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西北方向的血光沖天,藍族總部仍舊一片平靜,月光如水,泉水叮咚,鎮子裡時不時的還有小孩的啼哭聲響起。
顧輕寒一路走到左右護法府上,應該說,自從納蘭傾除去後,她就一直住在他們府上了。左右護法這些日子以來,充當了真正的爺爺。除了尋找衛青陽外,其它時間都在調理楚逸與白若離跟她的身體,三餐都是他們兩個親手做的。
左右護法對顧輕寒等人疼愛有加,這會兒又做了一桌的好菜擺在桌上,招呼着白若離與楚逸,跟不請自來的藍玉棠入座。
左護法眼巴巴的看着門口,心裡納悶,孫女兒去了那麼久了,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別是出了什麼事纔好。
“孫女兒還沒有回來嗎?”右護法不知何時,走到左護法身邊,擔憂的問道。
左護法搖了搖頭,望着顧輕寒離去的方向,捋了捋鬍子,“只怕族中要出大事了。”
“族主應該會有辦法處置的吧。”右護法同樣心理不安,他們守護魔琴守護了千年,千年來,不斷加固封印,阻止魔琴出世,而今,到了他們這一代,魔琴卻破印而出了。
魔琴一出,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只怕,這次沒有我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右護法一驚,正視左護法,“老左,要是藍族真的會出事的話,我們得趕緊想辦法送孫女兒孫女婿走。”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現在衛青陽找不到,六塊鳳凰玉佩也找不到,孫女兒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正當這個時候,顧輕寒溫暖的笑聲響了起來,“誰說我不會離開,我們現在馬上就離開。”
左右護法擡頭看去,只見顧輕寒一襲白黃交織的鵝黃衣裳,烏黑的頭髮,挽了個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蘇,白淨的臉龐,柔細的肌膚。雙眉修長如畫,雙眸閃爍如星。嘴角微向上彎,帶着點兒哀愁的笑意。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大方簡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乍一看,彷彿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女。
左右護法大喜,驚呼的跑過去,上下仔細檢查她是否受傷,是否不適,“孫女兒,你總算回來了,可擔心死我們了。”
顧輕寒心裡升起一股暖意,這兩個便宜爺爺,還真不是白認的,他們給她的感覺就像古公公一樣,如親如父,宛爾一笑,“你孫女兒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出事。”
“哈哈哈……”兩位老人?大笑,腰間的鈴鐺伴隨着他們的笑聲,遠傳十里。
顧輕寒心裡既窩心,又哀愁,腦子裡面一晃而過,是左右護法倒在血泊中,了無生機,身上密密麻麻,都是傷口,鮮血溢滿他們白色的衣裳。
顧輕寒眉間的笑意一閃而逝,冰涼徹骨。
“孫女兒,你怎麼了?”左右護法對於顧輕寒驟然間的談會,有些不解。
顧輕寒猛然回神,眉梢揚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將手搭在左右護法的肩頭,“孫女兒是在想,兩位爺爺做了什麼可口的飯菜,孫女兒想到兩位爺爺的手藝,口水就嘩嘩直流。
左右護法心裡一鬆,一左一右,圍着顧輕寒,拉着她就要往屋子走去,“爺爺啊,給你做了你最愛的清蒸魚,走走走,孫女兒肯定餓壞了吧,爺爺把飯菜都留着給你吃呢。”
轉過身,顧輕寒就看到了兩個她心心念唸的人,嘴角還未揚起,就看到門邊倚着一個妖孽邪魅的男子。
身穿藍色上好錦袍,斜眉入畫,紅脣微勾,玄扇輕搖,慵懶的倚在門邊,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別有一絲風味。
那慵懶的身姿,似笑非笑,欲拒還迎,乍一看過去,有種擁卿入懷的衝動。
顧輕寒甩甩頭,靠,擁他入懷,沒有搞錯吧,那隻騷狐狸,碰不得,一旦碰了,一輩子都甩不開了。
“你回來了。”白若離與楚逸輕喊一聲,眼裡含笑。
顧輕寒鬆開左右護法,將他們攬在懷裡,各自在他們額頭輕吻了一下,“有你們兩個大美男在這裡,想不回來都不可能。”
白若離與楚逸不約而同的將顧輕寒推開,臉色紅了紅,這麼多人在這裡看着呢,真沒正經。
白若離與楚逸氣質最像,兩人都是溫潤如玉,謫仙飄逸,謙謙君子,美得宛如神袛,此時臉頰微紅,肌膚細潤,嬌羞可人,讓顧輕寒心裡一動,某人想法一閃而過。
若不是現在情況緊急,她們還真想跟他們雲雨一番。
她雖有夫郎無數,卻從未與三人一起同寢。若離與楚逸謫仙出塵,若是一起伺候她……嘿嘿……
“蠢女人,口水都流出來了,瞧你那一幅猥瑣樣,女人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傷風敗俗。”
一聲不協調的聲音響了起來,既尖酸,又刻薄,卻是真實寫照,饒是顧輕寒臉皮再厚,也不由尷尬了一下,“靠,死狐狸,他們兩個是我明媒正娶的男人,我yy一下又怎麼樣,又沒偷沒搶沒拐沒坑沒騙的。”
白若離與楚逸臉色不由更紅,恨不恨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們真是瞎了眼了,怎麼會找一個這麼奇葩的妻主,大庭廣衆的,這般羞人的話也說出來,忙找了一個藉口,趕緊閃進屋子裡去。
“好像筷子還沒擺,我去擺一下碗筷。”
“我也去。”
兩個落荒而逃,左右護法大笑出聲。
孫女兒就是霸氣。
藍玉棠冷哼一聲,漫不經心的道,“那是,你沒偷沒搶沒拐沒坑沒騙,就是霸王硬上弓罷了,哎,也不知當時是誰把白若離給俘虜了,然後不顧人家的意願,強行把人家給做了,嘖嘖嘖,那肚子都被你搞大了,不想跟,也得跟了,不然他還能嫁得出去嗎?”
顧輕寒怔了一下。
桌子的白若離擺放碗筷的手一抖,臉色紅到耳根子去。
以前好像是這麼回事,他這孩子還真是在他不情願的情況下,被顧輕寒搞大的,但現在經歷了這麼多事,兩人早已生死相許,被藍玉棠這麼一說,怎麼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且這件事,是他最不想提起的,如今被人這麼赤裸裸的坦呈在衆人面前,尤其還有左右護法兩位爺爺面前,讓他情何以堪。
左右護法一驚,原來白孫女婿,是被吃幹抹淨纔跟着孫女兒的呀,孫女兒可真夠威武的。就該這樣,最好把楚孫女婿的肚子也趕緊搞大,讓他們早點兒抱孫子。
他們就站在門口,屋子裡一切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屋子裡的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得到外面。此時左右護法朝着肚子裡一瞄,讓白若離心跳快了幾拍。
左右護法兩位爺爺不會嫌棄他吧?
藍玉棠說完後,不顧別人臉色是如何變化,心裡又是怎麼想的,緊接着懶散的道,“你的另一個夫郎,楚逸,據我所知,他也不是心甘情願跟着你的吧?當初他會委身於你,不過是中了春藥,無可奈何。當然嘛,他是一個女尊國的弱男人,又沒有武功,敵不過你,被你強佔了身子,也很正常,何況,你如狼似虎的,霸王硬上弓也不是一兩次了,楚逸無奈啊,只有委身到底了。”
藍玉棠搖了搖扇子,煞有其事的惋惜道。
楚逸擺筷子的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臉色酡紅。
藍少主這講的是什麼跟什麼?
什麼顧輕寒霸王硬上弓,當初他知道顧輕寒不是納蘭傾的時候,是他自願的獻身的,顧輕寒只是爲了救他而已。
被藍玉棠這麼一說,事情全部都變了味了。偏偏他還無法反駁,難道跟衆人解釋說,當初是他心甘情願的嗎?
他纔不要,他要說出來,還有什麼臉面見他們。
楚逸不敢擡頭,慌忙的擺着碗筷,冷不防一道熱切的視線緊緊盯在他身上,盯得楚逸極不自在。
許久,視線還未撤開,楚逸偷偷擡眼,就看到左右護法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
不對,應該是盯着他的肚子一直看着,那如狼似虎的目光,似乎在說,孫女兒都強了他了,怎麼肚子就沒搞大呢?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再單獨相處一會兒。
楚逸這次臉色燒了起來,直到耳根子都是火紅色的,背過身,不敢再讓左右護法看下去了。
一背過身,又看到白若離恍然大悟的目光,那目光似笑非笑,但楚逸看得出來,白若離這是在安慰他。
安慰?
楚逸怔了有一會兒。
安慰他做什麼?
難道他也那樣認爲?
楚逸忍不住替顧輕寒喊冤。想到顧輕寒滿嘴的髒話,粗俗的動作,以及……經常做出的一些讓人羞憤交加的事,說她不會霸王硬上弓還真沒幾個會相信的。
顧輕寒臉色變了幾變,一陣青一陣紅的,偏偏反駁不了,當初楚逸中藥是事實,她佔了人家的身子也是事實,唯獨不是的,便是她沒有霸王硬上弓啊,她是經過楚逸的同意的好不好,坑爹的,滿嘴胡說八道。
她唯一霸王硬上弓的,只有白若離好不好。
但那個時候,也是若離太迷人了,她纔會把持不住,這也不能全怪她好不好。
這隻死狐狸,他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的。
看到顧輕寒氣哄哄模手續,藍玉棠心裡一陣舒爽,哈哈大笑,得瑟般的搖着扇子走到屋子裡。
“藍玉棠,你滾開,這是我們的晚餐。”顧輕寒一聲大喊,將藍玉棠剛要坐下的凳子拿掉。
藍玉棠隨手又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去,理所當然的道,“這裡,是我藍族的地盤,有哪裡,是本少主不能進的,這桌飯菜是我藍族左右護法做的,本少主難道還吃不得嗎?”
“靠,你以爲你是皇帝啊。”
“本少主在這裡,就是皇帝。”
坑爹的,土皇帝,坑爹的,厚臉皮,坑爹的,不要臉。
“喝點湯吧,這是大爺爺親自熬的魚湯,清甜可口。”楚逸不知何時,給她端了一碗魚湯,又幫她拉開凳子,含笑的看着她。
顧輕寒看到臉色紅潤,溫情款款的楚逸,火氣瞬間消失了一半,坐下,接過他手中的魚湯,喝了下去。
“給本少主盛飯,佈菜。”藍玉棠撇了一眼楚逸,高傲的昂起頭。
“沒長手嗎?自己不盛,楚逸不許去。”靠,把自己當成什麼了,楚逸雖被貶爲美人,也還是她最喜歡的貴君好不好,輪得到他在這裡指手劃腳。
“哎呀,吵什麼吵,都坐下,都坐下,趕緊吃吧,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左右護法不知何時,盛了米飯過來,放在他們面前。
又夾了些菜,放在衆人的碗裡,“來,嚐嚐,好不好吃,這可是大爺爺親手做的紅燒獅子頭,哎,人老了,做了好久,才做成呢,少主,你也嚐嚐。”
顧輕寒輕嘗一口,有加她喜歡的辣味,左右護法兩位爺爺不吃辣,這道菜肯定是爲了她們而做的。
“什麼破玩意兒,辣死了,難吃死了。”藍玉棠張口吐了出來,正巧吐在顧輕寒的臉上,將她滿臉吐得到處都是殘渣。
白若離等人一怔,看得似笑非笑,得瑟慵懶的藍玉棠,忍不住想逃離這裡,這兩個人,上輩子有仇嗎?
每次一見面,就要大打一場?這桌子飯菜不會讓她們打翻吧?
“哎唷呀,噴到你啦,實在抱歉,本少主不是有意噴過去的,只是剛好看到對面有一隻大老鼠,就想一口噴死它,沒想到,竟噴到你的臉上去了。”
顧輕寒握緊拳頭,恨恨的瞪着藍玉棠。
大老鼠?這麼幹淨的屋子裡,怎麼可能會有大老鼠?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
火氣蹭蹭往上漲,顧輕寒手中拳頭緊了緊,又緊了緊,緊得青筋暴漲,最後不知想到些什麼,緊握拳頭,忽然鬆開,接過楚逸遞過來的手娟,輕輕擦了擦,又跑去洗了一把臉,毫不在意的道,“吃吧,多吃一些,還好沒有噴到飯菜裡去。”
衆人傻眼,連帶着藍玉棠也傻眼。
就這麼輕易放過了?這不像她的風格吧?
“左右爺爺,你們多吃一些,若離楚逸,你們也多吃一些,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想吃這麼好的飯菜只怕也沒有了。”
顧輕寒一邊說着,一邊給他們夾菜,最後菜都夾了,只剩下藍玉棠一個人,顧輕寒的筷子停留在糖醋排骨上有兩三秒,睫毛閃了閃,最後夾到藍玉棠的碗裡,“這糖醋排骨很好吃,是二爺爺的拿手好菜,你嚐嚐看。”
白若離,楚逸,左右護法皆停下手中的動作,不可置信的看着顧輕寒夾了一塊肉遞給藍玉棠。
“女人,你有這麼好心嗎?不會是在裡面下了什麼吧?”藍玉棠警惕。
顧輕寒差點被魚刺卡到,撇了撇嘴,“不吃拉倒。”靠,果然好心沒好報。
雖然置疑顧輕寒忽然對他好轉的態度,藍玉棠還是觀望了許久,見衆人吃糖醋排骨都沒有事後,才小心翼翼的夾起糖醋排骨來吃。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藍玉棠只吃了一小口,就感覺這塊糖醋排骨,色香味俱全,是他以前從未吃過的好吃,忍不住細細的品味起來。
這是愛的味道,幸福的味道啊。
邪魅的眸子閉起來,細細享受。
看得衆人一陣雞皮疙瘩直冒。
“嗯,好吃,右護法廚藝真好,以後本少主天天來你這裡用膳了。”
右護法身子差點一個趔趄栽倒下去。
天天來這裡用膳?別啊,孫女兒跟孫女婿沒人做給他們吃,當然要他們親手做了。少主你有萬千奴僕,想吃什麼吃不到,何必賴在他們這裡呢。
“女人,我要清蒸魚。”藍玉棠毫不客氣的努了努那道菜。
顧輕寒筷子一動,夾了一塊過去。
“女人,我要十里香錦。”
又一塊過去。
“女人,我要鴛鴦掌。”
話未說完,又一塊過去。
“…………”
這下子,衆人全不淡定了,看着藍玉棠碗裡堆積如山,嘴巴還在砸巴砸巴的動着,顧輕寒的筷子一動,碗裡又高了一層。
奇怪,顧輕寒什麼時候對藍玉棠這麼好了?以前他們不是每次見面就掐架嗎?顧輕寒也從未給他一個好臉色看的。
“我要紅燒獅子頭。”
“等你吃完再夾吧。”顧輕寒淡淡道,接着埋頭大吃,擡眼,看到大家都看着她,愣了幾秒,指着桌上的飯菜,“看我幹什麼,吃飯啊。”
“哦哦……好……”
“孫女兒啊,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什麼時候離開呢?”左護法偏頭看着顧輕寒,一雙凹陷的眼睛,滿是不捨。
“吃完這餐飯,我們就離開。”顧輕寒聲音平平淡淡,看不出情緒,卻又將衆人雷到了。
今天的顧輕寒太怪了,完全不是他的作風。
右護法看了一眼窗外,月光高照,深更半夜的,“孫女兒,可是在這裡住得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可以跟爺爺說的,現在深更半夜的,要走也不急於這一時,何況,青陽孫女婿還沒找到呢。”
顧輕寒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哀愁一閃而過,淡淡道,“不等他了,流國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可是流國出了什麼事。”
“嗯,是啊。”顧輕寒敷衍。
藍玉棠剛剛還感覺香甜可口的飯菜,因爲顧輕寒的這句話,轉瞬變得食不知味。
這個女人要走了?要帶着她的夫郎走了?
氣氛突然間變得有些詭異的低迷,衆人靜靜的吃着東西,沒有多說一句話。
只有楚逸,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可是,孫女兒,你們就算要走,也要等到明天吧,如今深更半夜的,怎麼出去?”左右護法又插了一句。
“藍族主會開啓大陣,送我們出去,到時候左右爺爺,也跟我一起出去吧。”
開啓大陣?出藍族只有兩條路。
一條就是破開重重結界,走個幾天,才能到外面,這條路,也是顧輕寒他們當初走進來的路。
藍族幾乎都走這條道。
還有一條,便是在祭臺開啓陣法,以傳送陣,送他們出族。
可是傳送陣只有在緊急的時候纔會開啓,族主怎麼可能會因爲他們這點小事,就開啓傳送陣呢?
“孫女兒,你有所不知,藍族有規定,不可以輕易離開藍族的,否則要受到族規處置,爺爺啊,不能離開藍族。”
“沒事兒,族長已經同意了,到時候我們一起離開。楚逸,你一會吃完飯,就去收拾行禮吧,帶些簡便的東西就好。”
“可是藍族出了什麼事?”藍玉棠慵懶的身子一正。
在場的大家,都是聰明人,魔琴出世,屍體石化,顧輕寒急着離開,傳送陣開啓,要是再嗅不到什麼危險的氣息,他們都是白活了。
“我吃飽了,先去收拾行禮。”楚逸放下碗筷,衝着衆人一禮,進了內屋收拾行禮。
楚逸一走,一道強大氣息出現,衆人齊齊往門外看去。
“藍族主。”
“爹。”
藍族主緩步而來,風塵樸樸,看到藍玉棠,緊繃的神色一鬆,眼裡一絲柔愛閃過。
左右護法趕緊行了一個大禮。
“爹,你要開啓傳送陣送顧輕寒他們離開嗎?”藍玉棠不安。
藍族主笑了笑,坐在凳子上,“聞着這飯菜,胃口大開,可以幫我多添一幅碗筷嗎?”
“當然可以,族主稍等一下。”左護法連忙去添了一幅碗筷。
“嗯,多年未嘗左右護法的手藝,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可口啊,這魚做的,那叫一個脆。”
左右護法笑了笑,謙虛道,“族主過獎了,您若是想吃,直接說一聲,我們馬上做了給您送去。”
藍族主的筷子一頓,笑意裡染上一抹愁緒。
只怕是沒機會嚐到了。派了那麼多人去西北,佈下重重陣法。卻連一擊之力都擋不住……
藍族只怕在今夜過後,就會全部覆滅了吧……
“爹,你發什麼愣呢,藍族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跟魔琴出世有關?”
藍族主回神,衝着藍玉棠笑了笑,“爹是在回味當年,當年爹還沒有當上族主的時候,左右護法兩位與爹還是兄弟呢,經常在一起玩耍。”
“魔琴出世,確實讓人頭疼,不過眼下確還有一件更加緊急的事情。”
“什麼事情。”
“你還記得宇宙洪荒嗎?”
“當然記得,那是我們藍族的第一聖物,藍族尋找數百年了,比魔琴還要厲害。” “嗯,現有宇宙興荒的下落了,就藍族外面的十里桃花林。”
藍玉棠一驚,左右護法也是一驚。
尋找數百年的聖物,眼下知道下落,如何能不喜。
“既然在十里桃花林,那我們趕緊去找吧。”
“爹也是這麼想的,但是魔琴出世,族裡若是不留一些下來,爹不安心。”
藍族主定睛的看着藍玉棠與左右護法,“所以,爹想派你去找回宇宙洪荒。到時候你跟輕寒丫頭,一起出去。”
藍玉棠等人瞭然,難怪族主那麼着急的想開啓傳送陣。
藍族主拍了拍左右護法的肩膀,尊貴霸氣的氣息盡斂,有的只是身爲人父的擔心,“左右護法,外面人心險惡,棠兒就交給你們了。”
“族主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少主,找回宇宙洪荒的。”
藍族主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藍玉棠,凌厲的眼裡,柔光閃動,“棠兒,爹虧欠你太多了,這麼多年,族裡的人,嚼着舌根,爹爹一直沒能去阻止他們。”
藍玉棠怔了怔,扇子一搖,“都過去的事了,提這些做什麼,何況,你又沒哪裡對不起我,反而是我一直仵逆你。”
“你出去後,千萬不可任性,外面不像咱們藍族,性子啊,要收斂一點兒,凡是聽聽輕寒丫頭的話,她雖然粗魯了些,人還是還不錯的。” 顧輕寒摸摸下巴,粗魯?有嗎?盡瞎說,沒看到她家若離美人還在她身邊嗎?萬一若離美人嫌棄她了怎麼辦?
“棠兒,冤冤相報何時了,有些事,別去記恨,恨,容意讓人迷失本性,就像你娘一樣。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去記恨別人,更別去報仇,爹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藍玉棠搖着的扇子一頓。
爹是在指娘還有小魚兒死的那件事嗎?
冷笑了幾下,小魚兒跟母親的死,他也曾怪罪過他們,也曾想過要報仇,但現在……他早已放下了。
小魚兒是心甘情願的,母親的死,這個女人也不是故意的,要恨也是恨衛青陽……
“放心吧,我知道的。”藍玉棠撇嘴,漫不經心的道。
“還有,雖然快要開春了,但天氣還是很冷的,你早晚一定要記得多添加一些衣服,還有……”
“行了,我說你煩不煩,又不是三歲小孩。外面我常去,知道該注意什麼的,你就在家裡,等着我把宇宙洪荒找回來就是了。”老頭子又抽風,沒完沒了,囉裡八嗦。
顧輕寒心裡不好受,也許這一別過後,就是天人永隔了。
藍玉棠,你現在,擁有萬千族民,地位顯赫,也許今天過後,你什麼都沒了,到時候……你能頂得住這突然而來的變故嗎?
“輕寒丫頭,我這兒子就交給你了,記得你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我會記住的,以後,即便拼了我的性命,也會護住藍玉棠的。”顧輕寒目光坦蕩,字字鏗鏘有聲,宣誓着她的誓言。
藍族主這才放了下心,不會的看着藍玉棠,眼眶溼潤。
“走吧,時辰差不多了。”藍族主道。
正好這個時候,楚逸也收拾包袱出來,連帶着左右護法的包袱也收拾好了。
藍族主從手下手裡拿過包袱,遞給藍玉棠,便帶着他們到傳送陣。
藍族的傳送陣都是族主親自開啓的,這次也不例外,藍族的五大太上長老,各個長老們全部出動,送藍玉棠等人。
藍族主實在捨不得藍玉棠,自然又囑咐了一番,氣得藍玉棠臉色發青。
“玉棠啊,你出去後,一切要小心啊,照顧好自己,不用惦記我們。”五大太上長老老眼蘊淚。
他們是除族主外,唯一知情的藍族人。
藍族主遞給左右長老一封信,囑咐他們離開藍族後再打開。
氣氛有些低迷,依依不捨。
顧輕寒沒有出聲打擾,看着藍族一片花海瀰漫,草木青青,衆多族人,依依不捨,目送他們,忽然間,眼睛溫潤。
她是不是錯了。
如果他沒有帶衛青陽來藍族,這一切還會發生嗎?藍玉棠要是知道他的族人都被屠殺了,會原諒她嗎?
站在傳送陣裡,望着藍族的衆人,揮了揮手,與他們最後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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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是溫馨的,下章就開始屠殺,然後誓不兩立,逐鹿天下了。
這幾天因爲一些事情,三天三夜都沒怎麼睡了,頭實在疼得厲害,更得少了,今天又推遲更新了,實在抱歉哦,明天可能還是會中午兩點左右更新,大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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