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姐?你有師姐?!”
唐詩雅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着王昃,那種感覺……就像是看着一個從石頭裡面蹦出來的人,確實,在她的認識中,王昃應該是那種沒有任何親近人的傢伙,他憑空出世,不帶一絲凡塵俗世。
王昃翻了翻白眼道:“我不光有師姐,我還有爹媽,還有朋友,怎麼了?真是的……”
唐詩雅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就當什麼都沒說過。
她很少這樣,放下所有僞裝,就做一個開心的女孩子,怎麼高興怎麼來,心中怎麼想都能表現出來,在曾經她的那個單位中,她可沒有一點這樣的機會。
一個女人在一個男人面前,能做最舒服的自己,能放得開,能再次成爲一個小女孩,也許……這代表着什麼。
王昃苦笑道:“不過這個師姐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受難的時候救了我的命。當初師傅是不打算收我的,說我的命格怪異,最好不用碰玄學的東西,是師姐硬要求的,我纔有這個機會。然而師傅也沒有教我玄學,而是武功,各式各樣的,他說我有這個天賦,只不過師傅臨終時特別跟我們說過,我這輩子不允許娶師姐。對於這點是我最感謝師傅的,他救了我的命啊。”
王昃的表情一點不像開玩笑,甚至還抖了兩下,好似一個受驚的兔子。
“你……你還想娶她啊?你師姐。”唐詩雅低着頭,不停的偷瞄王昃,有些扭捏的問着。
王昃又忍不住抖了一下,趕忙拼命搖頭道:“不行,不敢,絕對不能,不能夠!她她……她!哎……”
最後腦袋一耷拉,顯得很無力。
“算了,你們沒見過她,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且這世界上也沒有再一個這樣的人,非要打個比方的話……恩……這個……魔鬼……這個詞比較適合。”
“魔鬼?太誇張了吧?”
“她……怎麼說吶,腦袋裡面缺少一個概念。”
“缺根弦?”
“比那嚴重!是缺了一個叫做‘生死’的概念,她不知道死亡爲何物,對死這種東西毫無感覺,也就是說……殺一個動物,或者殺一個人,對她來說就如同在桌子上擦一下那麼輕鬆,毫無心理負擔。”
“好像是有這種病,被叫做殺人狂吧?”
王昃苦笑一聲道:“殺人狂的話,起碼他們殺起人來還比較麻煩,而我那位師姐……”王昃停了一會,隨後嘆了口氣道:“殺人對她來說太容易了。”
……
美麗女子看着面前的小丫頭,臉色一陣雀躍,彷彿是做了什麼好事,值得自豪的事。
小丫頭整個人都被嚇傻了,沒有哭,但豆大的眼淚卻拼命往出流,然後就有股子臭味傳了出來,竟然是被嚇得失禁了。
美麗女子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喜。
正這時,小丫頭顫巍巍的伸出手來,想要去拉美麗女子的衣角。
美麗女子躲了一下,但猶豫再三,還是任由她拉着了。
卻就在這一瞬間,美麗女子猛地就退後十幾米,瞪圓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小丫頭,臨退後時還踢出一腳,正中小丫頭的胸口。
小丫頭也倒飛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十幾圈才停下。
不過不一會,她卻又站起來,一張嘴,一口血就吐了出來,隨後她露出一陣欣慰的笑意,伸手抹了抹嘴角,在胸口拍了兩下,一塊碳素纖維的板子就掉在了地上。
美麗女子依舊看着她,想要上前,卻身體猛一個搖晃,整個人差點倒下。
小丫頭指着地面上的血跡說道:“他,是我師傅。”
“你……你也是他們一夥的?”
小丫頭沒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掌繼續說道:“我的手心有一枚毒刺,三年前裝進去的,整整三年時間,只要我稍不注意,甚至睡覺的時候翻一個身,我就會被這毒刺給毒死。爲什麼這樣做?爲的就是讓我習慣這枚毒刺,讓我自己都忘記了它的存在,這樣我的所有動作纔不會有一絲的破綻。三年的提心吊膽,無數次在鬼門關前遊走,如今終於暗算了你,這一切也都值了。只可惜我的師傅卻死了,他其實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會死,他也沒有抱着任何的僥倖,對付你,死這麼幾個人,算得上一次完勝了。我們應該高興纔是。”
說着‘高興’,她的眼淚卻不停的往下流,只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因爲淚水而出現任何變化,好似那些眼淚,並不是她的一樣。
小丫頭一步步走了過來,方纔的爆炸加上死人,已經讓這裡方圓多少裡地都沒有人影了,能跑的都跑了,不能跑的也都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警察還遲遲不來。
小丫頭蹲在美麗女子身邊,嘆了口氣說道:“一個任務,會讓我失去所有,明明我以前也失去過的,再失去一次,真的很殘忍。但我誰都不怨,誰也不怪。因爲這世界上有規矩在,我們這麼做,是我們的規矩,而規矩……這世上沒有比你程玉樹的規矩還大的了。”
“爲……爲什麼?”
程玉樹拼了命纔沒有讓自己倒在地上,但卻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了。毒,要命的毒,就在小丫頭碰到她衣袖的一瞬間,一個小針在她的手臂上刺了一下,甚至都沒有出血,但那些毒便衝進她的身體,在不到百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就充滿了她的全身,竟是比血液流動的速度還快!不過直到現在,程玉樹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有人要殺自己,並且是這樣不計代價。
小丫頭道:“爲什麼?”她指了指程玉樹腰間的鈴鐺,隨後伸手將它摘下,小心的捧在自己的心口,然後塞進自己的衣服裡面。“就爲了這個東西,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我們也曾想過,是不是跟你做一筆交易,不計任何代價的把這東西換走,但我們的意見提上去後,他們卻都只是笑笑,好像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直到現在我也想要再問一句,如果我們誠心實意的跟你交換,你會把它換給我們嗎?”
程玉樹滿臉眷戀的看着那個鈴鐺,隨後冷聲說道:“換?我會殺了敢在我面前提起這個字的人!”
小丫頭一陣苦笑,說道:“果然是這樣。你是個被人稱作魔鬼的人,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提起你半點興趣,這讓你變得好似鋼鐵一樣無懈可擊,但你也有缺點,你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你那個躲你多了很多年的師弟,我不過就是學者他的樣子出現在你的面前,結果你真的就開始關注我了,這……讓我真的很氣憤。”
小丫頭從懷裡掏出一把小手指大小的彎刀,雪亮中透着冰寒與鋒利。
“好了,是時候送你上路了,不用悲傷,你在黃泉也不算寂寞了。”
小丫頭最後看了一眼那一地血肉,猛地一刀便向程玉樹的咽喉劃去。
卻正在這時,程玉樹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素掌一推,將小丫頭連刀帶人都‘吹’出老遠,她則是反方向一陣騰挪,驚世駭俗的消失在街頭。
躺在地上的小丫頭好一會才緩出一口氣來,滿臉因窒息而出現的紫色卻漸漸消失,看着空無一人的街道,良久後才幽幽說道:“果然是……殺不死的嘛……”
……
“噗!”唐詩雅忍不住捂嘴一笑,說道:“你這樣說你的師姐,真的好嗎?”
不過她明顯輕鬆了一些。
王昃攤手道:“其實我之所以決定到大比的最後時間纔過來,其實也有這個擔心。她知道我肯定會來的,所以她就肯定會來,而我又不想碰到她。”
“哇,好像很矛盾的樣子。”
“呵呵,這並不矛盾,這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你明知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卻必須還得去做的。”
王昃一臉堅毅,望着前方,走路的姿勢也彷彿一位王者。
“哎呦!”可惜好景不長。
“誰他孃的扔的香蕉皮?!”
王昃直接摔倒在地上,好像還流鼻血了。
t11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無奈道:“要不要連倒黴都這麼老套?”
王昃費力爬了起來,聳了聳肩膀說道:“沒辦法,我就是這麼老套的人嘛。”
隨後繼續向前走去,只不過在兩個女人看不到角度,他低下頭,眉宇間一陣擔憂。
‘果然,來了不該來的地方。’
遠處,就在王昃等人走過去的地方,旁邊倒數第三棟高層之中,十七層,一個窗口中兩個人。其中一人舉着一柄起碼有五米多長的巨型步槍!那哪裡是什麼槍?根本就是大炮。而另一個人是一名老者,揹着手站在他的身後,冷聲問道:“怎麼樣?打中了嗎?”
扛着槍的人是一個年輕人,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雖然身體很健碩,但臉上還帶着稚氣,更是長了幾個青春痘。他苦笑一聲說道:“童老,風速、距離、預判、甚至空氣中的顆粒,所有的部分都已經計算好了,我們這新武器又是無聲無息,按理說沒有任何逃過的可能,可惜在馬上就擊中他的時候,他突然摔了一跤,好像是香蕉皮。”
“香蕉皮?”
“恩,香蕉皮。”
“……”
老者沉默一會,隨後冷笑道:“被香蕉皮絆倒了?希望……這是他的運氣吧。”
“還開火嗎?”
“……”老者又沉默一陣,隨後搖頭道:“算了,既然他非要去,那就讓他去吧,開一槍我還能跟上面解釋一下,開第二槍,事情可就無法圓回來了。”
“是的。”
年輕人咧嘴一笑,雙手突然動起來,彷彿是一陣風,他肩膀上扛着的勃然大物很奇妙的就越變越小,最終變成了一個‘行李箱’,被他提在手中。
一老一少,兩個人穿上風衣外套,頭上戴上早已過時的禮帽,卻無比瀟灑的走出了這個房間。
十分鐘後。
轟!某小區十七層高層意外發生煤氣泄漏所引起的爆炸,傷三死零。
三十分鐘後,一羣手裡拿着紅黑雙色工作證的人員到達這裡,在焦黑的現場裡裡外外檢查了近一個小時,最終毫無所獲的離開。
……
剛剛經歷一場動盪的京都,卻在這一個小小的地方,突然出現諸多勢力,彷彿代表着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