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鬆梅換好衣服就想離開候府,她覺得她跟這候府估計是八字不合,今兒竟是連番生事,雖然這事兒,多半是由丫頭福兒造成的,但福兒卻又是受人指使,而指使之人麼,不作他想,自然就是這府中掌握管家之權的楚姨娘。
“你們都給我讓開,我要回家了,堂堂候府,還不至於強留我一個弱女子吧!”趙鬆梅沒好氣的說道。
“趙姑娘不用着急,姨娘一會兒就過來,你如今這般回去,對姑娘也是沒有好處的,不若再等等,姨娘總是站在你這邊的,總要給姑娘你討個說法。”柳兒好言好語的勸說道。
她這性子還當真是改了不少,若放在以前,絕對說不出這番話來。
一聽這話,趙鬆梅不由一陣頭疼起來,她就知道,這事沒那麼容易了,想她一個女孩子,雖說吃虧的是她,但她根本就不想與人計較好吧,可她這個吃虧的人不計較,偏這候府還非要讓她計較不可。
聽聽,人家還非要給她個說法不可,她很想說,我不要這個說法行不行,但答案不用想,人家估計也會告訴她不行。
“有什麼說法,咱們以後慢慢說,現在,我不想在這兒待了,我要回家。”趙鬆梅語氣不善道。
“趙姑娘,奴婢勸你,還是先在這兒等姨娘回來。”福兒見柳兒有些攔不住似的,便站出身來,直接往六點口那麼一擋,大半個門方都被她給擋住了。
趙鬆梅吐血的心都有了,她今兒要出這個門,還非得把這肉柱子搬開才成,瞧瞧這塊頭,她估計拼盡全力,沒準也是能拸開的,但拸開之後呢,她也未必能順利離開候府。
“行吧,我在這兒等着楚姨娘回來。”趙鬆梅不得不妥協道,識實務者爲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在心底默默唸道。
她以前沒想過這些,如今想來,這候府底蘊深厚,估計似福兒這般的丫頭,肯定不只這麼一個,再則候府的那些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沒得到主人家的允許,她今兒想出門,還真有些難辦。
“趙姑娘請喝茶,這兒還有點心呢,之前勞累了半天,也沒得閒嘗一口,這會兒得閒了,不妨仔細品嚐一番,做點心的廚子,以前可是宮中的御廚呢,一般人也難得有機會嚐到他的手藝。”柳兒殷勤的說道。
今兒這趟差事,到目前爲止還是辦得很順利的,只不過卻是得罪了趙姑娘,這趙姑娘以後沒準就是大少奶奶,她雖是姨娘身邊的丫頭,但得罪了未來的大少奶奶,總歸是心裡沒底的。
再則,這些日子擔心受怕的,也想了許多,以前的她,還真是錯得離譜得很,得罪的人也真不少,府中的丫頭下人們,竟沒有一個與其交心的,柳兒搖了搖頭,想着如今從新來過,也不知來不來得及,可現在趙姑娘這裡,她也只能儘量彌補了。
“御廚做的點心,那我還真得嚐嚐。”她其實,那有什麼心情品嚐點心啊,不過閒坐在這裡,還能如何,嚐個點心打發下時間罷了。
心中雖有些零亂,倒也不慌張,候府留下她,不過是要商量個結果出來,再告之她而已,現在不讓她走,估計也是怕她出去會亂說什麼話,也或者是還有別的原因。
當然,最主要的那個,估計還是要給她一個交代那個話,怎麼交代呢,無非是想聘她爲妻或爲妾,但聽柳兒那話,楚姨娘估計是要讓她爲妻的吧,呵呵,倒不是說楚姨娘對她有多好,而是娶了她,對宋天平沒什麼益處,與之相反,得好處的就是楚姨娘。
不過想想這楚姨娘,難不成會以爲,她在這其中出了力,她就會感激她麼?難道自己以後就不會與她作對?也或者楚姨娘根本就看不起她,覺得她完全不是對手,所以才這麼有持無恐的想把她弄進這候府來。
想歸想,若自己不答應,他們又怎麼奈何得了她,這想法只這麼冒了個頭,趙鬆梅就感覺到不對,趙鬆材的官職,還是托賴宋天遠的幫忙,與這候府有牽連的,不只她一人啊,如今的情形,趙鬆材就是一個妥妥的把炳,完全可以威脅到她。
趙鬆梅拈着塊糕點在手,慢慢思索着,莫不是這宋天遠母子兩個,早就在算計他們兄妹了?
京城這水深,候府的水更深呢,不知不覺中,他們兄妹兩個,就成了別人算計的棋子了呢。
趙鬆梅有些無奈,若對方真拿趙鬆材的前程來威脅她,她還真沒有辦法。
不過今兒宋天平的反應也是挺奇怪的,他那人,在外做着四品官職的人,明顯胸有丘壑,豈會那麼容易受人擺佈,且在那之前,她還曾提醒過他的,當時他那什麼反應來着,看着就是故意爲之。
不過,也不怪他會如此配合,之前他不也曾對她表露過心意麼,如今這事與他不謀而合,他又豈會推之於門外,也難怪他當時跟她裝傻呢,真正傻的,只有她而已。
拈着糕點狠狠的咬了一口,用力的嚼着,她今兒早就看出不對來,心裡也防備着,壞就壞在那個叫福兒的丫頭身上,若不是沒想到她會有武力值,自個又怎麼會輕易中招呢。
不過今兒若沒中招,也難保下次不會中招,人家這是算計好他們兄妹兩個,想跳出去,也跳不出啊!
柳兒瞧着趙鬆梅的樣子,不由嚥了咽口水,這趙姑娘,見過幾次也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可現在這模樣,看着真是怪兇的,猶其是看福兒的眼神,彷彿恨不得她就是她手中的糕點,要將她生吞活剝了。
想着今兒動手的就是福兒,也虧得她機智,臨時把福兒叫了來,不然,要動手是自己,只怕,這會兒趙姑娘恨上的,就不是福兒了。
“趙…趙姑娘,請喝茶,喝茶!”柳兒有些囉嗦的給倒了杯茶,恭敬的遞到跟前,只盼着她吃好喝好,心情也能變得好點,別牽怒到她身上。
在此同時,也抽空打量了眼福兒,誰知那憨丫頭,混不當回事,臉上連絲心虛害怕的神色也無,只仍是那麼直愣愣的杵在門口,彷彿只要人不從她中前過,她就什麼事也沒有似的,心真是寬啊!柳兒不楚想,憨人有憨福,說的就是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