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已經定下來,趙鬆梅的心情,也漸漸平靜,既然無法改變,那麼,她就會努力讓自己以後的生活過得更好就是了。
雖說婚期還有好幾個月,她現在也開始着手準備起來,爲自己以後的生活,好好打算打算。
鋪子裡的事務,她現在已經不怎麼過問了,二哥派來的掌櫃,雖姍姍來遲,卻來得也正是時候,一應事務都交了出去,本就是做掌櫃的人物,就算初來乍道,對京城還不熟悉,卻也能很快速的上手,倒不用她怎麼操心。
要說這掌櫃姓劉,原本挑中了他來京城,他還不怎麼願意來,一則京城離家遠,來回一趟也不容易,再則,他原本管着的鋪子也不錯,做得好好的,讓人拸地方,是有些不情願。
不過他這人,也有幾分野心,想着京城這樣的大地方,天子腳下,若是在外面歷練個幾年,回去後做個總掌櫃也不是沒可能,且說,有四少爺在京城照應着,這鋪子的生意做起來沒有不順當的,若是巴結好四少爺,沒準他以後還能有別的造化也不一定。
這般一想,心思就活動起來,利索的接了這趟差事,誰知,到了京城沒幾日,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着他,家中的大小姐,竟與候府定了親,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想候府是什麼樣的人家,他這樣的升斗小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人家府中隨便走出一個管事來,都足以碾壓他們,更別提那些金貴的主子,如今東家小姐也能入候府做主子,豈不是說,連他們這些人的身份地位,也水漲船高,以後說出去,他們這些人,也可以說是候府大少奶奶的人了。
因着這些事,讓劉掌櫃覺得,自己之前的那般不情不願,實在是太沒見識,太目光短淺了,若一時腦子沒轉過來,豈不是要錯過這天大的富貴。
雖說他與自家小姐也沒什麼交情,但如今他也算是小姐手下的人了,靠着候府這顆大樹,何愁以後生意做不起來,就是整個趙家,就是二少爺,也能跟着沾光不少啊!
當然,在他看來,最得益處的,還要數四少爺,畢竟混在官場,候府只稍稍提拔一下,四少爺那也是順風順水啊,這趙家,眼看就要發達起來了啊!哦,不,之前就已經發達起來了,如今是越加富貴了。
也不怪得他會如此想,這時代的人,做什麼那都是要講究個關係的,且,他也不清楚,趙鬆梅這親事其中的內幕,自然,趙家兄妹也不是會輕易向人透露這其中的原由。
因有了得力的大掌櫃,且想着以後就要在京城中立足,而缺什麼都不能缺了銀子,趙鬆梅就有心再另開鋪子,原本的點心鋪子,也只是她一時興起而開起來的,也虧得她知道的點心配方多,講究的是一個新奇,不然這鋪子能不能開起來還兩說。
如今的情形是,有劉掌櫃這樣得用的人,手裡又不缺銀子,白放着也不能生利息,拿來開鋪子做生意,是再好不過。
趙家所涉獵的生意也不少,布莊、滷味、首飾,這些都是幾個比較賺錢的行當,當然她自個手下的繡鋪,也是經營得極好的,不過那只是相對的,若是將繡鋪開來京城,那就不一定了。
她那繡鋪,主要也是勝在花樣新奇,但繡功麼,雖然也請得有幾個不錯的繡娘,但那也只是在小地方覺得不錯,在京城這樣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人才,那幾家做得最大的繡鋪,都是從各處網絡來的繡娘,手下的技藝那才叫一個不凡。
趙鬆梅也曾去逛過幾家鋪子,本就有做這行當的生意,所以也就會去格外留意,看過人家的手藝之後,自家那點東西,還真有些不夠看,所以,她就沒想過要在京城開繡鋪,指定是鬥不過人家。
開個布莊還成,畢竟京城人多,銷量大,南貨北賣,贏利不是很大,但若是將銷量做上去了,生意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最主要的是,之前趙松樹也有心組建商隊,若是成了,那般供貨就一點問題也沒有,生意就不愁做不起來。
有了主意,就找着劉掌櫃一些商議,比起這事事都親力親爲,如今有個幫手,她真是輕鬆太多。
倒是劉掌櫃,還好生詫異了一番,想大小姐不日就要嫁入候門了,怎麼對生意竟還這般上心,候府那樣的門庭,還會缺了她的花用不成,不過也只是在心裡想想,倒底沒問出來。
畢竟如今身份不同,有些話,也不好再隨便亂開口,不過覺得這般的大小姐,更接地氣,比起那些一入高門,就覺得高高在上,對生意只覺銅臭的來得好多了。
這邊,兩人商議妥當,就開始忙活起來。
而遠在平遠鎮的趙家,也很快接到了趙鬆材寫回的家書。
趙松柏得知自家小妹在京城定了親的消息,且還是與候府定的親,着實讓他驚異了一番,也不怪他如此,想他也就是個平民百姓,候府那樣的人家,真是離他太遠了,想都沒敢想,不過驚詫之餘,心中卻也頗多疑慮,他們這樣的人家,與候府那樣的人家定親,實在不匹配,小妹進了候府的門,只怕是會吃虧的。
他心中的想法,與趙松樹也是不謀而合,兩人對這門親事,都有些擔憂,再則小妹還退過親,名聲也有些差了,兩人很是想不明白,爲何老四會定下這門親。
想他雖一心讀書,平時行事也是十分懂事的,且兄妹感情也極好,絕不會做出賣妹求榮的事來,再則與候府也是正經親事,不存在這些問題,兩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總覺得這門親事,定得有些蹊蹺。
但隨着家書而來的,也有趙鬆梅的親筆信,倒是打消了兄弟倆不少的疑慮。
“老四如今做了官,親事也定了下來,想必候府也是看中老四的才華,不然也不會冒然與咱們定親!”趙松柏思索再三,得出這一番結論。
趙松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經商這許多年來,爲人不乏精明,直覺得這其中怕是有什麼問題,且小五出門前,也沒有想留京的意思,看她的意思,不過是去逛一圈,然後回來說門平常些的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