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不能馬上親手把這個鬼市的老闆殺掉,對於黃紙來說,也不是什麼天大的問題,只是自己失去了一個討好祀星族的機會而已,反正,今天已是佈下天羅地網,就算鬼市老闆手眼通天,他也走不出去,而且他註定一死。
到時候,鬼市裡一定會大亂,沒有人坐鎮指揮,那麼這麼大一個鬼市,就會盡歸於自己一個人了,想到這裡,黃紙又看了看背影走得搖搖晃晃的王老闆,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老闆,看您今日似乎有些身體不適,保重啊,一路走好。”黃紙揮着向着老闆的背影告別。
老闆已經無心去聽身後那個人到底在叨逼叨什麼了,他已經走到了鬼市的大門,如往常那樣的推門,但是,門卻完全推不動,再用力,門扇輕輕的搖了一搖,似乎被什麼東西死死的頂住了,好吧,看來,內集裡之所以連鬼都沒有,不是鬼市要倒閉了,而是有人把門給關上了,所以纔沒有客人能進來,但是,如果門是從外面被關上的話,那豈不是裡面的人也根本出不出?
剛剛還有些篤定神色的老闆有些發慌了,這可如何是好?
在房間裡面正在與杜書彥鬥法的書不驚,似乎早就算準了這一切,所以,他一點都不着急,看着老闆從房間裡出去,也不怕他逃的無影無蹤,雖然根據一向的法理來說,身爲藏書樓侍衛的自己,實在不應該與朝廷的靈樓的人在這裡玩命,何況,對方還是靈樓的樓主,如果真有個好歹,自己都會很麻煩,但是,現在房子之內,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面對一個這樣擁有無雙戰力的人物,很久沒有對手,深感到無敵太寂寞的書不驚,又怎麼能忍得住不與杜書彥動手過招?“
杜書彥一直在很謹慎的對付對方手中的巨型長刀,在對方揮舞起的刀影之間,杜書彥手中的紅色長劍,也已相對的揮出同樣多的招數。
“你的能耐,不應該到此爲止啊?”書不驚似乎有些意猶未盡,他明顯感受到杜書彥出手很小心,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力氣,杜書彥只是淡淡一笑,他的成名兵器,並不只是胭脂淚而已。
金璜的暴雨梨花針,就是他送的,那麼他自己,自然也不會少了這些東西。
只是他卻不能不管不顧的像金璜那樣擡手就對着書不驚把一蓬銀針都射出去,如果書不驚接不下來,那就必死無疑。
他也不相信書不驚,能接下那樣快速,那樣細如牛毛的暴雨梨花針。因此,他不能賭,
在胭脂淚舞起的重重紅影之中,接連兩蓬暴雨梨花針,從杜書彥手中的針匣裡飛出,只是,瞄準的並不是書不驚的要害,只是那書不驚也絕不是凡人,手中長刀一轉,便已將所來襲的飛針盡數擊落,那一瞬間,房間裡叮叮噹噹,飛針落了一地。
只不過,那些,都不是杜書彥的主要目的,還有幾根比尋常銀針還要再細幾分的針,已經被杜書彥抹上了酥骨散,此時已經紮在了書不驚的丹田要害之上,如此一來,對方便無法活動內息,高手過招,只爭毫釐,對方已經輸定了,杜書彥一向都不願意把事情做得太絕,大家隨便動動手,分個彩頭似的輸贏,也不至於披紅掛綵的丟人現眼,大家給彼此都留一分面子。
那書不驚中了飛針之後,果然腳下一軟,就要栽在地上。他低頭,從肚子上取下了五根銀針,杜書彥沒有說話,只等着對方說點什麼,自己再說點什麼,這件事就算到此爲止了,至於王老闆,自己已經爲他爭取了這麼多時間,應該已經夠他躥到世界的彼端了。
只不過,杜書彥這麼想,別人可不會這麼想。
那書不驚只是點住了自己腹部的幾處穴道,然後,緩緩擡起頭,衝着杜書彥微微一笑:“明明是一個好手,爲何卻處處留情,如此的小心謹慎,方纔我是故意捱了你一下,沒想到,果然也不過是這般而已,閣下莫非是擔心你我的比拼,會引起靈樓和祀星族的衝突,進而導致天下大亂嗎,哈哈哈,放心放心,這件事,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的,鬼市內集已經被我關上了,還希望公子您在與我對戰的時候,稍微認真一點,否則我就算贏了,也贏的沒有一點意思。”
杜書彥剛想說點什麼,那書不驚又從傷口中緩緩逼出幾滴鮮血,他從懷中取出手帕,在傷口上按了一按,然後又重新握緊了手中的長刀,逼視着杜書彥,慢悠悠的說道:“只不過,靈樓的這位公子,您是不是太過於目中無人了?”
隨着書不驚的語氣,杜書彥也聽出對方此時已絕對不是什麼單純的比試,而是已經起了殺心,書不驚擡起手中的長刀:“這把刀,是由深海底沉積了千萬年的寒鐵所鑄,其上沾有劇毒珊瑚的毒液,被砍中之後,傷口會日夜流血不止,痛苦難當,生不如死,中刀之人,往往會因爲受不了這般的痛苦,而自我了斷。”
杜書彥笑笑:“女子往往一個月有七天如此,我看沒有哪個女子會因爲這種事情而自我了斷的,還是說,書先生認爲在下還不如世間那些柔弱的女子嗎?”
“嘖嘖嘖,這麼久以前,唯有公子您纔想到這樣的方向,那如此一來,那我就只好殺掉你了,否則,這麼有趣的事情,被人當成是女子每月一次的癸水,那我的面子還往哪兒擱。”書不驚大笑着,將長刀一擺,指着杜書彥的鼻子。
話音未落,刀風已向杜書彥的腦上落下來了。那一刀,比方纔所使出的所有招都要力沉許多,杜書彥差點沒躲開,他從來不會與別人硬碰硬的比拼,方纔,他卻憑着手中的胭脂淚,將對方的大刀給接了下來,發出了金屬相接的一刀巨響。
武器沉重在有些時候,就是很佔便宜,杜書彥原本就不是死練力氣的人,被那刀風橫掃之下,頓時就被推開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