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正在此時進來回話,說送畫的去了又回來,把人證也一起帶回來了。
“人證?”蘇子澈擡眼看他身後。
隔了十多步的位置,見着一個臉熟的,是叫阿屠吧,跟在石永言身邊的。
“他看了那畫,情緒很是激動,非要來見主人,還有見白家姑子。”
“讓他過來說話。”
蘇子澈意思是讓白棠問明白就好。
阿屠果然情緒激動,手中還緊緊抓着一張畫,是上官清越畫的第二張。
“大姐兒,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女人!”
白棠沒有很意外了,畫像的時候,她已經想過應氏的嫌疑很大,很大。
“石頭哥醒轉來了嗎?”
“醒了兩次,迷迷糊糊的,他沒法子認人,不過我不說假話,這個女人,這個畫上的女人,我不會看錯的。”
阿屠就差要剖開自己的胸口,赤心赤肺的挖出來證明真相了。
“她蒙着臉的。”
“是,蒙着臉,但是這個身段,還有這個長相,大姐兒不是送來兩張畫嗎,看第一張的時候,我就是懷疑,還不敢肯定,結果才一會兒,第二張又送來了。”
上官清越的心理戰術用的好,一下子就擊中重點了。
“那麼下手傷害石頭哥的人,就是白家的四夫人應氏了。”
白棠朝着阿屠點點頭:“我相信你,要是等抓住了人,再請你過來指認。”
“什麼,這個人逃跑了!”
阿屠纔不管什麼三夫人,四夫人,這個歹毒的女人,是下黑手要弄死老大,怎麼能讓她跑了,說什麼都要抓住人來問問,無仇無怨的,你就殺人,憑什麼,憑什麼啊!
要是兇手跑了,老大也太憋屈了,在荀陵郡混這麼多年,被個娘們偷襲,人能抓到還有個交代,要是抓不到,以後怎麼混!
“大姐兒,那張能見着臉的畫像,我仔細看過了,要是你們這裡不方便的話,我們來找人。”
阿屠將雙手緊握,就是在荀陵郡挖地三尺,只要這人沒出城,不怕找不到。
白棠纔想說,不用他們插手。
沒想到上官清越居然同意了。
“你們那邊有多少人?”
阿屠雙眼爍爍放光:“人要多少有多少,大街小巷的,都可以招來。”
“只要出工錢。”
“這位先生是個懂行的,只要出工錢,你瞧着那些無所事事的,都可以成爲眼線。”
上官清越看向蘇子澈:“王爺,既然如此,不如放他們出去。”
“好,把銀子撥給他。”
阿屠一聽這話,暗暗咋舌,到底是王爺,好生闊綽,壓根不問要多少,直接說撥銀子。
其實他們幾個對老大的心思,怎麼會不明白?
平時就是再美的美人,也不見老大多看一眼,但是隻要是白棠出現,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顆心早跟着飛跑了。
後來知道白棠跟了陵王,小虎還偷偷咒罵過幾句,無非是說想要攀龍附鳳,貪圖富貴。
漸漸的,小虎也不罵了。
陵王是真的好,長得好,爲人處事好,做派好,對白棠更好。
這樣的男人可遇不可求,不是他們能夠想像的。
這不前幾天,小虎忽然說,要是他生爲女人,應該也會對陵王傾心。
老大是很好,但是人比人,氣死人。
一個平頭百姓和皇親國戚怎麼比。
陵王的派頭大,但是對他們一點不倨傲,反而挺客氣的。
僅憑這一點,就夠讓他們心服口服了。
那是當今皇上的親叔叔,王爺的頭銜,如今這世道,是個小小的官吏,眼睛都能長在腦袋頂上,不正眼看人的。
阿屠領了幾百兩銀子,上官清越又說要是不夠,再過來取。
幾百兩銀子,在手裡捧着沉甸甸的,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給他了。
“這位先生請轉達給王爺,就說拿了銀子,絕對不會認真做事,只要人沒離開,一定能找到。”
“這裡是我後來又畫的幾幅畫像,雖然沒有給你看的那麼精細,對比着找人,還是合適的。”
阿屠趕緊收下來,謝了又謝,才捨得離開。
“上官先生怎麼臨時又改主意了?”
“郡府朱大人的手下是不少,但是消息靈通未必能夠比得上他們,他們這些人,哪裡去不得,就是那句話,只要沒離開荀陵郡,肯定能找到人。”
蘇子澈明白,官府看着派頭大,氣勢足,好些地方未必能夠順利進去。
想要正兒八經打聽些消息,別人也不肯多說。
反而是石永言手下這些小兄弟辦事爽利,再說明面上是在爲石永言找兇手,能不賣力,能不起勁嗎?
“阿澈,雖然矛頭多半指着他們兩口子,我還是不能夠相信。”
“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可是,白旗河的身體是真不好。”
那是孃胎裡帶下來的不足之症,打小就有的,瞞不過白家人的眼睛。
“身體不好,出門就少,出門不多,心眼就多,而且只能聚集在身邊人身邊事上頭。”
白棠以爲白旗山已經是最壞的,其實白老三到底是在外頭走動的人,很多不要臉的事情,他未必做得出來。
他知道要名聲,要自己的,也要白家的。
白旗山就是太霸道,想趕走老二,挾制老四,再把白棠這個眼中釘拔除掉,萬事大吉,到了那個時候,老夫人不傳家主之位給他,還能給誰?
“他太託大,拿了淩氏一萬兩銀子的時候,就應該知道遲早要還的,結果又從自家兄弟手中拿了更多的銀錢去填補這個虧空。”
他不信白旗山沒有懷疑過銀子的來歷,但是沒有銀子,就不能休妻。
這是當真被鬼迷心竅的表現。
“那兩個小妹妹都不肯放過,怎麼說都是親生女兒,留在本家……”
“留在本家,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有人要用話來打動白旗河,那麼你的下場才正好是刺激他的根本。”
白棠知道阿澈的話,沒一句是不對的,但是她真挺喜歡應氏,也喜歡兩個小妹妹的。
如今,兩口子帶着孩子,下落不明。
白旗河總是白家人,那麼更加有問題的人,只能是應氏。
在南城藥鋪偷襲石永言的人也是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