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日皇家山莊大戰後,蔭內莎和計智狐也回至洞穴。蔭內莎先叫魔姝倒酒來,舉杯敬計智狐道:“軍師神計,今日差點要了狒爾量那奸賊的老命。”計智狐與蔭內莎碰個懷,喝一小口酒,將杯子拿在手中,嗟嘆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可惜讓那傢伙走了。”蔭內莎問道:“我有一事不解:從前軍師率人暗中跟蹤妙凝,見她跳下懸崖,人石皆毀,後來卻如何又能找到她?”計智狐道:“那地方山高林密,下面是大江,本是找不着。”蔭內莎道:“想來軍師又有別法行此妙計,昨天那個小美女肯定不是妙凝,她又另持一方仙石也未可知,那小美女是誰?軍師又從哪裡找了她來?”計智狐笑道:“魔主智慧多思,那小美女確實不是妙凝。”蔭內莎道:“大戰之前,軍師告我‘那石頭自有人會玩得它溜溜的’,沒想到昨天那仙石是塊新的。”計智狐道:“且都不是,那塊仙石確是原先的,若非魔主心脈圖靈通,在下又怎能幹成此事。在下與妙凝見面多次,早已暗中訣使心脈圖窺探她性情心意。”原來蔭內莎曾從魔姝會得到心脈圖,此圖神妙,能窺人個性和心思,亦能咒人行事極端,爲己所用。蔭內莎將心脈圖一直交計智狐保管。心脈圖好是好,但只抵近操作方纔通靈,否則大打折扣。蔭內莎又問道:“本魔不解,那妙凝已然跳崖身死,即使知她性情心意又如何?”計智狐道:“妙凝忠貞剛烈,心無二志,在下先前與她多曾接觸,早有所感,又得心脈圖證實,故能行昨日之計。她既忠貞剛烈,心無二志,遇着那日的絕境,必會吞仙靈石跳江,以報榮寧公主。在下據此判定,派人先榮寧公主一步找到妙凝屍身,取出仙靈石,如此而已。魔罌堂各人使用仙靈石不便,在下因此又找了妙香,這妙香雖是仙身,凡根未斷。在下許她千金,讓她化身持仙靈石一舉殄滅那許多邪魔,不想仍未如願。”蔭內莎道:“軍師已是高妙無比,只是天不遂我意,又有何法?”計智狐道:“前面事已過,當看後頭如何。此次在下讓妙香佯稱她手中法物是屍魂咒玉,衆魔又吃一驚;想咱們兩番做成咒玉故事,殊星後必圍繞咒玉大生變局。”蔭內莎問道:“本魔亦有所感。軍師何策應對?”計智狐道:“且行一步看一步。”
再說那日狒爾量等遭小美女突然襲擊,倉皇敗回宮中。狒興霸先向狒爾量謝罪。狒爾量道:“此非軍師之罪,實是世事變局太多。本王今後諸事還賴軍師籌劃。只是不知那大敗婁崩底的神秘美女是誰?”狒興霸躬身說道:“大王容在下暗訪,不日一定給大王一個滿意的答覆。”狒爾量點頭自語道:“婁崩底被消滅一個億蟲長,看來今後他得安靜一陣子了。”狒興霸道:“婁崩底素來忌憚魔能石,如今那神秘女子又持咒玉攻擊他,他恐怕一時是不敢輕舉妄動了。不過,以婁崩底的好戰本性,他是一定要想法子找到並戰勝那神秘女子的。咱們可以暗中監視,待婁崩底找到神秘女子與之決鬥時,咱們便趁機出手,豈不是勝券在握?如若在一片混亂中咱們得到那些咒玉,天下魔師就更要紛紛歸附大王了。”狒爾量聞聽大喜,道:“好主意,軍師太有才了,就照此進行吧。”
又說那日大敗,黑裡格野逃回府中,閉門不出。婁崩底也躲入他家避禍。婁崩底情緒不佳,對黑裡格野道:“咱們狼狽退出,讓狒爾量高興了。”黑裡格野叫侍女一面殷勤勸酒,一面說道:“此次事出意外,打敗咱們的不是狒爾量,而是那個神秘的女子!只是那個神秘的女子怎麼會幫狒爾量呢,莫非他們真是一夥的?”婁崩底也不知所所以,嘆息連連。黑裡格野道:“婁老弟不必灰心,且不管他們是不是一夥的,那女子是何方神聖,本魔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婁崩底聽了,方有些振作,道:“那日只是突然,魔主若要滅她,應該不難。”
黑裡格野卻搖了搖手,道:“那神秘女子能力霸道,深淺難測,沒想到狒爾量尚有此奇兵,情況不容樂觀呀。看來咱們只有到藍星上避難了。”婁崩底問:“是那個資源匱乏遍佈低能動物的星球嗎?”黑裡格野道:“不錯,往昔魔鑫王趙廣吉也是在殊星被魔族聯盟大敗,後來化身到藍星上做玉器生意,聽說現在混成了個行業首富。憑你我的本事,還會不如他?”婁崩底訕笑道:“前輩真的要做玉器生意嗎?”黑裡格野捋了捋大鬍子,看着婁崩底道:“當然不是,上次山莊會武,咱們重挫了狒爾量的銳氣,讓他威風掃地。從神秘美女又一次出現來看,咒玉通靈無比,咒無不靈。聽說藍星上這玩意甚多,如若咱們也到藍星上找到衆多咒玉,那狒爾量恐怕是連覺都睡不好嘍。”婁崩底兩眼都放出光來,道:“魔主所見極是,咱們已經掌握魔變雄石和昆魔石,如若再找到頂級咒玉,實力肯定暴漲,那時號召天下,殊星所有的魔法師都會紛紛歸附魔主旗下,如若天下魔師絕大多數都效忠於魔主,那時狒爾量就是想賴在殊星寶座也不成了。”黑裡格野見說,心中暗喜,道:“說的也是,所以咱們得加快速度,爭取早日找到頂級咒玉,很多事還得仰賴你這位後起之秀啊。”婁崩底抱個拳,大聲應道:“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那日宮中商議後,狒興霸自去幹事,狒爾量一直等待他消息。數日後狒興霸方回,狒爾量急召入宮中問道:“軍師找到那神秘女子了嗎?”狒興霸而有愧色,道:“在下無能。凡是能去的地方,在下都派人找了個遍,這神秘女子楞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啊。”狒爾量嘆口氣,問道:“這麼說此事沒有指望了?”狒興霸道:“稟大王,是這樣,至少目前是這樣,不過老臣會繼續用心尋找的。”
狒爾量現一對愁眉,半張苦臉,道:“找不到屍魂咒玉,本王寢食難安啊。”呂成一旁勸道:“我王手握魔能石,天下無人可勝,大王不必過慮。”狒爾量道:“殊星魔法師衆多,人人身懷異術,各各恃技倨傲,相互之間並無賓服之心。這些魔法師或見用於殊星大戶,其心難測;或藏匿於江湖草莽,面目未露;可謂萬般詭異,深不可測。再說奧枷大師當初做了多少魔石,散落何處?現在奧枷大師的衆多後代身在何處,會不會子承祖業,有誰知道?所以說手握魔能石並非穩如泰山,本王倒覺得有累卵之危呢。”
狒興霸躬身說道:“大王深謀遠慮,說的極是。”狒爾量又道:“本王既憂黑裡格野,更憂那神秘女子。魔能石或能勝黑裡格野和婁崩底,但未必能勝那女子。”狒興霸道:“臣也這麼想,莫非她真是奧枷大師的後人?或就是巫邦女子?”狒爾量道:“巫邦與奧枷大師歷來就有說不清道不白的關係,若要殊星太平,必得剷除巫邦。”狒興霸道:“我王聖明。下官這就思謀剷除之計。”狒爾量道:“此事宜從速進行。”狒興霸道:“下官明白。”告辭而去。
且說騰雲山谷中,巫邦五嬋聚集蘭溪洞,商議大事。巫雪兒居於座首,衆美分坐兩邊。巫雪兒向衆人問道:“近日有何消息?”巫明稟道:“前幾日皇家山莊會盟,魔族大戰,有神秘女子持咒玉戰勝婁崩底,天下震動。”巫雪兒問道:“那神秘女子是誰?”巫明搖頭道:“一概不知,各方正在暗中盤查。”巫容兒道:“如此說來,魔族定會轉移注意力,我巫邦或可輕鬆一陣子了。”巫雪兒搖頭道:“不然,自從巫祖被魔族冤屈之後,凡符咒之事皆與我巫邦有關。符咒之酒傳聞出來後,各魔處心積慮,務要去除我巫邦爲後快。此次神秘女子持咒玉戰勝婁崩底,豈不會又懷疑到我巫邦身上?大事不妙啊。”正說着,丫頭紫菊兒匆匆而入,道:“在下有要事稟報!”尚喘氣不勻。巫雪兒道:“何事驚慌,不妨慢慢說來。”紫菊兒道:“皇家山莊事件後,狒爾量懷疑是我巫邦搗亂,已令狒興霸布大軍清剿!”
巫明起身向巫雪兒說道:“果然如此,邦主神算。”巫芳道:“形勢如此險惡,不如暫避。”巫雪兒霍然立起,道:“我亦是此意。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唯有暫避。”衆美女齊齊站起。巫容兒問道:“暫避何方,邦主是否有數?”巫雪兒道:“可速往藍星,我已派青採子探明此境,彼處氣候適宜,生物繁茂,亦有巫族,當能相濟,而殊星魔族尚未涉足此處,應爲首選之地。事不宜遲,你等衆人都去準備。”衆美女隨即都散了。
進入自家洞穴後,計智狐對蔭內莎道:“皇家山莊一戰過後,狒爾量大力掃蕩巫邦及各方邪魔,形勢險惡萬分,在下探得黑裡格野和婁崩底都有前往藍星計劃,現下巫雪兒也要趕去。魔主是否另有打算?”蔭內莎道:“戰勝黑裡格野的並非狒爾量,而是妙香的仙靈石,那狒爾量本事不過爾爾,本魔豈會甘心輸與他!”計智狐道:“魔主剛烈大志,自然不輸與他。”蔭內莎卻道:“雖然如此,本魔決定還是暫往藍星。”計智狐問道:“魔主爲何作此決定?”蔭內莎起身,來回踱步,道:“這咒玉之事始作俑者正是軍師,現下騙得衆人都去藍星尋找咒玉,若巫雪兒走了,狒爾量要對付巫邦,不是專要向着咱們來耶?那巫邦歷史久遠,潛龍藏虎,若與狒爾量長期對抗,又有真主面世,似我等山寨,怎可立足?再說他們都去了,久聞藍星上咒玉甚好,都讓他們得了,我豈心甘?如何不去?不如也去藍星。”計智狐上前恭請蔭內莎坐下,便拜道:“魔主深謀遠慮,在下不如。”蔭內莎又道:“我雖去了,殊星上基地也不放棄。”計智狐笑道:“那是自然,魔主能力縱橫宇內,又何必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