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稼種下去,家裡是真的閒下來了,不過勤快的人家,卻是閒不住的,這裡那裡的,總能找出點事情做。
趙松柏兄弟幾個,天天上山砍柴禾,將家裡堆得滿滿當當,足夠一個冬天燒的,這才罷手。
後山的兩畝坡地裡,也如同往年般的,撒了豆子進去,任它自個長,不過時不時的也會去看兩眼,或者撒點草木灰進去,想着若是開春後長的雜草太多,也要去拔一拔,照料好了,多收幾斤豆子也是好的。
再則家裡的菜園子,如今菜都長得極好,原本的菜,摘掉之後,就又補種了新的菜苗進去,吃到開春都沒有問題,兄妹幾個將菜園子,也是用心打理的。
雖說莊稼種完,一家人依舊忙忙碌碌。
因着天兒冷了,趙鬆梅就喜歡熬湯喝,如今的豬骨頭都不值什麼錢,颳得光溜溜的沒有一點肉,也沒幾個人願意買的,而她卻很喜歡,家裡幾個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而骨頭湯補鈣,平時又少油腥,喝骨頭湯最好。
所以三五不時的,只要有人去鎮上,她就會請人帶買些骨頭回來,值不了幾個錢,也不招人眼,爲此,家裡的湯水就沒斷過,且兄弟幾個都很愛喝。
飯桌上,趙鬆梅悄悄推了推旁邊的趙松樹道:“二哥,現在閒下來,咱們做點別的生意如何?”
果然趙松樹一聽這話,眼睛就亮晶晶的盯着她:“我早就想做點什麼了,就是沒想出來,你有什麼主意,就快點說出來。”
趙鬆梅看他這樣子,不由輕輕一笑,隨即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好一陣,聽得趙松樹不住點頭,道:“那就先做出來,咱們自個先試試,若真不錯,再拿去賣着試試,先少量制一些,也花不了多少本錢,待好賣的話,咱們就多做一些。”
趙松樹因着之前的經驗,現在說起這些事來,也是頭頭是道。
趙鬆梅聽了直點頭,十分贊同他的做法。
“你們倆在嘀咕什麼呢?不好好吃飯,飯都冷了。”趙松柏盯着他倆說道。
趙鬆梅一點不怕他,輕輕笑道:“我們說做好吃的呢。”
一聽到這話,趙松林連忙從碗裡擡起頭來,急切的問道:“做什麼好吃的,可別忘了我。”
“三哥你放心,少誰的也不能少三哥的。”
趙松林聽了,呵呵一笑,也就不再多問了。
“你們倆又打什麼主意?”趙松柏還是有幾分瞭解他們,如此問道。
趙鬆材卻是頗爲振奮,對於自家小妹,他總是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反正以他現在的年紀,也是無法說清的,就是覺得自家小妹與其它人不同就是了。
不過她想出來的種種點子,都是十分有用的,就好比自家地裡的菜,他之前也在心裡犯愁,怎麼賣得出去,不想小妹的法子一出,不但全賣出去了,還賣了好價錢,所以他一聽小妹出主意,本能就覺得不尋常。
“呵呵,沒什麼,現在不是閒下來麼,反正咱們在家也沒什麼事幹,不如做點其他的買賣,能賺錢最好,不賺錢也虧不了幾個,你說呢?”趙松樹笑的說道,現在家裡是存了幾個錢,可這點錢還遠遠不夠。
趙松柏聽他這麼說,也有些意動,他們兄妹幾個都還小,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多着,特別是老四讀書,最是費錢財,就好比曾經的家裡,一家子供着大堂哥進學,其中的花費可想而知。
“你們打算做什麼?”趙松柏也帶着幾分好奇問道。
趙松樹正要答,趙鬆梅卻搶先說道:“你先別問,等咱們做出來了,你先嚐嘗味道,看好不好再說其他!”
“這麼說是做吃食了!”趙松柏瞭然道,小梅子的手藝還別說,就是平常的青菜蘿蔔,也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來,若是說做吃食的話,他還真對她有幾分信心。
笑道:“如此,那我就等着了。”
“怎麼不叫我先嚐,偏叫先嚐。”趙松林嘟嘴道。
“什麼東西吃到你嘴裡會不好吃,讓你吃你能嚐出味道來嗎?”趙松樹問他道。
“嘿嘿!”趙松林想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不好意思的抓抓頭,笑道:“那成,等嘗過了我再嘗也是一樣。”
“需要什麼東西,託人買不方便的話,咱們就自個去趟鎮上添置齊全,既然是做買賣,所需的投入自然是少不了的。”趙松柏緩緩說道。
聽趙松柏這麼說,趙松樹也收起玩笑的心態,認真說道:“如此就先給我五百個大錢,明跑一趟鎮上。”
他也是有考慮過的,別的什麼東西請人帶都沒有問題,可滷肉所需要的配料,這也託人買回來,那可不行,所以他得自個跑一趟才成。
“五百個大錢可夠?”趙松柏詫異的看他一眼。
“嘿,若做買賣肯定是不夠的,我這不是先買少許東西回來,然後做了咱們自個先嚐嘗味兒嘛!總要說好,咱們再放開手來做的。”
“嗯,那行,明兒一早你就去,早上早些做飯,早點去了早點回來。”隨即又轉頭道:“如今天兒冷了,現在也不忙着下地,早上你多睡一會兒,早飯就由我來做!”
趙鬆梅本想拒絕的,但看他那認真的眼神,到嘴的話就沒說出來,點了點頭道:“那行,就辛苦了。”
“嗯,這就對了,你現在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咱們忙的時候,你幫着忙是應該的,現在閒下來,就不能讓你繼續這樣了,你是姑娘家,身子本就弱些,若不好好養着,小心又生病了。”趙松柏對她始終有些不放心,雖說這幾個月來,她半點毛病也沒有。
他這話一出,聽得幾個兄弟都點頭。
“小梅子是不能再生病了。”
“小五一天從早忙到晚,許久都沒去村裡玩過了,今兒田嬸家的小花還問起你呢!”
跟那流鼻涕的小姑娘有什麼好玩的,趙鬆梅立馬道:“家務事兒就算不用我做,但還有許多針線活兒要忙呢,你們過冬的棉衣,才縫好一個人的。”
趙松柏聽得皺眉,道:“這也怪我想得不周全,這冬衣不如請田嬸或李嬸幫着做做,你整天這麼忙,也不是個事兒!”
“不用,不用。”趙鬆梅連連擺手道:“你想,我本就跟着花嬸學針線,平常本就沒什麼針線做,這冬衣再不做,豈不是連個練習的機會都沒有,那我這手藝還怎麼學?”
“可你還小,以後再慢慢學吧!”趙松樹也接口道。
一聽這話,趙鬆梅不由笑了笑道:“只哥哥們覺得我小罷了,看別人家的五六歲的姑娘,不都開始繡花了麼?遠的不說,就說清姐姐不就是五歲上下開始繡花的麼?”不過她繡花也只是繡花而已,不像她做得這麼多。
她這麼一說,衆人一聽,好像也是這樣,遂不再提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