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個‘俏皮的小丫頭’,大約十五六歲年紀,好像比小靈還要小一點,不過小靈那幾乎聽不到的聲音,還是說了一句‘師姐’。
那女孩滿臉喜色,笑道:“之前在渡鳥裡面倒是沒有見到你們,出來時問了師尊才知道你們自己出來溜達,可是讓我一陣好找吶,還好,這裡方纔熱鬧,我來瞧了瞧,果然看到你們了,嘻嘻,這個小師弟還真是有趣吶,白胖白胖的,像極了泥捏的娃娃。”
天罪忍不住問向小舞:“她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
小舞一臉驚慌,低頭小聲說道:“她……是路璐,是師尊的第七個弟子,也是你的師姐……”
天罪卻樂了,歪着頭笑道:“路璐?這個名字好有趣,跟乳名一樣的,路璐,呵呵……”
才說了一半,正想上前去拉拉關係,畢竟是同門師姐弟,先混個臉熟再說嘛。
但卻在這時,天罪絲毫反應還沒有做出來,那雙看起來嬌小蔥嫩的手……閃電飛了過來,一巴掌正抽在天罪的臉上,啪的一聲,腦袋都禁不住轉了半圈,小臉蛋肉眼可見的就腫了起來。
天罪被打懵了。
那路璐卻依然帶着滿心笑意,矮下身子看着天罪說道:“小師弟啊,你怎麼能這樣直呼師姐姓名?真是該打吶。這下記住了嗎?下次要叫師姐,要不然師姐還要打你的。”
天罪眼睛眨了眨,因爲疼痛,眼淚都直接流了出來,他猛地就怒了。
“記你媽逼!”
猛地就撲了上去,什麼控物之法懷中小刀,胳膊上纏繞的飛刃,盡數向路璐施展開來,不是反抗,根本就是拼命!
但……
“嘎!”天罪的喊叫瞬間消失,因爲他的脖子已經被一隻小手給死死抓住,不過氣,不過血,隨後……啪啪啪!一隻手就在他臉上來回一陣狂抽,僅僅一小會便是幾十下,抽的天罪整個腦袋如同豬頭。
像扔破布一樣將天罪丟在地上,路璐抖了抖自己的小手,彷彿之前打的她有些痛。隨後再次歪着頭微笑着對天罪說道:“小師弟,剛剛說完你你卻又不聽,竟然大着膽子來罵師姐,哎呀,本以爲會來個比較可愛的師弟,沒想到竟然是這般討厭,真是的,要不師姐就把你弄死吧,讓師尊再去找一個來。”
天罪心中怒極,剛剛恢復,就要再次衝起來跟她拼了,卻被小舞一把抓住,死死的摟在懷裡。
小舞都快哭了,急忙而小聲的說道:“小天你少說兩句吧,你給她認個錯吧,要不然……要不然她真的會殺了你的。”
天罪眼睛一陣猛跳,他活這麼大都沒有這般氣憤過,但明之不敵還要上前去拼命,那就顯得有些傻了,他突然站起,抹了一下自己流的滿嘴的鼻血,大聲吼道:“該死的燭火聖君,你他孃的死了?你徒弟打人了!還不快點過來管管?!”
燭火聖君沒有到,路璐卻一步上前,一把從小舞懷裡將天罪拽了出去,然後按在地上就是一通暴打,是真的打,每一拳下去都能帶出一片血,每一腳都能讓天罪整個身體懸空或者‘漂移’。
小舞都快嚇瘋了,看到地上的天罪從最開的狂喊狂罵到現在彷彿死了一樣,終於提起了勇氣猛地撲到天罪身上,任由拳腳落在自己嬌軀之上,卻一動不動死死摟住天罪。
路璐皺了下眉頭,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小拳頭笑着說道:“舞師姐這是幹什麼啊?他雖是師弟,但卻當衆辱罵師尊,本就是必死之罪,我來代替師尊清理門戶,你卻又來阻攔?你確定你真的要阻攔嗎?”
小舞忍着身上的痛楚扭頭說道:“師尊……師尊極爲看重小天師弟,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也應該請師尊定奪,求師妹看在……看在同門之誼上就放過他這次吧,要不然也等師尊來了再說,好嗎?”
啪!
剛說完,小舞的臉直接就被抽了一下,五個猩紅指印漸漸腫起,路璐這才說道:“那好,就看在同門之誼,這次就原諒他了,不過還是要跟師尊說一聲的,不過……擅自阻擋我也就只有這一次,若有下次,就別怪師妹手上不容情了。”
路璐咧嘴一笑,一陣陽光燦爛,隨後轉身就走,也不知道她此次過來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要揍天罪一頓?走出幾步卻又突然折回,蹲下身一把掀開小舞,在天罪身上一陣翻找,找出了那塊神石,放在手中掂了兩下,這才終於徹底的走了。
此時小靈才跑了過來,一臉驚魂未定的蹲下去檢查天罪的傷勢。
那叫……一個慘,怎能用‘豬頭’兩個字就能概括?整個人胖了四五圈,臉更是看不出樣貌,傷口和臃腫和在一起,稍微一碰,一股血箭就會從傷口中噴出來。
小靈趕忙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玉盒,裡面是器宗的療傷藥,也不管用法用量,直接一股腦的塗抹在天罪的臉上身上,生怕他就這樣流血過多一命嗚呼了。但也就在她塗抹完成準備去看看小舞的傷勢時,卻發現天罪的臉……已經消腫了!
趕忙回來撥開療傷藥,竟然一下子把血塊和藥膏同時撥開,露出裡面如新生嬰兒般的細皮嫩肉來。
她錯愕的看着手中的藥膏,嘟囔道:“我們宗門的藥膏原來是這麼厲害的嗎?這才一下下就能治好傷勢了?真神奇。”
此時小舞也掙扎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揉着自己剛纔被路璐扔開時手臂所受的傷,趕忙走過來問道:“小天你沒事吧?你說話啊!”
一陣搖晃,天罪才悠然醒轉,然後就感覺自身疼痛,怒不可赦。隨後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個什麼路璐到底是什麼人?”
小舞小靈互相看了一眼,小舞嘆了口氣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她也是師尊的弟子,不過……她卻跟我們不一樣,聽說她生來就是紅級修爲,更是對鍛造之法有絕佳天賦,當年她只有六歲,卻能在第一次鑄造的時候就弄出一柄五品長劍,堪稱是器宗千年不遇的天才,修煉更是一日千里,這才幾年過去,門中所有功法盡數掌握,甚至聽說她已經將原本的三星資質成長爲七星……師尊有意讓她成爲他的接班人,成爲器宗下一任宗主,就單獨在後山爲她開闢出一塊修煉寶地,平日裡都在修煉很少出來。只是她的性格……有些問題,對於同門師兄弟也非打即罵,甚至在與其他宗門的來往中也會出現死傷的事件……”
天罪道:“那不就是一個瘋子?!”
小舞趕忙捂住他的嘴,心慌的左右看了看,見並沒有外人聽到才鬆了口氣說道:“小天吶,我們兩姐妹雖然不知道師尊爲什麼對你這麼好,但……師尊對於路璐絕對比對待自己的親人還要親,畢竟是把她當做下任宗主來培養的,所以……你跟她這樣鬧,會吃虧的。”
天罪眯着眼睛狠辣的說道:“老子纔不管,今天老子虎落平陽被犬欺,哼……別以爲老子就有那麼大的城府能沉得住氣,小*,你死定了!”
咬牙切齒,然後馬上又是一陣嗚嗚哀嚎,全身無一處不痛。
“今……今天就算了,擡我回去吧休息……唔……”
小舞小靈兩個人又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小舞將他背起,三個人就離開了這個集市。
從始至終,燭火聖君都沒有出現,他在哪?此時他已經回到了器宗宗門,秘密找來自己心腹,將天罪教給他那套東西全部傳了下去,其實之所以他趕得這樣急,正是因爲天罪讓小舞找他去討要珍稀礦物,讓他直覺的感到一絲不妥,總覺得自己守護的秘密將要曝光,這才儘可能的儘快將自己的利益增加到最大。
當然,天罪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捱打沒人救是因爲他自己的緣故。
住所,是那巨大圓環形建築中的一處,寬敞,也很多,好似蜂窩其中一個小孔洞。
天罪悲哀的躺在牀上,他本以爲自己經過一個月‘刻苦’的訓練,還有白衣女子的‘悉心’教導,自己已經變得很厲害了,結果事實上他在一名紅級高手的面前根本什麼都不是,好似一隻獅子利爪下的小老鼠,別說有反抗的能力,就算是‘帶給對方樂趣’都不可能。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軟弱,太弱了,不像是之前被各方大能好似皮球一樣搶來搶去,因爲對方要麼就是絕世高手要麼就是位高權重,都是這大陸上頂尖的人物,而且也不太危及自己的性命和自尊。可是現在不同,一個小屁孩,一個小小的少女,一個同門的修爲‘僅僅是紅級’的傢伙對自己百般蹂躪,這絕對在天罪的心中刻印上屈辱的感覺。
“我要報仇!”
天罪衝着手裡拿個通魂珠怒吼着。
白衣女子輕輕嘆了口氣,滿臉心疼的說道:“哎,我的小可憐,這次你可算是被欺負慘了。”
她表面上故作鎮靜,但眼神中卻同樣透露着深深的仇恨,尤其那不停顫抖的雙手,暴露着她內心中的不平靜。
“小天吶,原本我是不打算讓你用那個東西的,但……那個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不讓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話,我夜裡都會睡不着覺的,去吧,小天,用我交給你的那件東西吧,讓那個該死的小姑娘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做真正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