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這兩個字聽起來很美妙,可是卻從來也不屬於天家的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關林森不會忘記麒麟將軍劉觥弈當初與先帝之間也是深情厚誼,自己的曾祖父也被捧爲三朝元老,平日裡以禮相待,卻只不過因爲在朝堂上替劉將軍了那麼一句話,就落得個被廢爲庶人的地步,受盡冷眼,如果不是因爲戶部尚書杜飛揚願意替他們在朝堂上遞上一句話,只怕關家永遠也不會再有出頭之日。
眼前的這位儲君大公主,現在看起來是一個溫和可愛的姑娘,但是將來即使她不想,爲了江山穩固,她也會變成了一個性格多疑猜忌,生怕功高震主的皇帝。
與其到時候心灰意冷,還不如現在就保持距離,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知道自己的地位擺在什麼地方,就永遠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關林森深深吸了一口氣,卻不心將霞絮吸到了氣管中,嗆咳數聲,鳳歌忙學着宮女平時拍她的樣,對着關林森的背上用力拍了幾巴掌。
正手忙腳亂,鳳歌忽然又聽見有人用北燕話:“幸好回來了,折騰了大半宿沒收穫,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擡起頭,發現原先離開的三個人去而復返,爲首那人向她伸出手:“拿來。”
鳳歌佯裝聽不懂,那人又用生硬的恆國話了一遍。
鳳歌還是假裝聽不懂。
那人終於失去了耐心,直接伸手就搶。
在一旁咳得驚天動地的關林森擋在鳳歌面前,伸手打掉了他伸出的右手。
“,你都快咳死了,就老老實實的死在一邊不要擋爺的道!”那人被拍開的右手陡然變拳,向關林森的胸口重重一擊。
關林森一面咳着,一面躲閃開,另外兩個人也沒閒着,上前,三人呈“品”字型,將關林森包圍在中間,以關林森原本的功夫,對付他們幾個那是綽綽有餘,但是現在他實在是咳的太厲害了,單純的閃轉騰挪都是問題,一不留神,胸口就中了一拳。
他現在腳下虛浮,中了一拳之後,身一晃,背後又捱了一掌。
中了一拳一掌的關林森還強自撐着,右手一抖,藏於袖中的短刀出手,將其中一人劃傷,鮮血迸出,那人頓時大怒,從背後抽出長刀,就要向關林森劈下來。
關林森想要向右挪動一步,結果又爆發出一陣難以忍耐的咳嗽,使他咳得彎下了腰。
眼看着長刀就要將關林森劈成兩半。
長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仍在瘋狂咳嗽的關林森勉強擡起頭,正好看見那三個人軟軟的倒在地上,就像之前躺在地上的那幾個人一樣。
鳳歌將裝着風靈草的鐵盒又蓋好,裝回隨身包中:“還能走嗎?”
關林森點點頭,剛點完頭,又是一陣咳嗽,鳳歌伸出手,竟是想要扶他。
他卻好像沒有看見似的,用嘶啞的聲音:“能走。”
鳳歌敏銳的感到他的情緒與來時明顯不同,可是反思自己,並沒有得罪他,到底這是爲什麼?認真的回想一下,似乎在自己大笑之前,他的狀態還是正常的,難道……他真的生氣了?
什麼嘛,一個大男人,因爲這點事就生氣,真是的,本來就是很明顯的在開玩笑呀,難道還要去哄他不成?本來以爲相處了這麼久,自己已經足夠了解他了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鳳歌越想越生氣,卻隱忍不發,她想到父皇在朝堂之上,被那些老臣噴得一臉口水也忍下來了,自己身爲他的親女兒,家學淵源,沒有道理忍不了這口氣。
宰相肚裡都能撐船!我是儲君!我要大度!我要寬容!鳳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心中把這幾個字翻來覆去念了幾遍,這才讓僵硬的臉緩和下來。
鳳歌什麼也沒,大步向前走去,關林森如來時一樣,在她身邊如影隨行的跟着。
到了斷崖那裡,關林森伸出手,準備接鳳歌的繩,結果鳳歌將繩套在一棵枯死的胡楊樹上,用力拉了拉,沒有拉動,便徑直自己慢慢的從斷崖上下去。
一俟踩到平地,她乾脆利落的收了手中的繩,也不等關林森,就自己往前走,方纔來的時候,她已經記熟了路徑,走得倒也十分平穩。
至於關林森是不是跟在後面,有什麼要緊,反正他本事這麼大,還怕丟了不成。
鳳歌自顧自的走着,直到看見了城門口,要進城了,她纔回頭看了一眼,背後沒有人。
哼,一定是又不知道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鳳歌回到城中,白天喧鬧的街道,現在卻是空無一人,連一處亮着的房屋都沒有。
爲防止半路再出什麼意外,鳳歌決定先將風靈草交到寧親王府,也算是一件事有始有終的做完了。
守門的侍衛見是她,不敢怠慢,連忙通報,另有侍女將鳳歌請至廳中,奉茶。
李雲清匆匆趕來,見到桌上的鐵盒,他驚訝道:“竟然真的拿來了?”
“嗯。”鳳歌應了一聲。
“不知是如何得來的?”李雲清拿起鐵盒,卻不打開。
鳳歌這纔想起來,沒有霞絮,這風靈草卻是有毒的。
“啊……忘記給你留了。”鳳歌有些不好意思,原本獨孤懷信也就只給了那麼一株霞絮,她與關林森兩人一分,就用光了。
“我明天再向獨孤要些就是。”
李雲清搖搖頭:“霞絮在東方大陸極難種植,就算是獨孤,也沒有第二株了。”
被人託付的事沒有辦好,連素來機巧的鳳歌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李雲清發現鳳歌的鼻裡微微露出一點紅,他大驚失色:“怎麼還塞着?快拿出來。”
他又大聲命人取來鐵盒,將鳳歌取出的霞絮放進去,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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