家,少不得跟趙鐵柱說起此事。
趙鐵柱聽着這話,心中也是惱怒,鴨子養了這麼長時間,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不見,四下都找遍了沒有,那定是被人偷了。
心裡首先便想的是,村裡那幾個成天無所事事的人,要說是以前最值得懷疑的,當數無賴趙五兒,可趙五兒當初送去衙門之後,就再沒回來過,算算時間,應該是已經放出來了,心裡暗想不會是他來尋仇吧!但是偷幾隻鴨子,這也不算個事啊!
遂打消了這種可能。
趙鬆梅也在心裡猜測,略帶猶豫的擡起頭來,說道:“阿爺,有個事兒,我之前沒跟你說。”
“有什麼事,直說就是,家裡又沒有外人。”趙鐵柱看她這神色,眉心一皺道。
見他這麼痛快,趙鬆梅也就直接將之前那婦人來要肉、骨頭的事,跟他講了講,聯想起那婦人走時,神情不愉的表情,暗自猜測這其中的關聯。
“你是懷疑她?”趙鐵柱皺眉道,這幾個血緣最近的堂侄兒,他以前孤身一人,對他們都是頗爲親近的。
也正因爲他是一個人,自個做飯什麼的也不拿手,有時候買點肉啊菜啊什麼的,就會去他們幾家搭夥,自個吃頓好的,連帶着他們也跟着沾點葷腥,至從家裡有了小梅子之後,他就沒再去過這幾家裡了。
若說因爲這些原因,就來偷鴨子,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趙鐵柱也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人,有了孫子孫女,這個家也算原滿,領了他們來家裡,就不會當他們是外人,那些堂侄們,關係自然就遠上一層。
喚了趙松林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只見趙松林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臉上的神情更爲生動,小身板挺得筆直道:“阿爺你放心,我保證把事兒辦好。”說完都沒顧上看跟在他身後的弟妹一眼,身形一躍,人就跳出去好幾米遠。
“三哥幹什麼去?”趙鬆材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趙鬆梅搖搖頭。
兩人都拿眼神看向趙鐵柱,趙鐵柱卻是微笑着拈了下鬍鬚:“小孩子別問那麼多,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趙鬆梅有些無語,她看着年紀是小,可平時什麼時候表現得像個孩子了,縱是心裡再多不服氣,可小身板在這兒擺着,她也無可辯駁。
趙鬆材也隱隱覺得不服氣,趙松林看着個頭大,其實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甚至爲人還一向很衝動,大多數時候,還比不上他來得穩重呢!
可阿爺已經發了話,雖說沒有血緣關係,但這個阿爺比親阿爺還讓他們來得尊重,所以也只得閉口不言了。
不過三刻鐘的時間,趙松林就回來了,手裡還捏着把鴨毛。
“咦!三哥,這是咱們家鴨子的毛?”趙鬆梅不確定道,當然大多數還是她的聯想。
如今的鴨子品種單一,而他們家買來的鴨子,也是很普遍大衆性的,單從鴨毛上面,是分辯不出,究竟是不是自家的鴨子。
“這個,我也不知道,先聽聽阿爺怎麼說吧!”趙松林將鴨毛拿給趙鐵柱看。
趙鐵柱看着那鴨毛,神色十分不好看:“我記得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養鴨子吧!”
“是沒有養鴨子,二田叔說鴨子不容易下蛋,還費糧食,就連雞也只養了兩三隻。”趙松林回道。
他對這個還是記得很清楚的,當時他們家買鴨子回來養,二田叔就上門來說過,二田嬸還說,他們養這麼多鴨子,以後下的蛋都吃不完,可不能忘記了給他們幾個鴨蛋吃吃。
他一向對吃的看得很重,聽着這話,就有些不樂意,心裡翻騰了半天,看在阿爺的面上,倒底沒有說難聽話出來。
“鴨毛是在哪裡發現的?”趙鐵柱又問道。
趙松林一聽這話,頓時來神了:“說來也巧,我剛走到那院子,就見三牛兒在院裡挖坑,將這些鴨毛埋進土裡,待他埋完,我就跑過去又給挖了出來。”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顯見是偷了鴨子回去煮了吃,然後抹乾淨痕跡,將鴨毛偷偷給埋進地裡。
趙鐵柱這麼一想,臉色更難看了,他一向不當他們是外人,可在他們的眼裡,估計都沒當他是一回事吧!不說他們做的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就說偷東西,都偷到自家人面前來了,這算什麼事?
“去把你二田叔叫來!”趙鐵柱吩咐道。
“噯,我這就去。”趙松林利落的應道。
“等一下。”趙鬆梅忙攔道:“阿爺,我看這事就算了吧,二田叔再怎麼說,跟咱們家關係也不一般,阿爺更是待他如子,這一說出來,豈不是傷和氣。”
眼見趙鐵柱是真的生氣了,趙鬆梅看着有些不忍心,幾隻鴨子對他們來說真不算什麼,但是戳破了這層窗戶紙,以後兩家的關係怕是再難和緩。
她倒是不在意有沒有這麼一房親人,但是趙鐵柱呢,畢竟是當成兒子看着長大的。
“小梅子你別攔着,我知道你懂事,你二田叔吧,我也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了正是因爲這樣,我纔不能看着他犯這樣的錯誤,以後會怎麼樣,以後再說吧,反正我有了你們幾個在跟前,也很知足。”
“那行,都聽阿爺的。”趙鬆梅忙應道。
趙松林見沒人再反對,又利落的閃身而出。
趙鬆材見他的身影,在院子裡一閃而過,不由露出羨慕之色,嘆道:“三哥的身形,真是越來越靈活。”
想不明白,同樣他也是跟着一起練的,三哥能事半功倍,而他自己就差得遠了,甚至靈活度上還比不上小五,他也就是力氣上比小五佔了點優勢。
他這話一出,趙鐵柱也往遠去的身影看了一眼,眼裡總算露出些欣慰之色來。
“你們三哥天賦異凜,這是你們比不上的,也完全不用跟他比,你們練自己的就好,不過各人有各人的長處,在讀書上頭,你三哥就比不上你。”說着掃了一眼認真聽他們說話的趙鬆梅一眼,又道:“當然了,在廚藝上頭,你們兄弟就比不上小梅子厲害了。”
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讓他這麼一說,就顯輕鬆起來。
趙鬆材聽得失笑,廚藝怎麼能拿來跟文治武功相提並論。
趙鬆梅斜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瞧不起自己的手藝,不滿道:“四哥,若是飯菜不用煮熟了吃,是不是就要茹毛飲血?”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