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哈哈一笑說道:“我哪敢啊?你就算是借我幾個膽子,我也是萬萬不敢的啊,你們是誰啊?天機門頂天的人物,一個個都是強大的不得了,我又是誰?一個小屁孩罷了。你們想收我爲徒?想沒想過我的感受?問沒問過我的心情?像你們這種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決斷的人,我還能……戲耍你們?那我的膽子也太大了點。”
他擺了擺手繼續道:“對於這個東西吶……我也是第一次嘗試嘛,它是否能煉成,是否能成器,我都是不知道的,反正我的工作是徹底完成了的。至於說它是否能自己出來……這就是我的一個感覺,恩,感覺!我就是感覺它能自己從這裡面冒出來,畢竟最後一道工序……需要天成!並非我這個小屁孩人力可爲的。”
他說的很玄乎,讓吳老妖有些愕然,摸不清頭腦。
此時風嘯月卻哈哈大笑兩聲插嘴說道:“好個不清楚不知道,好個非人力所爲,這位……小孩子的說辭還真是方便啊,如果這樣都可以的話,那我就說自己是一品鑄造師,手上輕而易舉就能鑄造出無數一品兵刃,唯一欠缺的……嘿嘿,就是它們還都在爐子裡面,它們不會自己出來!說實話,像這麼不要臉的話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到吶,不會鍛造就說不會,不丟人的,啊,小弟弟,哈哈哈!”
他笑了,周圍的人也都開始大笑起來。
天罪聳了聳肩,再次說了一句:“白癡。”
吳老妖皺了一下眉頭,沉聲問道:“它真的能自己出……”
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喀吧一聲巨響,那堅固的爐子竟然從中破開一道裂縫,將整個爐子均勻的分成兩個,隨後,一道白光乍然而起,彷彿要割斷整個世界一般!
再之後,纔有一道黑影猛地從火爐中飛出,帶着一道紅色火尾,好似脫籠之鳥一般在空中來回飛舞,明明是器物,卻給人一種‘歡快’之感。
飛了好幾圈,竟有些想要飛走的意思。
天罪趕忙吼道:“喂!快飛過來,對對對,到我的手裡來。”
那小匕首突然一停,然後面對着天罪,晃動兩下,竟然再次歡快飛舞,毫不理會,明明是死物,卻給人一種……‘鄙夷’的感覺。
“擦!”天罪大怒,衝着天空吼道:“你他孃的要是再不下來,小心老子把你抓回來扔進爐子裡面再煉了!”
興許是被天罪駭人氣勢所攝,小匕首晃動幾圈,等尾巴上那火焰徹底消失之後,便老實的回到天罪手中,靜靜躺在那裡十分乖巧的模樣。
就看這匕首,通體漆黑,但卻有着紅色光暈,好似血液凝固後出現的黑紅之色。
手柄處坑坑窪窪,好似海中岩石,刀身雖然平滑,但卻沒有劍脊,也看不出什麼刃口,通體圓潤弧線,看起來胖胖的,並不能感受到其中的鋒利。說是匕首,倒是更像一根小木棒。
小舞好奇的走了過來,貼近看,身體就撞在天罪的身上,並且說道:“小天,這是什麼啊?看着像是匕首,但怎麼好像沒有刀刃的樣子?木棒嗎?”
她這一撞一說,把專心看小匕首的天罪嚇了一跳,這手就鬆開了,匕首直接往地上掉。
小舞一陣驚慌,下意識的想要伸腳去擋,天罪大驚,眼疾手快趕忙將她推開,隨後……就看那小匕首剛一接觸光滑的青石地面,就消失不見了!
天罪蹲在地上,仔細看纔看到地面上有一道細小的裂痕,隨後竟然大怒,朗聲吼道:“他媽的!你裝死?你要是再不出來,老子就用熟鐵將這個孔洞堵住,讓你永遠也出不來,哼,看你能不能捨得剛出來就無緣這花花世界!還不快給老子出來?”
嗖的一聲,一道黑光猛地從地面上竄起,直衝天際,彷彿要把這蒼天也割出一道口子,隨後又自降下,老實的落在天罪的手中,刀尖上微微出現顫動,發出一聲悅耳的輕響,久久不息。
小舞眼睛猛地瞪圓,呆呆的說道:“好……好鋒利的匕首!”
而一旁的小靈卻是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自己心愛的腰間佩劍,竟然直接將之解下,隨手丟下一旁,又擡腳踩了兩下,便直接跑過來拉起天罪的胳膊摟在懷裡,大聲嬌呼道:“完了完了,小天吶,姐姐的寶劍丟了吶!姐姐是習武之人,是不能沒有寶劍傍身的,小天吶,你平日最是心疼姐姐是不是?你一定會幫着姐姐的是不是?”
那看向天罪手中匕首的眼神……極爲微妙。
天罪趕忙將它收回懷中,並且叮囑道:“喂,你可別割傷我啊!要是割破一點皮,我就把你回爐煉成馬掌,讓你一輩子被踩在腳底下!”
小靈一下子不幹了,瘋狂的搖晃天罪,把他整個人都要搖的零散了。
她不樂意,沐婉如更不樂意,直接走過來一把將她從天罪的身上拉下來,大聲嬌喝道:“你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你這像什麼樣子!你明明都這麼大了,卻要跟一個比你年紀小的人討要東西,你就不覺得丟臉嗎?我都替你害臊!”
小靈卻撇嘴大怒,喝道:“怎麼着?嫉妒啊?哼!別說這匕首,就算是奇寶駐顏丹,我跟小天要他也是會給我的,他對我就是這麼好,怎麼樣?不服啊?哼!”
沐婉如一愣,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就忘記了跟小靈吵架的事,而是將天罪一把拉在自己的懷裡,盯着他的眼睛問道:“小天,你有駐顏丹?還有嗎?真的有嗎?”
天罪滿頭的黑線。
不過話說回來,在場還能保持這樣打打鬧鬧心情的,怕是這有這三個‘什麼都不懂’或者說‘關注點有問題’的女孩子了。
至於其他人……
風嘯月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又變成鐵青。他剛纔還在辱罵嘲笑對方,但現在……自己抽出的巴掌卻實實在在的落在了自己的臉上,讓臉火辣辣的一陣疼。
事實上他以爲自己是天罪的對手,但天罪根本就沒有把他當做一個‘存在’來看,別說對手了,連‘對話’天罪都懶得去做。
而其他人,尤其那些老頭子們,其實從那個爐子炸開,小匕首沖天而起後,就一直是目瞪口呆的模樣,直到現在。有些人甚至忘記了呼吸,現在臉色被憋的發紫。
燭火聖君最先反應了過來,也許因爲平日裡見到天罪創造的‘奇蹟’太多了,有了一些‘免疫力’了,這才清醒過來問道:“小天吶……你確定……你不是在用控物之法遊戲?!”
天罪眨了眨眼睛道:“遊戲?我還哪有這個心情?我是在鍛造吶,是在做一個新的嘗試,嗯嗯,不錯不錯,今天比較成功,竟然一下子就成了!”
燭火聖君吞了口口水問道:“那……那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天罪笑道:“哦,師傅你是在問我怎麼鍛造它的吧?這個簡單,之前老乞丐給了我一塊內丹,聽小舞師姐說這內丹是可以用來煉器的,那麼我就一直在想了,既然這內丹可以到處逃走,這就意味着它有一定的……恩……自主性,若是能把這自主性放在兵刃之中,是不是也能讓兵刃有自己的能量?比如……飛來飛去的,也省了我好些力氣不是?若是我自己再練習一下,能夠踩在它的上面,是不是就能讓它帶着我飛?若是平日裡我躺在牀上,想要喝水,是不是能讓它自己幫我去拿?哎呀,畢竟用控物之法也會累的嗎,有一個不用吃飯還能隨便帶在身邊的幫手,那就再好不過了不是嗎?”
燭火聖君一頭黑線,眼皮抖得都快看不到是睜開的了。就算是打死他,他都沒有想過天罪僅僅是……因爲這樣無聊的理由就把這玩意……這玩意……給弄出來了?!
天罪見燭火聖君臉色不自然,忍不住問道:“我說……師傅啊,你這是怎麼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燭火聖君深吸一口氣隨後反問道:“那小天,你知道你鍛造出來的這件兵刃……應該叫做什麼嗎?”
天罪搖頭道:“這個不急,我還沒想好叫它什麼名字,最近我發現自己取名的功力好像下降了……”
燭火聖君咬牙切齒道:“老夫不是在說這個!老夫是說它的品級,你知道它是什麼品級的兵刃嗎?”
天罪眨了眨眼睛道:“這個……因爲那內丹是一品的,這……怎麼也能算是個一品吧?雖然金屬方面的原料實在是太差了,雖然可以用點好的,但我念着那把小刀的感情啊,用了那麼長時間了都。”
燭火聖君抖着眼皮沉聲道:“不!你錯了小天,它不是一品,甚至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靈器,而是……‘真靈器’!”
天罪愣了一下,疑惑道:“真靈器……是什麼器?”
燭火聖君沉吟道:“世間萬物有生,即有靈!有靈即可‘生’,頑石無生,是死物,所以久攻比破,刀兵無生,所以就用必折。死和生最大的區別就是‘能否成長’,而真靈器……便是化死物爲生物,讓它可自行修復,循序晉級!所以真靈器便是沒有一個品級的概念,因爲從理論上來講……它的品級是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