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做什麼?”顧輕寒沉聲道,臉色不佳。
“他懷的是魔胎,魔胎不除,將會是第二個魔琴。”其中一個太上長老握緊兵器,等着族主一聲命令,便開始動手。
藍族主額頭微蹙,身上的殺意盡數收攏起來,“先離開禁地,回村再說。”
“族主,他肚子裡懷的可是魔胎啊。”太上長老高呼提醒,拔高聲音。
藍族主一個眼神陡然射了過去,凌厲而霸氣,彷彿君臨天下,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太上長老心裡齊齊一凜,恨恨的收起兵器,跟着藍族等人一起出去。
外面自然遍地布着各大藍族高手與族人,包括藍玉棠,藍玉棠似笑非笑的看着顧輕寒,看得顧輕寒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死變態,瞪什麼瞪,腦子有病。
出乎顧輕寒意料的是,藍族主不僅沒有仇視他們,甚至以貴賓之禮相待,邀請他們進村,安排他們住在一間小木屋裡,甚至請族裡的巫醫給他們治病,好喝的,好吃的款待着。
這下子,藍族的衆人全部都傻眼了。
他們這幾個人私闖藍族,私闖禁地,沒有處決他們,反而以貴賓之禮相待,藍族族人都有些憤憤不平。
然而,不知藍族主跟衆人講了些什麼,藍族裡,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看着顧輕寒的目光,尤其神抵。無不尊敬在顧輕寒等人。
藍族主給他們安排的地方很舒適,應該說,藍族的整個環境都舒適,讓衆人歡喜得不斷淺笑。
四周都是小木屋,搭在水底之上,中間是一條河流,蜿蜒盤旋不知流到哪裡,兩排則是建築精美的小木屋。木屋呈兩樓,或三樓,煙囪垂直而上,一到做飯時間,嫋嫋煙霧直達天際。
中間的河流裡,停着近十艘小船,在他們住的遠處,則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青山綠水,空氣新鮮,只是看一眼,就讓衆人喜歡上了這裡。
這哪裡是一個村子,分明就是一個小鎮,還是具有西方特色的小鎮。
顧輕寒他們在這裡住了兩天。因爲這裡都是屋子連着屋子,到處都住着藍族的族民,加上白若離,楚逸爲人也親切隨和,因此,雖然才僅僅兩天的時間,顧輕寒等人便已跟藍族的衆多族民親密友和,如同一家。
只不過衛青陽至那天昏迷後,一直不醒,大夫把過脈,身體無恙,楚逸也把了脈,身體還是無恙,只是不知爲何一直昏迷着。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或許是魔胎跟魔琴有什麼影響,纔會導致這樣的吧。
一個小屋子內,夕陽的餘輝,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將屋子照得淺黃溫暖。
顧輕寒,白若離,楚逸,以及藍族主各坐一邊喝着茶。而旁邊的牀上則是昏迷的衛青陽。
“族主,至今還是無法找到剋制納蘭傾的辦法嗎?衛青陽的魔胎還是無解嗎?”明知沒有多大希望,顧輕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藍族主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一凜,“有兩辦法。”
衆人大喜,驚喜的看着藍族主。
藍族主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夕陽的餘輝,沉聲道,“之前不知道衛青陽身懷魔胎,所以沒有辦法,現在……想除去納蘭傾的魂魄,我們藍族有一個古老的秘術,可以將魂魄轉入至邪之中,讓他們邪邪相碰,最後同歸於盡。”
許是知道顧輕寒等人不解,藍族主解釋道,“就是將納蘭傾的魂魄,轉到衛青陽身上,到時候不僅衛青陽腹中的魔胎會死,連衛青陽也無法倖免。”
“不行,衛青陽不能死,還有一個辦法是什麼?”
“還有一個辦法便是……將小魚兒的神子之能全部開啓,以他的聖潔神力,將納蘭傾的靈魂吞噬,只不過……如果這樣,小魚兒必死無疑,所以之前我直接否認無救,也是因爲不想小魚兒出事。”
顧輕寒垂頭喪氣,拿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這兩種辦法都要希望人的,她做不到,反正都要一個人死,那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
“那衛青陽的魔胎真的無解嗎?”
“沒錯,除了打掉孩子,否則無解,而且,他身上被魔胎啃噬得嚴重,再不打掉,也來不及了,必死無疑。”
“族主,我們不懂,爲何你突然對我們態度轉變會如此之大,五位太長老的神女又是什麼意思?”楚逸沉吟了一下道。
聽到楚逸的話,藍族主豁然轉身,眼裡出現一抹亮光,看着顧輕寒,“神女就是我們藍族的一直等待的有緣人,天命預測,藍族若是落敗殞落,將會有神女替藍族延續生命,守護天下,維護和平,讓藍族一脈,永不破落。”
衆人面面相覷,疑惑的看着藍族主。
“你說,你們藍族的使命是守護天下,看守魔琴。看守魔琴倒是真的,可是守護天下……塵世中,似乎沒聽過藍族的人出世……”
“我們藍族的人,懂得預算天命,若是哪裡出現一些邪煞之氣的人,藍族的天盤都會顯示出來。天盤顯示後,藍族的人都會悄悄前往,解決那個魔障,所以世人多半不知。比如衛青陽,他身上有魔胎,現在未完全成形,天盤顯示不出來,等到五個月,天盤就會顯示,即便你們不來,藍族的人也會出世。”
哦,原來是這樣……
“那爲什麼說我是神女呢?”她身上沒有一點像神女的吧?
“只有神女纔可以封印魔琴,當日在禁地,你出手,就讓魔琴畏縮,這是全天下人都無法做到的,欲封魔琴,只有神女血。”
原來是因爲她是神女纔對他們改觀的,靠,老不死的,真會打主意,留着她替他們延續血脈。
如果她不是神女,是不是就要殺了她?
“衛青陽好像醒了。”白若離驚呼一聲。
顧輕寒一喜,走到衛青陽的牀前,輕聲道,“衛青陽,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給你倒杯水。”
衛青陽緩緩睜開眼睛,印入眼前的,就是顧輕寒一張放大的臉,喉嚨乾澀,就着顧輕寒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緩緩緩解了過來。
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心口還是一片疼痛,他剛剛不是在禁地嗎?怎麼會在這裡,擡頭,正想問顧輕寒魔琴怎麼樣了。
卻發現,顧輕寒一雙眸子變得血紅,陰冷的看着他,眼裡盡是殺意。
本就蒼白的臉上,又白了一天,忍不住驚叫一聲。
這一聲驚叫,將衆人的思緒拉了回來,擡頭看去,就看到顧輕寒掐着衛青陽的脖子,目露兇光,身上殺意沖天。
納蘭傾……納蘭傾又控制她的靈魂了。
白若離身子前傾,一掌劈了過去,欲阻止納蘭傾,同時手中拿着藍珠子,直逼過去。
納蘭傾越來越兇猛,避邪珠她早已不怕,卻沒想到,才短短兩三天,好連藍珠子都不畏懼了,袖子一甩,就將藍珠子甩開,掉落在地,同時袖子再一甩,一道恐怖的殺氣襲向白若離。
這道殺氣,超越以往,白若離臉色一變,差點躲不過去,還好藍族主適時的用聖杖將她的殺氣化開,持着聖杖,打向納蘭傾。
聖杖乃聖潔的象徵,加上藍族主功力極深,納蘭傾不敢大意,鬆開掐着衛青陽的手,迎向藍族主。
藍族主望了一眼周圍,全是藍族的村民,當即眼神一閃,將納蘭傾引到外面空曠無人的地方。
楚逸白若離臉色有些不佳,扶起還在不斷氣喘的衛青陽,幫他拍了拍背。
“她越來越嚴重了,避邪珠與藍珠子已經阻止不了她了,不知現在還有什麼可以阻攔他的腳步的,萬一她在這裡大開殺戒……”楚逸喃喃的道。
“不行,我去看看,萬一藍族主對付不了她……”白若離着急,起身就想出去,楚逸拽住他的衣服,沉聲道,“你不是她的對手,去了也沒用,何況你肚子裡還有她的骨肉。”
白若離看着楚逸如深潭般的眼睛,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說,衛青陽的魔胎無論如何都不能留着,而納蘭傾又無法逼開。那麼多夫郎中,只有他一個身懷六甲,有她的骨肉,若是她出了什麼事,至少還有一條血脈留下,否則,納蘭家就要斷後了。
“你們都在屋子裡呆着吧,我出去看看。”
“不行,你沒有武功,去了也沒用。”
“我不走近,就遠遠的看着就好了。”
“我去吧,你們都在屋子裡呆着,她最寵愛的是你們,她也不希望你們出事的。”衛青陽起身,不顧他們的阻攔,往外走去。
白若離與楚逸無奈的互視一眼,一齊跟了出去。反正他們就遠遠的看着,不去靠近就沒事兒。
划着小船,走到盡頭,下船,朝着打鬥聲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前方有數十個人站在山頂上,觀看着那場打鬥,而半山上,還有幾具藍族人的屍體,想來是被納蘭傾所殺的。
三個加快腳步,爬上山頂。他們不知那場打鬥到底有多激烈,只能夠聽到兵器碰撞的聲音震天的響起,以及洶涌澎湃的狂風,就連天穹都瀰漫着一層層的烏雲,突然,一束五顏六色的亮光,直達天穹,將漫天的烏雲都籠罩聚集,引來萬千雷鳴,雷聲轟隆,全部朝着中間的亮光聚籠靠近。
白若離想加快腳步,用輕鬆上去,卻又擔心楚逸與衛青陽,畢竟這裡還是藍族,藍玉棠性子變化不定,萬一突然對楚逸與衛青陽下殺手,那他如何跟顧輕寒交代,只能陪着他們,艱難的爬上山頂。
狂風呼嘯,雷聲轟隆,吹得他們睜不開眼睛,就連身子差點都被在吹飛,白若離一手拉一個,用千斤墜的方式,拉着他們往山頂走去。
好不容易到了山頂,就看藍族主不知用什麼陣法將納蘭傾困在裡面,手中聖杖頂端的聖珠發出耀眼的光芒,就是這個聖杖直擊天穹,引萬千雷電。
手中的聖杖一指,一道道雷電被他引過去,轟向納蘭傾。
楚逸等人心裡一緊,這麼多的雷電,無窮無盡的,擊在人身上,會不會把她電死?
納蘭傾一死,顧輕寒也會跟着死的,她們兩個本就是一體。
心,都提到嗓子上,眨也不眨的看着納蘭傾,既希望納蘭傾無事,又希望納蘭傾輸。
白若離暗自心驚,藍族族主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殺妻之仇,他能夠坦然放下,不去追究他們的過錯,直說,是他妻子執迷不悟,早晚有這麼一天。武功又如此高超,他以爲他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沒想到……
跟他比起來,自己什麼都不是,難怪小魚兒年紀輕輕的,武功便那般高強,還有藍玉棠……
這一杖,若是換成他,絕對接不下,絕對會死在他的杖下。甚至,他懷疑,這一杖下去,都可以劈開一座山了。
別說沒武功的人心驚,有武功的人更加心驚,這一杖到底有多少威力,他們比誰都清楚,那絕對是礦世一戰的。
納蘭傾看到這一杖襲來,森冷嗜血的眸子也是一變,雙手結印,用盡全力,不再保留,一道道漫天的煞氣,繚繞整座山頂,引動天下的煞氣,轟向藍族主。
“砰……”
一聲大碰撞,整座山陡然大震,衛青陽與白若離被震得站不穩腳根,一股腦摔了下去,而地面,則出現一道道裂縫。
白若離動功,才穩住身子,急忙拉住他們兩個人的身子。心裡撲通撲通的,看向藍族主與納蘭傾。
卻見納蘭傾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嘴角溢血。
而藍族主,則一口血噴了出來,跪倒在地,受傷嚴重。掙扎了半晌,才盤膝坐好,運氣療傷。
“想不到藍族主的武功這麼高,居然連納蘭傾都能打得過。”衛青陽驚訝道。
“不,藍族主還不是納蘭傾的對手,他是利用鬥轉大陣,以及手中的寶物,巫術,才勉強與納蘭傾一戰,雖然險勝,但是兩敗俱傷,他的五臟六腑,全被震傷了,就連七筋八脈都傷到了。”楚逸怔怔的道。
“若是納蘭傾再一次佔領顧輕寒的身體,只怕藍族沒人能夠治得了她了。”白若離擔憂。
“爹爹,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到哪裡?”小魚兒與藍玉棠攜手飛來,藍玉棠站在山頂,看着地上那一個一個天坑,以及重傷的藍族主,心驚膽戰。
而小魚兒則是直接飛奔下山,衝得藍族主,驚恐的大叫,聲音裡,帶着哭腔。
然而,就在藍族主閉目療傷的時候,就在小魚兒緊張擔憂的衝向藍族主的時候,原本倒在地上納蘭傾陡然睜開一雙嗜血的眸子。
白若離與藍玉棠大驚,一邊朝着山角下的小魚兒急奔而去,一邊驚恐的大喊,“小魚兒小心。”
“砰……”
藍族主,不知何時,豁然張開凌厲的眼睛,雙手帶着全身的功力,與納蘭傾偷襲小魚兒的掌力碰撞在一起。
“噗……”
兩個人齊齊吐血。
而因爲藍族主與納蘭傾的這一次大碰撞,山體再次地震,轟隆隆的響動着,一道道的裂縫蔓延開來。
衛青陽與楚逸腳底一個踩滑,跌倒了下去,摔下山坡。
小魚兒驟然瞪大眼睛,淚水洶涌而下,跑向藍族主身邊,抱起藍族主大聲哭泣,“爹爹,你,你怎麼樣了,你不要嚇小魚兒,爹……”
“噗……”
藍族主又一口鮮血噴出,面色煞白,呼吸漸弱。
藍玉棠一把將小魚兒甩開,扶着藍族主坐好,將身上的功力注入到藍族主的身上,幫他調息,補充內力,穩住身上翻涌的臟腑。
看到小魚兒還在一邊愣愣的哭泣,藍玉棠青筋暴漲,咆哮一聲,“你是死人嗎?還不快來幫爹運功療傷。”
被藍玉棠一吼,小魚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你兇我,你爲什麼兇我,我要告訴爹,說你欺負你。”
藍玉棠頭頂滑過三根黑線,嘴角一抽。更加催動身上的內力,幫藍族主療傷,同時一聲大吼,聲音遠傳整個藍族,“太上長老,八大長老,全部都給本少主出來,馬上幫忙療傷。”
小魚兒這才愣愣的擦了擦眼淚,快速的跑起來,將自己的掌心貼在藍族主的背後,以自己的無上內力,幫他療傷,驅逐煞氣。
白若離則是飛奔到顧輕寒的身邊,扶起她冰涼的身體,顫抖的將自己的手貼在她的鼻尖,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後,眼眶一紅,摟着顧輕寒的身體,一陣陣的無奈。
藍族都無法救她,他實在不知道還有誰可以救她。若是要用一個人的生命纔可以救她,她寧願犧牲的是他,可是,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小魚兒與衛青陽……他有什麼權力讓人放棄自己的生命救顧輕寒呢。
擡頭看到藍族主命在旦夕,白若離擦了擦眼裡的淚水,放下顧輕寒,起身,走到藍族主的身前,盤膝坐下,催動體力的真氣,幫藍族主療傷。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一朵朵的雪蓮花,自白若離的身上飄出,馨香佈滿整個山頂,甚至被風一吹,整個藍族都可以聞得到雪蓮花的清香味。
而白若離,就像聖潔的神靈,盤膝,挺直腰背,如神抵般的俊美容顏,閃花了衆人的眼,尤其是他身上的聖潔光輝,更是讓人洗滌心靈的髒污,讓人如沐春風,又似乎,可以聽得到三千梵音,衆佛鳴唱。
雪蓮花自白若離身上飄出,如同頑皮的精靈,在空中旋轉玩耍一般,便竄進藍族主的身體內,隨着雪蓮花的竄進,藍族主蒼白的臉色,恢復幾許生機,就連呼吸都開始加強。
聞聲而來的太上長老,八大長老,看到這一幕,皆是瞪大眼睛,驚道,“三千梵音,竟然是三千梵音。”
“愣着做什麼,趕緊幫忙。”藍玉棠一聲大吼。
衆多長老這才盤膝坐下,一道又一道磅礴的內力涌向藍族主身上,幫他清除煞氣,療傷。
大概半個多,一個時辰後,衆人才停了下來。
白若離臉色有些蒼白,衆人也差不了多少,納蘭傾的煞氣實在厲害,這麼多人,才勉強幫族主清除煞氣。
藍族主緩緩睜開眼睛,輕咳幾聲,衝着衆人點了點頭。
“爹,你怎麼樣了?沒事吧?”小魚兒跑到藍族主的面前,擔心的道。
藍族主摸了摸他的腦袋,虛弱道,“沒事兒。”
白若離有些踉蹌的走到顧輕寒的身邊,抱着身體冰涼的顧輕寒,怔怔出神,半晌,忽然想到什麼,望向山頂,卻見那裡沒了衛青陽與楚逸的影子了。
白若離大急,起身道,“楚逸跟衛青陽呢,他們哪去了?剛剛不是還站在山頂嗎?”
衆人跟着望了過去,山頂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白兄弟別急,八大長老,你們趕緊派人去找他們,估計是剛剛地震的時候,滑下山坡了,咳咳……”藍族主一陣咳嗽。
一場變故,就這樣結束。
然而找了許久,都沒找到衛青陽與楚逸,就在白若離等不下去的時候,纔得到消息,找到他們了。
此進,顧輕寒也已經清醒,山頂發生的一切,她全部知曉。
心裡越加擔憂,藍族主重傷,若是再次發作,天下沒人能夠阻止了,也不知會殺多少人,更不知會不會傷到若離他們。
手上情不自禁的摸向腰間的軟劍……
反正只有三天的生命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再拖累他人。
掙扎了幾下,緩緩起身,踉蹌的推開屋子,就想到藍族主的屋中,與他借藍鳳凰,再請他代爲照顧若離他們,便解決了自己的生命。
天色已然大黑,顧輕寒推開屋子,站在客堂,透過月光,看到衛青陽整個在客堂搜索着什麼。
顧輕寒疑惑的道,“衛青陽,你在找什麼?”
衛青陽手中的東西一顫,一本書掉落在地上。
顧輕寒點開蠟燭,看到衛青陽背對着他。
撿起地上掉落的書,一看,竟然是醫書,有些恍然的道,“你找醫書做什麼?”
衛青陽仍然背對着她,沒有回答。顧輕寒卻是一笑,“你看看醫書裡,有什麼可以治好我的嗎?”
衛青陽僵硬的點點頭。
“沒用的,要是有用,藍族主早就救我了,不會等到現在。”顧輕寒自嘲一笑。
“對了,你的腳怎麼樣了?我聽若離說,你跟楚逸跌下山坡,拐傷了腳。”
“沒事了。”衛青陽嘶啞着嗓子輕聲道。
“沒事就好。我有一件事,一直想跟你說,卻沒有機會,這件事,若是再不說,只怕我死也無法瞑目。”顧輕寒盯着他的背影,彷彿下了決心似的,輕聲道。
“你肚子裡,懷的是魔胎,不是正常胎兒。若是不打掉,不僅你會死,就連天下蒼生,都會毀於一旦,那是比納蘭傾還要恐怖百倍千倍的人。”
如顧輕寒預料般,衛青陽的重重的一顫,而後僵硬,半天回不過神來,訥訥的想着顧輕寒的那句話。
顧輕寒心裡有些慌,不知衛青陽能不能接受得了。但這件事若是不說,對他而言,也是不公平的。
“這個孩子,咱們不要了,以後會有更多更好的孩子的。”顧輕寒緊張的道。
然而衛青陽身子一直怔着,一句話都沒說,更沒衝着她質問,只是靜靜的怔着,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若是你有什麼委屈,有什麼痛苦,都可以跟我說,但是這個孩子,不能留,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對你,都沒有好處的。”
“我想一個人靜靜。”衛青陽的聲音有些暗沉,有些激動,讓顧輕寒一時間,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只能點點頭,看着他一步步的離去。
衛青陽一離開,楚逸就端了一碗藥過來,望着衛青陽的背影,怔怔的發呆着,“你跟衛青陽說了?”
“嗯,說了。”
“今天的衛青陽,好像有些奇怪。”楚逸若有所思。
顧輕寒嘆了一口氣,接過楚逸手裡的藥,坐在凳子上,“任是誰,聽了這個消息後,都無法接受的,何況,衛青陽那麼喜歡他的孩子。”
“或許,是我想多了。”楚逸望着衛青陽離去的方向,仍然帶着一絲懷疑。
而遠去的‘衛青陽’在離開顧輕寒許遠的時候,單手撐着牆壁,將臉埋在牆壁上。
一雙狠毒眼睛驟然睜開,心底止不住的震驚。
衛青陽……他懷的竟然是魔胎,呵……
哈,哈哈哈哈……
他活該,早就說,他不會有好下場的,哈哈哈……誰讓他什麼都跟他爭。
他倒想看看,衛青陽失去這個孩子後,該是如何的痛苦,如此的撕心裂肺,哈哈哈……
他越痛苦,他就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