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霜聽了,微微怔了一下,隨後便暗自思索着。
自己是家生子不假,可到廣寒苑打聽消息,沒有銀子又怎能打聽的出來呢?
田月禪見了,當即便大方的取出二兩銀子遞給她笑着說道:“喏,買點兒瓜子糖果,找人嘮嗑吧。”
雪霜見田月禪一下子給了自己二兩銀子,高興得不得了。
以往田月禪哪兒有這麼大方啊?想必是她昨天見了家人,家裡人給的吧?
雪霜想到這裡,當即便爽快地接了,看着田月禪保證地說道:“姑娘,你就等着雪霜的好消息吧。”
田月禪見了,登時便鬆了一口氣。
雪碧見了,不由在心裡直嘆氣。
待到雪霜走遠了,她才瞅着田月禪低聲勸說道:“姑娘,這銀子也不是大風吹來的,老爺那裡可還等着你的消息的。”
田月禪聽了,頓時煩惱地對着雪碧擺了擺手,無奈得低聲說道:“我這不是正在想辦法麼?老侯爺如今下落不明,除了找世子爺幫忙,這個府裡,咱們還能找誰幫忙啊?”
雪碧聽了,嘴巴微微動了動,最終卻沒敢說出口,心裡話,送上門來得大樹你不求,偏偏要求生病的世子爺。
世子爺若是願意見你,倒也說得過去,可他都醒了大半個月了,你天天來,他不是一次也沒同意跟你見面麼?
田月禪則徑自往自己的院子快步走去。
此時,她的心裡也憋了一口氣,悶悶的。
前天家裡人送來了信兒,說父親田寐保已經帶着家人到了京城,三年任職已滿,特來京城述職,想田月禪了,讓她回家看看。
對田月禪來說,她自然是希望父親的官職能在高一些兒的。
畢竟父親田寐保的官職高了,自己離忠義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更近了。
所以,她一大早起來,便興沖沖地要回去。
結果,怎麼那麼寸?她偏偏就碰到了剛剛回府的單姨娘,好心情登時就沒了。
在加上因爲馬車的事情一鬧,最終竟然連馬車都坐不上了。
好在她碰到了柳姨奶奶,搭上了她的順風車,這才一大早趕回了家。
她陪柳姨奶奶走的這一路,開始感覺她對自己很好。
一路上,柳姨奶奶的臉上始終帶着慈祥的笑容,比自己的姑祖母待自己還親切的。
本來,田月嬋還想着不過是順路搭個便車罷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成了。
可是走着走着,田月嬋感到柳姨奶奶總是時不時地把話往自己的父親田寐保的身上引。
這下子,田月嬋不由升起了警惕之心。
同時,田月嬋也終於知道,柳姨奶奶爲什麼讓自己搭她的順路車了。
當田月嬋想起唐名揚的時候,便只好裝作不明白柳姨奶奶的意思,硬是拿話岔了開來。
她在忠義侯府呆了十幾年了,又怎能不知道府裡的水深水淺呢?
好在很快便來到了自家的府邸,田月嬋最後總算是擺脫了柳姨奶奶溫柔的攻式。
田月嬋的心思此刻都落在能夠見到唐名揚的境況中。
因此,她便把柳姨奶奶的話統統都丟在了腦後。
田月嬋快走到自己的寒煙閣的時候,腳步不由慢了下來。
她猛然想到自己這一路竟然沒有再聽到雪碧的呱噪聲,不由回頭一瞧。
這才發現,雪碧垂着頭慢慢得跟在自己的後面,竟然一下子落下了一大截。
她不由停了下來,瞅着雪碧打量起來。
這丫頭自小便跟着自己,如今都已經十六了,倒是應該給她說個婆家了,可自己的親事兒還沒有定下來,又怎能顧得上給她找個好人家呢?
畢竟,雪碧是跟着自己一起來到忠義侯府的。
在忠義侯府裡,只有她跟自己是最貼心的了。
田月嬋想到這裡,忙看着慢慢走近的雪碧笑着說道:“雪碧,可是累了?”
雪碧見了,陡然打起精神來,瞅着田月嬋搖了搖頭說道:“不累,小姐走得太快了,雪碧小跑地跟着,竟然還落下了這麼一大截。”
她說着,忙擡手擦了擦臉上冒出的汗。
田月嬋聽了,笑着說道:“雪碧,你今年有十六了吧?可有看好的人家?若是有,一定要跟我說啊,咱們倆自小在府裡相依爲命,若是沒有你一直陪着我,想必我也呆不了這麼久,你若是有看好的人家,我定然會給你做主的。”
雪碧聽了,當即便是一怔,隨後便忙忙地搖着頭說道:“小姐,咱倆不是說過麼?永遠在一起的,莫不是你忘記了?”
田月嬋聞言,立馬笑着說道:“沒忘,不過是怕因爲我而誤了你的終身罷了。”
雪碧聽了,立馬笑着搖了搖頭,看着田月嬋定定地說道:“小姐,雪碧永遠都陪着你,不管你到哪裡,雪碧都會跟着的。”
田月嬋當即便笑了起來,心裡話,自己果真沒有看錯雪碧,在這個府裡,也只有她會一心一意地爲自己着想了。
她想到此處,敢忙伸出手拉了雪碧的手,開心地說道:“好,既然你現在還沒有看中的人,那咱們便說好了,永遠不分開,我走到哪兒,你跟到哪兒。”
雪碧聽了,立馬瞅着田月嬋認真得點了點頭。
瞅着這麼開心的田月嬋,雪碧不由沉思了一下。
隨後,她鼓起勇氣,瞅着田月嬋猶豫地低聲說道:“小姐,有件事兒雪碧感覺必須要跟你說一下。”
田月嬋聞言,登時便是一怔,隨後便拽了雪碧往寒煙閣一邊兒走一邊兒笑着說道:“好、好、好,有什麼話咱們屋裡說去。”
雪碧聽了,登時便恍然過來,跟着田月嬋就飛快地往寒煙閣奔去。
待兩人進去之後,寒煙閣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們都忙忙地拜見。
田月嬋忙笑着對她們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下去各忙各的吧,讓雪碧伺候我就成了。”
她說着,便邁步直接進了屋裡,對着雪碧笑着低聲吩咐說道:“且倒兩杯水來,走了這一路,倒是有點兒渴了。”
雪碧聽了,立馬笑着接了端茶進來要伺候的雪霧的托盤,笑着說道:“還是我來吧。”
雪夢見了,知道自己雖然跟雪碧一樣都是服侍田月嬋的丫鬟,但跟雪碧是沒法比的,忙笑着說道:“成,那就辛苦雪碧姐了。”
雪碧見她極懂事,忙笑着說道:“快去玩吧,不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啊?”
雪夢當即便笑着走了,她的心裡很清楚,定然是田月嬋與雪碧有私房話要說,才指使着自己離開的。
得了,既然自己得了清閒,便忙自己的事兒吧。
她想着,便轉身徑自朝着自己的屋子快步走去。
卻說雪碧給田月嬋倒了茶,端了過去。
田月嬋拿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隨後便看着雪碧笑着說道:“就知道你有話要跟我說,憋了一天了,想說什麼就快倒出來吧?”
雪碧聽了,不由嗔怪地瞅了田月嬋一眼兒,隨後便埋怨地說道:“小姐也真是,既然知道雪碧一心爲小姐着想,定然知道雪碧要跟你說什麼了?”
田月嬋見雪碧嬌嗔的樣子,不由笑着說道:“雪碧,咱們可是自小在一處的情分,比別個可是不同,你知道我,我又如何會不知道你呢,有什麼你儘管說吧?說出來之後,總比一直憋在心裡好受多了的。”
雪碧聽了,不由埋怨地瞥了田月嬋一眼兒,隨後便低語着說道:“小姐既然知道雪碧要跟你說什麼,定然是心裡已然有主意吧?”
田月嬋看着雪碧微微笑了笑,瞅着她徑自低聲問道:“你且說說,我心裡是如何想的罷?”
雪碧聽了,不由撅着嘴巴低聲說道:“小姐,要是依着雪碧的看法,不如就順着柳姨奶奶的意思,把老爺的事情交給她辦得了,畢竟柳姨奶奶的家世非同一般,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田月嬋聞言,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瞅着雪碧認真地低聲說道:“雪碧,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對吧?”
雪碧聽了,默默地看着田月嬋點了點頭。
田月嬋見雪碧的心裡明白,忙瞅着她徑自低聲問道:“府裡什麼情況?這些兒年你應該明白吧?”
雪碧又看着田月嬋點了點頭。田月嬋見了,這才拉了雪碧的手壓低聲音說道:“你既然知道,就好好想想,柳姨奶奶以前怎的不拉扯咱們?現在卻突然跳出來,要幫父親的忙了,你好好想想?”雪碧聽了,瞅着田月嬋無奈地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小姐,你說得情況雪碧都知道,可如今世子爺咱們見不到,總不能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吧?要知道,老爺的述職可是有時間限制的,也就在這幾天了,如果不抓緊時間遞個話,到時候被人難爲了再想法子,那可就晚了的,述職完了,緊接着就是安排去哪裡,難道你還想看着老爺離開京城?雖然現在的夫人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可只要老爺留在京城,在往上提一級,你心中所想的事兒就有希望了啊,你總不會希望自己跟單姨娘一樣,也做個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