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話還未出口,她又轉念一想,如果自己是現在躺在這裡的林翔宇,那麼自己是寧死也不願意變成白癡或是癱瘓,昏昏噩噩過完這一生,實在是太沒有尊嚴了,活着還不如死了。
真是好難決定啊,鳳歌苦惱無比,秀眉微蹙,喚道:“關林森。”
那個如影隨形的身影果然就這麼出現在她的眼前:“有何吩咐。”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這個難題,就這麼轉手甩給了一臉茫然的關林森手上,關林森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我是躺在那裡的,那麼,寧可死,也不想要苟延殘喘。如果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他能活下來,不管怎麼樣。”
“……”鳳歌扶着額頭,好吧,果然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站在親人和站在病人的不同角度,處理問題的方法實在是千差萬別。
鳳歌擡手,戳了戳林翔宇的手背:“我數三下,如果你不馬上醒來,這件事就交給我辦了。”
“一、二……”林翔宇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三!”鳳歌咬咬牙,下了決心似的,“獨孤,給他扎針吧,我相信他不是短命之相。”
獨孤懷信亮出一套粗細長短不一的針具:“那我可真下手了。”
“等一下。”鳳歌出聲,獨孤懷信轉頭看她:“改變主意了?”
“不,等我出去。”鳳歌看似優雅,最後幾步實則飛也似的逃走,跑到院中,才停下腳步,她站在院中間,抿着嘴,眼睛看着腳尖,好像做錯了事的孩,身後的關林森問道:“殿下並沒有做錯。”
“我知道……”鳳歌還是苦着一張臉,“但是,我這麼做,真的是他願意的嗎?萬一他有什麼事,都是我的錯,我……”
關林森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脣上:“殿下將來要負起的責任更大,大恆的數以萬計的黎民百姓,軍中將士,他們的生死、苦樂,都繫於殿下一人身上,林翔宇,他是殿下第一次做出的決定,他應該高興纔是。”
“他高興嗎?他爲什麼會高興?”鳳歌覺得關林森純屬安慰。
關林森輕笑道:“因爲躺在那裡的是我,無論殿下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會欣然接受。”
鳳歌笑笑:“也許,這個決定是金璜做的,不管怎樣,他都會愉快的接受吧。”
“金璜冒充過我,那我現在冒充她好了!”鳳歌愉快的做出了決定,關林森默默看着她愉快的自欺欺人,嗯,算了,每個人都有第一次,爲了度過適應期,找個理由自我安慰一下也沒什麼不對。
到底能不能治好,現在已經掌握在獨孤懷信手中,旁人就算再怎麼擔心也沒用,鳳歌決定四處走走散散心,卻發現林翔宇視爲寶庫的那間屋門開着,裡面還傳來了吱吱嘎嘎的聲音,她站在門口,發現一個陌生人,將鐵傀儡按倒在地,在它身上摸來摸去。
變態!
林翔宇躺在屋裡生死未卜,他熱愛的鐵傀儡在這裡被人摸!這怎麼能忍!
“放開它!”鳳歌大喝一聲。
裡面那人急急回頭,手上一鬆,被鐵傀儡揮動着的拂塵重重在臉上抽了一記,看起來倒真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被揍。
那一下並不重,只是拂塵上原先帶着的灰塵與蛛全部抖落在他的頭上臉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從什麼荒無人煙的地方鑽出來似的。
他認出鳳歌是經常往修竹院去的那位姑娘,忙站起身來賠笑道:“原來是璇璣才女,失禮失禮。”
“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看見這麼一個鐵疙瘩竟然會自己動,還會打掃屋,覺得新奇,便進來看看。”
鳳歌皺眉:“屋的主人不在這裡,你就可以隨便動手動腳?你是誰?怎麼這麼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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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王府裡也是橫慣的,對鳳歌客氣,那也是因爲二公鳳安年的緣故,然而他實則是世身旁服侍的人,平日裡去修竹院,二公也會對他以禮相待,聽鳳歌教訓他,他的氣焰也上來了:“這就不勞姑娘費心了,就算林翔宇在這,我要進來看,他也不會不允。”
“他允或不允是一回事,你未問即入,便是無禮。還不快出來。”鳳歌生怕他把鐵傀儡給弄壞了,急着讓他趕緊出來。
王府豪奴,豈是能任由一介女呼來喝去的,他冷笑着又蹲在地上繼續在鐵傀儡身上按來按去:“我不出來,你又能怎樣?”
話音未落,只覺得領被人拎起,整個人就像騰雲駕霧一般飛了起來,身邊的景物急速向後退,然後,就落在了地上,落地時還沒站穩,腳脖一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下之後,他纔回過神,擡頭看着那個把他拎出來的少年,關林森冷着一張臉,站在鳳歌身後,筆直挺直的模樣,與鐵傀儡別無二致。
“你,找死!”那人一躍而起,提着拳頭便向關林森臉上打過去,方纔這個少年能拎住他的領,一定是趁人不備偷襲才得手的,平日裡,跟着王府裡數一數二的侍衛也交過手,怎麼也不可能輸給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
他大喝一聲,猛烈的拳風揚起了關林森的頭髮,一系列的動作只是在轉瞬之間,他滿以爲能打中關林森高挺的鼻,事實上,他也只差一點點,便能得手。
只可惜世上很多的事情,是一點點都不能差的,他的拳頭離關林森的鼻尖只差了一顆花生米那麼大的距離,便再也不能向前,他的手腕被兩根骨節突出,瘦瘦長長的手指給夾住了,那樣的手指,看起來只要輕輕一折就會斷裂,竟然能把他這隻可以擊彎鐵板的拳頭給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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