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趙鬆梅,在外面樂呵了一天,回到家中,當天晚上就開始發熱起來,立馬便請了大夫來診治,所以受了風寒。
這可把一干人等給急壞了,要知道自家小姐向來身子不錯,平時也較少生病的,但一生病起來,那就病得頗爲嚴重,就拿上一次來說吧,一病就病了個把月,養了好些時日才養好。
這如今又是在京城,遠離家人,惟有四少爺在,可也整日在國子監,輕易不能出來。
大夫開了藥,香兒守在牀前,半步不離開,只讓人熬好藥來,幫着給灌下去,隨後也半點不見好轉,這可把她給急壞了,圍在牀前急得團團轉。
好在期間,趙鬆梅清醒了一陣,這才讓她好過了點。
“小姐,你在發熱呢,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可急死奴婢了,真擔心你有個好歹,若你再不醒來,奴婢就要使人去國子監請四少爺回來了。”香兒真是急壞了,她一個丫頭,主子要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可怎麼做得了主。
“應該沒什麼大事,可能是天氣太冷,所以着了涼,你也別擔心,至於四哥那裡,就別去擾了他,他如今要閉關讀書,應付明年的春闈呢,人家個個都在努力,我怎麼能拖後腿。”趙鬆梅懨懨的說了一長串後,就沒甚麼力氣了。
香兒跟她從小長大的情份,如今看她這樣兒,很是習疼道:“小姐,都怪奴婢不好,非要拉着你去逛街,要說逛一會兒就回來也好,可偏偏逛上了一整天,你這,多半是給累着了。”香兒很是自責的說道,想着在外面又吃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指定其中就有什麼不乾淨的,吃了可不就得生病了麼。
“香兒,不怪你,這隻能怪我自己,是我要出去的,玩得高興,就捨不得回來了。”她其實心裡想的是,自己這其實是不是水土不服呢,瞧這一來京城,就覺得冷得不行,好些天連門都沒敢出,好容易出去一趟,回來就病了,也或者是跟這京城犯衝,想想也極有可能,不然纔來第二天,就跟人兵丁幾個打了一架,可不就是犯衝嘛。
聽着她這麼說,香兒心裡越發難受,只覺得這病生在自己身上,也好過讓小姐受罪。
“小姐你精神不好,就再睡一會兒,既然醒了,奴婢小心照顧着就是,也就不必去驚擾了四少爺,待四少爺回來,奴婢再跟他請罪。”香兒幫着壓了壓被子,內疚的說道,沒照顧好主子,怎麼都是她的錯。
“你這丫頭,也是一根筋,隨你吧,我再睡會。”說着,就又合上了眼。
趙鬆梅這個主子病了,整個宅子裡都是陰雲密佈,表現最突出的,自然是她從家裡帶出來的幾個,杜家三兄弟,也很是着急心焦,但他們幾個大男人,也不能往小姐的閨房探視,只得見香兒出來,就拉着人問一遍,一遍一遍的,有時候問得香兒都有些煩了。
不過奴才這般關心主子,看得其他幾個新買來的人,心中也頗有些想法。
真要是個不好的主子,只怕下面的奴才盼着他生病,最好一病不起呢,這麼關心着主子的奴才,可見主子有多得人心。
況且從他們進門之後,趙鬆梅待他們也一慣的溫和,半點沒發過脾氣,猶其是那位廚娘,因着初來乍道,做出的菜,多數時候都不太合口味,趙鬆梅也只讓香兒過去指點指點,半點沒有責怪的意思。‘
如今趙鬆梅生病,她也是使出混身解數,幫着做些能入口的東西,病中本就沒胃口,只盼着她能多吃幾口罷。
趙鬆梅這病來得急,吃了大夫開的藥,也並未見好轉,隨即便又換了大夫,吃了藥,仍是不見什麼效果。
如此幾天後,大家也都心裡有數,估計這一病,又不是個小事了。
如此大夫換了好幾拔,每天的藥,當飯吃似的,苦得她舌頭都要掉了,不過仍是堅持吃着藥,病病歪歪的總不見好,不過好在並不像之前那般昏睡不醒,大多時候,人就算沒什麼精神,卻還是清楚的,這也算是個好現像。
待到趙鬆材從國子監出來時,才知道自家妹子病了,讓他好一番擔心,隨即便又換了大夫來看,換了方子吃着藥,效果似乎也不怎麼樣。
不過爲着不讓他太擔心,強打起精神與他說了一陣話。。
倒確實讓趙鬆材放心不少,也陪着她說了一陣。
“如今課業越發重了,天兒又冷,我還真擔心那幾個同鄉,不知是否能頂得住,要也生病了,那可就耽誤事了,待我回去之後,得好好提醒一下他們,還有昭遠,最近真是不要命了似乎的,聽說晚上讀書到很晚才歇着,前兩天我瞧着他,清減了不少,臉色也不是很好,我最擔心的,就怕他也生病了,這一場不就白忙活了嘛。”趙鬆材說着自己的擔心。
“別人我不管,只四哥你可得保重身子,別把自個給累病了。”趙鬆梅有氣無力的說道,臉色有些白,眼神也顯得無神。
“只知道說我,還是顧好你自己吧,我不在家,沒人看着你,就把自個折騰病了,也不知香兒是怎麼照顧你的,看我一會兒不罵她。”趙鬆材嚴厲的說道。
“也不怪香兒,是我自個身子不好,我之前還想是不是水土不服呢,不過大夫說,是我想多了,你放心吧,我沒什麼事的,多吃幾副藥就好了。”趙鬆梅不想他擔心,安慰道。
“真要好了,我纔不會擔心,你跟着我來京城,如今生病了,四哥還不能照看你,若讓二哥知道,一準兒得罵我。”
“你進京城是來求學的,怎麼能爲了一點小事,就把課業給耽誤了,若來年春闈沒考中,豈不是我的過錯。”趙鬆梅若着臉道。
“真沒考中,也怪不到你頭上,那是我學問還沒做到家,別什麼事往自個身上扯。”趙鬆材瞧着她,問道:“真不用我向先生告假,回來照顧你幾天?”
“不用,有香兒在呢,你難道比香兒還會照顧人?你就放心吧,過幾天我就好了。”趙鬆梅無奈道,說什麼也不願意趙鬆材爲這個告假。
趙鬆材瞧了瞧她的神色,點頭道:“那行吧,若有什麼事,立刻就讓杜家兄弟給我傳信,知道嗎?”
“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