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尉大人更是不理解了,錯愕道:“他貪財好色,陛下反而會更喜歡他?!下官實在無法理解!”
帝師冷笑一聲道:“不理解?哼,去好好想想,立下大功勞,卻又不問賞賜不求回報,民間口碑極好,爲人挑不出一點毛病的……我們南明國倒真有這麼一號人物,你自己去想想,那人是誰。”
說完,帝師再不理會衛尉大人,他突然發覺……跟這貨混在一起,絕對沒一點益處。
衛尉大人留在原地,仔細思量着帝師的話,突然……他明白了!
整個南明國確實是有這麼一號人物,誰?姬無天!十三歲馳騁疆場,立下奇功無數,二十五歲接替自己父親職務,成爲史上最年輕的關內侯,而且一生沒有任何讓人詬病的地方,也從未向國主討要過任何賞賜,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想要的……是國主的位置!
衛尉大人猛地驚出一頭冷汗,是啊,怪不得陛下會喜歡那個臭小子,他就是想要什麼都明着說出來,還要鬧,甚至爲了貪圖美色,不惜跟陛下聯姻,只要有了親屬關係,他又如何會伸手染指這片江山?轉過頭,他又一下子想到了那個煉製精鹽之法,如果……自己掌握這門技術,會不會在大陸上割出一塊地方,偏安一角,自立成國,將精鹽販賣到大陸所有的地方,再強大的國家也有可能會仰望自己的鼻息……
他會,他絕對會!
這麼看來,好像……即便把公主許配給那個臭小子……好像給的賞賜也是太少了點吶……
……
另一方面,天罪被人從中軍大帳中架了出來,剛出了範圍,就從兩名兵士的控制中跳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僅剩的小褲頭,甩了甩頭髮,一副輕鬆寫意的樣子。
小劍笑嘻嘻的跑過來問道:“少君,你不生氣?”
天罪哈哈一笑,說道:“我爲什麼要生氣?”
小劍道:“那個陛下可是隻封你做一戶侯,你會被全天下人所恥笑的吧?”
天罪道:“恥笑?呵呵,我今天八歲,憑自己之力便以封侯,不管是萬戶侯還是一戶侯,侯爺便是侯爺,地位崇高還可世襲傳子孫,恥笑我?誰敢?再說了,那個皇帝老小子說過,我這一戶必須限制在多少人口嗎?我是大戶人家好不好?一門起碼千頭八百的人,很正常嘛。最主要的……嘿嘿,我是一戶侯啊,這一戶之內他可沒有權利跟我收稅的,他自己現在肯定是不知道,他自己因爲這個‘玩笑’……而損失了多少的東西啊!嘿嘿嘿嘿……”
小劍白了他一眼,也是有點小興奮的說道:“德行!”雖然她根本就不明白天罪在說什麼。
一路回到前鋒營,卻發現那九個人都焦急的等在營外,剛看到天罪回來,就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崔始源轉頭笑道:“你們看吧!我就說少君是不會扔下我們的,一個個還非要出去,哼,要不是我攔着,這都是翻了天了!”
天罪愣了一下,隨即恍然。也是,自己跟他們說自己是姬家的大少爺,如今自己一個人突然消失不見了,而且軍中肯定已經在傳,說他帶着人馬跑到姬家陣營之中了。如果自己是他們,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不但要把他們丟下,甚至還要帶兵攻打這裡,根本不顧他們的死活了。人之常情嘛。
天罪卻聰明的選擇了根本就不解釋,而是走到他們近前,左右看了看,發現四周並未有外人,才小聲說道:“事情有變,即便這一切都結束了,你們也不能把我是姬家的人告訴給外人,這件事誰也不能知道。”
九個人同時一驚,卻一瞬間就把剛纔的猜忌和不愉快給忘了,緊張的問道:“莫非……姬家有變?”
天罪點了點頭道:“我離開時間太長,有些人趁機興風作浪,而我也不能確定到底對頭是誰,所以暫時……我們都不能回去了。”
九個人一陣恍然,是啦,大門大戶之中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他們也聽過不少,奪嫡之爭向來都是十分殘酷無情的。不過……那他們的榮華富貴可怎麼幹?不能說……自己好不容易投了個‘山門’,結果還是要去過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吧?那也……太慘了。
天罪彷彿看到九個人的內心一樣,先是冷笑一聲,隨後說道:“你們放心吧,即便此生不回姬家……哼,這天大地大,難道還沒有我天罪的棲身之所嗎?不過暫時我看自己還離不開南明國,從今天開始,你們可以叫我少君,也可以……叫我侯爺。”
九個人同時一愣,隨後面色狂喜!什麼?自家少君封侯了?一個不足十歲的孩子……封侯了?!
天罪揮了一下手,皺眉呵斥道:“把你們的口水給本少爺擦嘍!像個什麼樣子?低調,我們要低調,好了,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各自回營吧。”
九個人連忙點頭,屁顛屁顛的就跑回自己營帳之中,趴在牀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一陣狂笑啊!
天罪翻了下白眼,也是忍不住笑了一下,就悠哉悠哉的回到自己那個大帳之中,倒頭往牀上一趟,忍不住嘟囔道:“好累……的一天吶。”
小劍坐到他的身邊,伸出手在他的額頭上來回揉着,並問道:“我也感覺最近挺累的,還是在那個小院子裡面好,衣食無憂的平淡過日子,多好啊。”
“出息!”天罪白了她一眼,腦袋往她懷裡偎了偎,說道:“咱就不能有點追求?”
“有追求?會累啊。”
天罪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想消停的過日子,但不行啊。”坐起身繼續道:“你也不是沒有看到,姬家裡面有人想利用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用心,而我又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而姬家在南明國中也不好過,沒看這次國主就發難了?整個南明國在這片大陸又很不好過,其他三大古國又豈會任由這個新興的國家不斷的發展下去?現在的平靜僅僅是暫時的,早晚會有一場惡戰……我到不求自己可以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我想要的……僅僅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罷了。”
小劍撅着嘴道:“那我吶?”
天罪哈哈一笑道:“哈哈,順便也讓你活的長久些。我是生來知之,你也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咱們兩個怪傢伙,想要在這片大陸上生存下去,不好好努力怎麼能行吶?你說是吧?”
“哼,反正我就是說不過你的。”
小劍伸手在他腦袋上輕輕打了一下,隨後又把他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繼續爲他揉着腦袋。
“哎……舒坦吶……小日子真是舒坦,要是有口酒來支菸就好了……”
天罪忍不住嘆道。
小劍歪着頭說道:“酒?酒這裡有啊,要不讓人拿進來一些?還有,煙是什麼啊?”
天罪眼皮抽動道:“那個也能叫做酒?哼!至於煙……我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應該……是個小小長長的,就像一根木棍……恩,點燃之後一頭會冒出煙來的東西。”
“哦?好奇怪的東西,那是幹什麼的?”
“呃……不知道,反正就是拿在手上,感覺很酷的樣子。”
“哦。”
隨後小劍不說話了,但天罪卻一下又坐了起來,舔着嘴脣趴在牀上,伸手從牀下往出掏東西,好費勁的把一個大罐子給掏了出來,隨後露出一陣嘿嘿傻笑。幼小的雙臂抱着罈子,在上面一陣亂摸,外人看來……有點噁心。
小劍好奇的湊了過來,問道:“少君,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
“這個?”天罪嘿嘿一笑說道:“這個東西就是會讓所有男人嫉妒死我的好東西!”
小劍搖了搖頭:“不懂……”
“嘖……”天罪道:“代溝,代溝真嚴重!這個東西啊,纔是真正的酒!小劍吶,你說男人這輩子最大的追求應該是什麼?”
小劍再次搖頭道:“你們男人什麼想法,我哪裡知道?”
若問她自己的追求?那便簡單的多,這輩子,跟天罪一起,賞無邊美景,看日月沉浮,驚大千奇地,臥枕榻安眠。
天罪笑道:“男人一生最大的追求,無非就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當然,後者我是沒啥興趣,但前者……嘿嘿。”
小劍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把天罪的腦袋按在自己膝蓋上,撅嘴道:“怪不得你總喜歡過來躺,現在滿足了嗎?對了,‘醉’是什麼啊?”
“呃……”天罪道:“這個沒法用言語說明,關鍵吶……還得看這個!”
說着又坐了起來,滿臉期待的將那個大罈子的封口給揭開,一層兩層,下面纔是蓋子。可蓋子還未打開,小劍就聞到了一股子她這輩子從未聞過的氣味,說不出來是好聞還是難聞,只不過卻讓人忍不住繼續的聞,還想聞,並會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不知何故。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天罪激動的說着,並且迫不及待的將蓋子掀開,那股味道更重,飄在整個屋子裡,久久不散。
隨後天罪又把手指伸了進去,沾了一點裡面的微紅液體,放在舌尖舔了一下……
“啊呸呸呸!果然還是不行……”
嘆了口氣,又把蓋子蓋上了,正要把罐子再次放回牀下,卻發現小劍正咬着一根手指流着口水問道:“味……味道怎麼樣?聞起來……好像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