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
夜冰翊坐在輪椅上,左手吊着繃帶,臉色蒼白而疲憊。得知顧輕寒醒了,忙完國事,立即往顧輕寒所住的宮殿行來。
她昏迷了五天五夜了,差點將他嚇瘋,如果可以,他也想像藍玉棠一樣,守候在她的牀前,可是他不行,他是這個國家的主人,必須爲國家生死存亡之際挺身而出。
那天,大皇兄跟藍玉棠合夥將他們救了上來後,他精神一鬆,也昏了,匆匆處理好傷口,兩天後醒來,看了她一眼後,他就跟着大皇兄一起處理國家政事去了 。
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大礙?還記不記得昏迷之前說喜歡他的事?
“快點。”夜冰翊催促宮人,推行輪椅的速度放快一些,恨不得馬上看到她。
“皇兒。”
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夜冰翊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個雍容華貴,高雅大方,慈眉善目的老人,由着宮人的扶持,一步步的朝着他走來,這個赫然就是他母后,也是當今的太后娘娘。
太后年過半百,依然風韻猶厚,雖然穿着宮裝,脖子上卻掛着一串佛珠,打扮也不像平常宮婦那般奢華,只是低調中彰顯着貴族的氣質。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無不透着萬千風華,僅僅一個眼神,就讓你匍匐在地,這是長期處於上位的氣勢。
“母后,你怎麼在這裡。”母后不是長年唸佛,不出長喜宮的嗎?
太后保養得很好,款款亭亭的扶着宮人的手走過來,慈祥一笑,“聽說歌醒了,哀家去看看她。咱們夜國這次能夠躲過這場災難,多虧了歌王妃啊,不然,夜國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
夜冰翊點點頭,這件事她功不可沒,如果不是她提前告知,只怕夜國還要死更多的人,甚至連京城還有他們的性命都沒了。
“是啊,多虧了她及時讓百姓們撤離,許多百姓纔會離開屋子,到空曠的地方集合,才倖免於難,北海省雖然發生海嘯,但人也撤離得差不多了,傷亡並不是很多。”
“哀家這條命也是她救的,要是沒有她,只怕哀家就被壓死在白馬寺了。”
“母后福澤,一定不會有事的。”
“哎,自從先皇離開之後,哀家的心,早已跟着先皇去了,之所以苟活到現在,只是放不下你們,你說你們兄弟四個,一個個的,不是不娶,就是不碰,這樣,如何延綿子嗣呢。”太后轉動佛珠,嘆了一口氣,都多大的人了,一個個的,都讓她操心,要是夜國沒有子嗣延續下去,她如何去見先皇,如何去見列祖列宗。
“母后……你的身子怎麼樣了?太醫不是說要多加休息嗎?”提到子嗣,夜冰翊就頭皮發麻,趕緊換過一個問題。
“好多了,沒什麼大礙了,整天呆在屋子裡,也悶得慌,何況,哀家還要去感謝哀家以及全百姓的救命恩人。對了,你的身勢怎麼樣了?你傷得這般嚴重,國事就交給清墨就好了,清墨十年來不出府門一步,更不管國家大事,難得他這次會擔起大任,就丟給他去做吧。”
“嗯,有大皇兄在,兒臣很放心,大皇兄處理政事的能力比朕強,其實,他纔是真正的帝 王人選,至少他果斷勇敢,賞罰分明。母后放心,兒臣。”這次救災事件,如果沒有大皇兄,就靠小皇弟,夜國都坍塌一片了。
該死的地震,要來就來,還爆發得那麼大,大半個國家都地震了。
“你是,就算你身體有事,在危難面前,你也得挺身而出。”
“兒臣曉得。”
“走吧,跟哀家一起去看看清歌王妃,上次清歌選妃的時候,哀家正在念佛期間,沒能去參加,後來哀家派人過去接他們到宮裡,清歌也說身子不舒服,不去,哀家就沒多勉強,說起來, 哀家到現在都不知道,哀家的三兒媳婦長得什麼樣呢。 ”
提到清歌王妃,太后說不出的滿意,不止是她救了她,不止是她是清歌王妃,更重要的,她救了她的皇兒,救了全天下的百姓。
要是沒有她, 夜國只怕已是人間末日了。這個兒媳婦好啊。
太后由着宮人扶着,跟着夜冰翊,一路往顧輕寒的宮殿而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她的兒媳婦,如果她能給夜國添個一兒半女的,那就最好不過了,這麼多兒子中,還是清歌最讓人放心啊。
“對了,皇兒,三王爺呢?怎麼都沒有看到他?”太后突然問道。歌王妃就在宮裡,哪有理由做王爺的都不來看她, 難道是她們夫妻之間,感情出現什麼了?
“回母后的話,三皇弟他……他與大皇兄一起,正在指揮救援的後續。”夜冰翊心裡一沉,他命人找清歌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最後一個看到他的人,是在村子裡, 正在集合村民們出來,當時亂,就沒有人在意他,現在在哪裡,一直找也找不着。
希望清歌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有清墨指揮安排就可以了,他去湊什麼熱鬧。 ”太后頓了一下,突然看向夜冰翊。
夜冰翊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擡頭一直看着前方,“三皇弟畢竟也那麼大了,又是中人,夜國出了事,他是夜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想出一份力的。母后不是總說他太柔弱了嗎? 有這個機會讓他磨練一下也總是好的。”
太后頓住腳步,意味分明的看了夜冰翊一眼,蹙眉,一雙犀利的眸子轉了幾圈,冷芒一掃而過。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衆人都捕捉不了,看着前方,似自言自語,又似在跟夜冰翊說話,“母后老了,母后知道你們都很孝順,很多事不想讓母后知道,怕母后擔心。但是你們應該知道,母后年事已高,再活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而你們還年輕。你們兄弟四人,自小親近,感情也深,可不能因爲不想讓母后擔心,就不去尋找兄弟,畢竟最後陪着你們到老的,是兄弟,而不是母后。”
夜冰翊身子震了一下,擡頭偷偷瞄向太后,見太后神色如常,款款走向雍和宮,也就是顧輕寒所處的宮殿。
母后這是什麼意思?意有所指,還是普通的關心、?
壓下心頭的疑惑,點了點頭,“兒臣知道了。”
眼看着離雍和宮越來越近了,夜冰翊的手心竟有些冒汗。藍玉棠是不是也在屋子裡?他是不是跟顧輕寒很親熱?
母后去了,會不會發現,他們之間的曖昧?他要不要先把母后給支走,通告一聲他們,再讓母后進去?
夜冰翊揣揣不安。
這裡是皇宮,又是青天白日的,他們應該沒那麼大膽吧。就算言語之間有些曖昧,也不會有什麼不雅的行爲吧?
母后是那麼一個精明的人,如果此時再做些什麼,會不會讓他懷疑?不行,母后絕不能懷疑,要是母后知道他跟她的事,還不把他大卸八塊?
身爲皇兄,與弟媳關係曖昧不清,傳出去,他還要不要當皇帝了?
打定主意,不去特別支聲了,想來他們也沒有那麼大膽,何況時間也來不及了。
一步一步的走近,夜冰翊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太后卻臉帶笑意,雍容款款。
“奇怪,怎麼門都沒關?是不是歌王妃身子不舒服?怎麼連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這些人,都在幹什麼?”太后遠遠的看到殿門敞開着,喃喃自語。
“太后娘娘,奴婢去通傳一聲。”一個宮女,福了福身子,恭敬的道。 ]
“不用了,哀家直接進去就好了,也許歌王妃還在熟睡,吵到她不好。”太后當先而去。
夜冰翊豎立耳朵,裡面是什麼聲音?他怎麼好像聽到了……
夜冰翊的臉色驟然一變,身子都顫抖了起來,雙手推着輪椅往殿門口推去,大喊道,“清歌王妃,太后娘娘來看你……了……”
“啊……”
一聲驚恐的大叫,驚動矗立在宮殿門口樹上的百鳥,紛紛殿翅高飛。
隨行而來的太監宮女們也嚇得驚呆了眼睛,太后更是嚇得身子一抖,差點栽倒在地,好在宮人們扶着,氣得胸口砰砰直跳,臉色發白,用手指着牀上的兩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夜冰翊的動作僵住,臉色煞白陰沉,黑着一張臉,身上的冷氣颼颼直下,披風一甩,擋住所有太監宮女的視線,冷喝一聲,“全部退下。 ”
宮人們,集體打了一個冷顫,被夜冰翊冰霜般毫無溫度的話嚇了一跳,腿腳發抖,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低頭彎腰,不敢動彈。
好冷,皇上發火了,還是這麼大的火氣。
夜冰翊的視線死死的盯着牀上的兩人,雖然隔着牀幔,可是那牀幔是透明的,根本遮擋不住,依舊可以看得到兩個雪白的身子,交纏在一起。
整個屋子都是淫靡的味道,還有他們臉上的潮紅,情慾,呻吟……要說他們之間沒發生什麼事,打死他都不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兩個太忘情了,有人朝着他們靠近,都沒反應,直到一聲聲驚恐的大叫響了起來,以及夜冰翊冰冷的聲音傳來,兩人才臉色一變,鬆開擁抱着對方的赤裸的身子,面色慘白的看着門口黑壓壓的一片人。
幾乎同一時間,藍玉棠就撤過被褥,蓋住顧輕寒外泄的風光。
黑着臉,藍玉棠極度陰沉。他的好事,他的好事,他等了七年……整整七年,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好事,特麼的,他們居然敢破壞了,靠。
轉過氣,不滿的想瞪過去,看到門口黑壓壓的一片,頓時傻眼。
徹底傻眼……
無論是誰都傻眼了,包括低着頭,顫顫發抖的下人們。
剛剛那聲音,不用看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
堂堂的清歌王妃,青天白日裡,連門都沒關,就與其他男人赤身裸體的……這畫面太美,他們都不敢直視了。
“你……你……你們……你們竟然……”太后顫抖的指着還在震驚中的藍玉棠以及顧輕寒,氣得喘不過氣來,哆哆嗦嗦指着,胸腔急劇起伏。
她的兒媳婦啊,她的清歌王妃啊,清天白日的,就跟一個野男人苟合,的臉面都被她敗光了,全部都敗光了,她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太后氣得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娘娘,太后娘娘。”
“太醫,快宣太醫……”
宮殿門口亂成一團,衆人都扶着昏迷的太后娘娘回長喜宮,又有人急奔着去找太醫。
因爲這場忙碌,宮門口的人去了大半。
夜冰翊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一直盯着他們靈裸的身子。
光天化日,門都不關,她還要不要臉,她怎麼可以如此淫蕩?
她的私就這麼糟糕嗎?對清歌是如此,對這個男人也是如此,她難道對每一個人 都是如此嗎?
怒,洶涌澎湃的怒。
被壓在亂石前,她纔跟他說,她喜歡他,可是現在,她一醒來,就這麼飢渴的找別的男人……跟別的男人做出這種……這種事……還是在他的皇宮裡,她把他置於何地。
“皇上……”小多子身子哆哆嗦嗦,看到夜冰翊臉色不佳,不知道要不要跟他稟告清歌王爺的事。
稟告吧,他臉色這麼陰沉,會不會又閹他一次?
不稟告吧,清歌王爺的事情那麼重大,萬一耽擱了怎麼辦?
“滾出去。”
小多子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夜冰翊大吼着滾出去,嚇得他差點尿出來,還管他 什麼大事小事,拔腿就跑,一晃眼,就不見了蹤影。
其他的下人們,也趕緊緊追着小多子蒼惶逃去。
太了,實在太恐怖了,再不逃,他們的小命就沒了。
剛剛還黑壓壓的一片,頓時只剩下顧輕寒,藍玉裳,夜冰翊三人。
其中,夜冰翊藍玉棠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黑,整個空氣中都是冷刀子。
顧輕寒還有些氣喘,那是剛剛情事過後留下的。看到夜冰翊陰沉的臉色,忽然間顧輕寒有些心虛,她最怕的就是被夜冰翊撞到,沒想到……還是被他撞到了,還是以這種方式……
剛剛那個老人是誰?好像是太后吧,omg,我的神啊,殺了吧,這麼狗血的事情怎麼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以後如何拐清歌?如何拐冰翊?
特麼的,想拐兩個美男容易嗎? 何況那隻皇帝都快到手了,居然……居然臨時掉了鏈子。
靠,早知道就不跟藍狐狸發生這事了,要發生也得把皇帝拐到手再發生了,慘了,那老太婆,會不會對她印像刷刷刷直降,最後把她的兒子都藏起來啊?
動了動身子,全身無力,小身板都快跨了。
靠,都是那隻死狐狸,靠,力氣那麼大做什麼,她受傷的小身子板啊,直不起腰了……
嗚嗚……
“你來做什麼?出去。”藍玉棠心裡一肚子的火,靠,他還沒愛夠好不好,渾蛋,破壞老子的好事。
“出去?笑話,這是朕的皇宮,該出去的是你。”夜冰翊憤怒的一拍扶手,一股火藥的味道噼裡啪啦。
“出去就出去,本少主難道還沒地方住不成?瘋女人,我幫你穿衣服,穿完後,本少主帶你去一個沒人可以打擾到我們的地方,接着做我們愛做的事。”
“她不能走。 ”
“她爲什麼不能走?她是我藍玉棠的女人,你算什麼東西,她又不是囚犯。”藍玉棠暴跳如雷,邪魅的眼睛,都染上血色。靠,狗皇帝,又想跟他搶女人是不是?
“她是朕的女人,朕要娶的女人,除了朕,誰也不許帶走她。”夜冰翊暴吼,聲音比藍玉棠還要大。
守在外面的侍衛,太監,宮女,甚至隔壁宮殿的人,才能聽到藍玉棠跟夜冰翊的暴吼聲。身子顫顫發抖,她不是三王爺的女人嗎?怎麼變成她們的女人了?好亂啊,到底是誰的女人。
藍玉棠臉色一變,將牀上的枕頭統統扔下去,怒喝道,“狗皇帝,她是我的女人,不是你的。天下那麼多女人,你要誰不好,我藍玉棠哪裡得罪你了,讓你倒貼似的跟本少主搶女人?你就沒人要嗎?”、
“朕沒人要?笑話,朕怎麼可能沒人要,朕告訴你,倒貼的人是她,是她自己要做朕的女人。” 夜冰翊憤而指向顧輕寒。
藍玉棠一雙邪魅的眼刀子,立即射向顧輕寒。
顧輕寒身子顫抖了一下,害怕的往後縮了縮。
這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幹嘛都看着她?
我的天,這畫面太美,她可不可以裝死躺屍啊。
尼瑪,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靠。
還是裝死比較好。
正想雙眼一翻,躺下裝死的時候,夜冰翊藍玉棠齊齊暴吼,“敢裝死,本少主(朕)現在就滅了你。”
顧輕寒一個激靈,立即來了精神,想幹嘛,想幹嘛,你們兩個,難道還要欺負 她一個弱女子嗎?
果然,男人太多,也不是好事。靠……真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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