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你有什麼事想不開的嘛!”張老漢着急地搓手跺腳,想拉着鳳歌,卻年邁力衰,拖不動她,反倒拉拉扯扯的很不像樣,被一旁躲雨的看客指指點點,不知在議論些什麼。
正在張老漢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身邊伸出一隻手,那是一隻年輕人的手,雖不筋肉虯結,卻充滿了力量,他的手牢牢扣住了鳳歌的手腕,拉着她要向一旁的房屋走去,一拉之下,鳳歌卻不爲所動,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站在一旁的張老漢,看見那個年輕人將鳳歌攔腰抱起來,特別帥氣的扛在肩頭,剛邁了一步,第二步便膝蓋一彎,差點將扛在肩上的鳳歌摔了下去,張老漢連忙搭了一把手,才免得兩人摔在雨地裡,“謝謝謝謝。”原本還想耍帥的年輕人向張老漢連連道謝。
“夥,要不要我幫你?”張老漢看着他的樣,猜着他一個人大概是弄不動這姑娘的。
年輕人此時也沒有耍帥的心思了,接受了張老漢的好意,兩個人將鳳歌硬拉進了一旁的客棧。
“不好意思,讓讓,讓讓啊。”年輕人奮力分開站在屋檐下躲雨兼看熱鬧的人羣,將鳳歌帶進去,二見他拉着一個全身溼淋淋,還在不斷往下滴水的美貌姑娘回來,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充滿了詭異的意味,年輕人轉頭看見了那個笑容,皺着眉:“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給她找身衣服來,再給她燒香湯沐浴!”
“素爺,我們這是客棧,老闆又是個爺們兒,可沒法給這位姑娘找衣服穿,再,燒香湯也得費柴呢,如今這柴價就不了,您是我們的貴客,再送你一回沐浴本來也沒什麼,但是都這會兒了,店裡的柴已是見了底,打柴的人得明天早上纔會出來,依我,不如給她擦擦乾就行了。”二的眼神不斷在鳳歌溼透的身上巡梭着,他又看着年輕人:“拐帶人口可是重罪。”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拐帶人口了!”素明澤一拍桌,也知道二是在開玩笑,揮着手:“去去去,我就不信你們這一根柴都沒了,便是你們家沒柴了,隔壁總有吧!要多少錢,我買!你的跑腿費,也不會少!行了吧?快去!不然不給打賞了。”
聽見後面那一句話,二腳下頓時充滿了力量,腿上生風四處張羅,素明澤這幾日都住在這裡,出手闊綽,動不動就給打賞,現在已經是店裡最尊貴的客人,整個店裡的夥計都忙着,有準備沐浴用具的,有去買柴的,還有收拾房間的,不多時,香湯已在竈上備着,一旁的矮几上還放着梳洗用具並一套簇新女裝。
張老漢辛苦一輩,凡事親力親爲,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只是不斷的咋嘴唸佛:“咋這麼大方呢,咋這麼有錢呢,出手這麼闊,家裡爹媽不呀,你們年輕人真是……”
當然,聲音非常輕,素明澤也沒有聽見,此時他正忙着勸鳳歌去沐浴更衣,鳳歌卻是動也不動。
“好歹去把衣服給換了,別看白天這麼炎天暑熱的,晚上這場雨一下,還是冷嗖嗖的,彆着涼了。”
素明澤了半天也是沒用,便轉頭問張老漢:“她這是怎麼了?我白天看見她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跟丟了魂似的?”
張老漢搖頭:“她到我攤上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叫了一桌吃的,卻動也不動,就是看着默默流淚,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麼事了。”
“一定是遇到什麼要緊的大事了。”素明澤嘆了口氣,從荷包裡拿出一塊銀給張老漢,“這個,就當付她吃的那些東西。”
“付過了,付過了,她一坐下來,就付了十兩,都夠把我那攤給買了。”誠實的張老漢連連擺手,素明澤點點頭,卻沒有將銀收起來,“我還從來沒有吃過夜市上的東西,一會兒雨停了,她點了什麼,你給我每樣送一份來,這些銀夠嗎?”
“夠,夠,太夠了,這銀太大了,找不開啊。”不斷被財神爺眷顧的張老漢有些惶恐不安,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一夜的收入,足夠全年的開銷了。
素明澤擺擺手:“還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就一併幫我買來。哎,先不這事了,怎麼樣才能勸勸她?”
望着面無表情的鳳歌,素明澤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勸,張老漢更不知道這般富貴人家的姐到底心裡在想些什麼,啥都不對,她總不能是因爲地裡的糧食被旱死了,全家吃不上飯而煩惱吧?
就在這一老一兩個男人在發愁的時候,二樓的房間門開了,一個滿頭珠翠、環佩叮噹的女孩走出來,她看了一眼鳳歌,又擡眼掃視了兩個男人一眼:“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沒有。”生怕惹禍上身的張老漢連連擺手,“我們想勸她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可是,她就是不理人,這可怎麼是好。”
“這點事……”那個女孩彎下腰,在鳳歌耳旁:“關林森在律王府。”
如雕塑一般的鳳歌動了,她雙眼圓睜:“什麼?!”
眼前的這個女孩不是旁人,正是從西夏回來之時,半路離開的金璜。
若是平日裡,鳳歌只恨不得再也不要見到她,可是此時,除了金璜,她再也無人可依靠,關林森的意外失蹤,打碎了她往日的所有自信與堅強,如果這個人從來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倒也罷了,她在宮中那麼些年,雖是有人照顧飲食起居,但是在精神上,她始終都是一個人獨自面對所有的人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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