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若思那天大鬧孟童公寓後,丫環習秋問若思道:“水幻與孟童好,或是騙局?”若思道:“都同房了,何謂騙局?不行,本主決不能讓水幻得逞,我得先下手爲強,與孟童一起遠走高飛。”習秋道:“公主真這麼想?”若思道:“你問水幻是不是真的!”習秋只是搖頭。丫環卷碧道:“既然公主只是要氣那水幻,在下倒有一計:公主祖上善制迷香,何不就用此物迷暈了孟童,然後將他藏起,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那水幻找去!”若思喜道:“好計!虧你想了出來!”習秋道:“此計雖好,卻瞞不過水幻的眼晴。”若思道:“此話怎說?”
習秋道:“水幻耳目衆多,時常派人跟蹤公主,公主若引孟童外出,她能不知?要行此計,公主更需狂追孟童,讓水幻不覺反常方可。”若思道:“所說極是。”習秋道:“聽說孟童此人修仙有成,酒量極大,他既不會醉,公主要多下迷香。”若思道:“這個自然。”
又說那日水幻激怒若思後,急招雪月、平真、半蓉,面授機宜。繼而水幻領衆前往若思居處。習秋引入公寓大廳。若思看見水幻,面露不快之色。
水幻開門見山道:“若思,那些唧唧我我的愛情可不可以暫時放在一邊啊?難道說你不想幫父王鞏固季桂王朝,那纔是咱們的根本呢。”若思厲聲道:“你先說你自己!”表情鬼馬地冷笑。
水幻道:“你再這樣下去,還真能毀了咒玉計劃!事關季桂王朝,不能有一絲一毫掉以輕心,否則我們全會完蛋!”若思道:“實話說了罷,象大公主這樣言行不一的人本來是不適於領受重大任務的。”
水幻大怒,狂瞪若思。平真道:“我看四公主頗有點‘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意思,既然如此大公主不如成全她好了。”半蓉道:“留人難留心,四公主既然有了中意之人,大公主還是隨她吧。”水幻道:“你兩個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對不起,本主愛莫能助了,對拿着王國神聖任務當兒戲的行爲本主決不姑息!”
雪月不緊不慢地說:“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若思,要是你那次沒來就好。”若思突然對雪月發起火來,厲聲問道:“爲什麼我沒來就好,你想吃獨食啊?別以爲結幫就能得天下,馬日的未必就是驢!”
雪月仍然波瀾不驚地說:“若思,你看你都成了歇斯底里愛魔,何不試着擁有一刻然後放手,那樣會相對平衡些。”若思撇嘴道:“什麼擁有一刻,如果他只愛你一刻,何來擁有,要是想得這麼開,不如就到風月樓去過日子好了。”雪月終於面露慍色,道:“大公主早就說過,你缺陰少柔的,與孟童甚不般配,既然如此,何必強求呢?”
若思渾身的青筋都要暴出,好象剛剛經歷了一場恐怖減肥,嘴裡罵道:“告訴你們啊別在背後亂叨,誰要是叨我和孟童的事,本公主就咒他不得好死!”罵完操起桌上的東西往衆人腳下亂砸,那陣仗就是要趕她們走。平真、半蓉假意上前去勸。
水幻斥道:“如此胡爲,還有沒有王法了!”若思狂瞪她,眼角暴眥欲裂:“你算什麼王法,你是狗屁,都走啊,別讓我看見你們!”衆人皆忿然離去。
回到自己居處,水幻恨道:“這還了得,都翻了天了!”平真道:“公主何不尋那道姑問問?若思如此瘋狂,與那什麼借意行咒定有關係。”水幻笑道:“不錯,本主也想上道姑那裡討教一番。她既教我上計,如何沒有下計?”於是與平真前往黑果洞。
見水幻親自上門,計智狐連忙迎入。水幻先問候蔭內莎。計智狐道:“魔主閉關修煉,不能相見,誠爲憾事。”水幻說了若思的事情。計智狐道:“公主莫非怪罪本道?”水幻道:“若思心結越深,狀如瘋狂,連本主都有點沒轍。”計智狐道:“若思瘋狂了嗎?”平真道:“比我主所說有過之而無不及。”計智狐道:“公主也認爲若思瘋狂?”水幻道:“確實瘋狂。”計智狐高聲道:“公主差矣,若思還不夠瘋狂!”水幻道:“此話怎說?”計智狐道:“五方魔石何物?豈是凡輩可用!”水幻微笑不語。計智狐道:“我讓公主看一樣東西,公主就有招了。”說罷,起身進入內室。水幻與平真對視而笑。須臾,計智狐手持一畫軸出來,向水幻展開道:“此是殊星女嬋巫雪兒,爲孟童所最心儀者。水幻何不派人化身此女?”水幻細看後道:“本主也依稀聽得此事,這個女嬋端的美麗!”
計智狐將畫軸卷好,送與水幻。水幻起身謝道:“此計甚妙,又勞道姑費心。”計智狐道:“此非本道之功,皆是我主要助公主,本道只是奉命行事。”水幻道:“代我深謝魔主。”說罷,與平真告辭而去。
回到自己屋裡,水幻向衆人展示那畫。衆皆讚歎。水幻道:“有了這張畫,本主要讓巫雪兒出來亮相!叫若思再也別想那好事。”竹月道:“大公主這一招雷人,三公主知道了更要大耍個性了啊。”水幻眼中閃過一絲詭異:“大耍個性怎麼了,難道說她若思有個性咱們就要跟她倒黴啊,咱們就要把她象祖宗牌位一樣供着啊?再說了,我這麼做也是爲若思好,免得她以後走火入魔。”竹月默然。
平真道:“事到如今,要怎麼做,大公主吩咐就是,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水幻道:“平真,你速速化作巫雪兒,讓孟童看一看伊人尚在,叫若思徹底死心!”又遣半蓉去幫平真。二人領命而去。
週六早晨,半蓉看見孟童躺在草地上曬太陽,便走過去會他。孟童見半蓉來,騰地跳起。半蓉微笑道:“不錯,很有禮貌嘛。孟童,你想知道巫雪兒去哪裡了嗎?”孟童道:“想知道啊,你會告訴偶那倒是奇了怪了。”半蓉道:“巫雪兒死了,你知道了也沒用。”孟童驚道:“死了?竟然死了?”
半蓉道:“她沒死,不過和死也差不多,她被人魔障了,可是頂級的魔法概念喲。”孟童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半蓉道:“我爲什麼不能知道!”
孟童暗想:“偶且訛她一訛。”因道:“你們把巫雪兒弄到哪裡去了?是不是水幻叫你乾的?告訴我,巫雪兒在哪兒?”半蓉道:“幹什麼,瞧你一頭煤氣!你態度如此惡劣,我還真的不知道。”孟童道:“不知道你充什麼神仙!”
半蓉道:“巫雪兒是殊星來的,水幻和她姐妹情深,豈會讓她被你拐去做了新娘!再說巫雪兒還得幫助水幻完成重大任務呢,哪有時間談情說愛?不過啊,你要是對我好點,說不定還有希望。”孟童轉身就給半蓉鞠一大躬:“得,這話偶愛聽,孟童這廂姑且有禮了。”引得半蓉格格地笑了起來。孟童只管問巫雪兒。半蓉眨眨杏眼,眉宇間隱現同情:“不管怎麼說,找人第一,我幫你。”說罷,指他身後道:“瞧,那是誰?”
孟童趕緊轉身,只見背後清風玉露瀰漫,奇香撲鼻,巫雪兒悄然現形。孟童見了,賴顏大喜。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全不費功夫。孟童衝過去就將這嬌柔美女摟入懷中,抱得鐵緊,好象一鬆手她又會人間蒸發了。
翌日,半蓉又去見若思,見面即道:“在下有句話要說,公主聽了別生氣:那孟童原有個相好,叫巫雪兒,大公主讓在下告訴公主,不要與她去爭。”若思道:“水幻讓我不爭,我就偏要爭!當她是聖旨啊?”一道煙衝出去了。只見孟童仰八叉大字形躺在草地上,看到若思過來,那傢伙撩起衣服下襬矇住了臉。若思上前道:“你爲什麼蒙臉,是不是不想理我?還是你要趕我走?”孟童霍然掀起衣服,道:“偶爲什麼要趕你走!”
若思道:“你見着巫雪兒了,是不?”孟童道:“是啊,見着了。”啊——,若思叫得驚天動地,一副要玩命的樣子,拉起孟童就去找水幻論理。
那半蓉見此光景,急忙跑去向水幻報信。水幻其時正在校園外馬路邊上獵鳥,若思與半蓉幾乎是同時而至。半蓉尚未喘過來。若思一把揪住水幻,指着路邊一個破爛工棚道:“水幻你信不信,要是再幹涉我和孟童的事,我就和他在這現場做成好事,讓你開開眼!”
半蓉大喘道:“四公主,這能成嗎?那賴子親眼見到巫雪兒了,還會與你做成好事?”若思道:“那好,今天我就給你們驗證驗證。”說罷拽着孟童,登登登走向工棚,一腳踹開大門,就往裡面走。那工棚原是毛竹爲架,外邊再敷衍些破板紙皮,縫隙無數,處處漏風,兩扇舊門傾斜欲倒,門上掛把鏽跡斑斑的大頭鎖。從外面可看見裡邊橫七豎八掛着些骯髒工裝,散發出一股子黴味,這樣的地方便是野貓進去叫春也得掂量掂量。
孟童差點要擰若思腮幫子:“行,挺逗的,你比偶還牛啊。”若思指着工棚大叫:“你去不去?不去就一刀兩斷!”孟童摸着臉,壞壞地笑:“若思,偶今天算是服了你了。”連他這賴子都被難住了那就是真正的世界難題了,
當然孟童並不是不解風情,他亦知那若思來路不明,豈會輕易。再說就在那簡陋的工棚裡面,浪漫的起來那倒是奇了怪了。當下孟童笑問若思道:“你與水幻鬥氣,就只有這辦法了?”若思罵道:“這辦法不好?你得了便宜還賣乖!”見孟童不入工棚,又聽水幻嘲笑不已,若思勃然大怒,緊急變出一隻一米多高的毛絨大熊,兩手擎起,鋪天蓋地地朝孟童一陣亂砸。孟童搶過毛絨大熊也作勢朝若思身上砸,若思又是一陣瘋狂,呼呼大喘,最後兩人都倒在地上滾成一團。水幻大笑:“若思,你和孟童搞摔交表演哈。”孟童大叫:“中人計了!”若思一怔之間,那孟童已經騰身而起,溜得不見蹤影了。
這一下若思更是火上澆油,翻身而起,直奔孟童的公寓而去。可到了哪裡,鐵將軍把門,孟童根本就沒進屋。若思撒潑怒罵。習秋陪着,勸解不已。若思道:“今天那麼多人面前,孟童這傢伙不給長臉,本主一定要暴治他一通!”習秋低聲勸道:“事已圓滿,公主可以暫止。”若思方纔不鬧。
那時平真來稟水幻道:“明天此地過中秋節,熱鬧非凡,奴才們也想放鬆放鬆,不知是否繼續跟蹤若思?”水幻道:“不必,本主已知此人日後動靜,目下她已瘋狂,讓她去纏着孟童便是。”
這邊若思找到孟童,邀請道:“明天中秋節,我想請你吃個晚飯,不知能否賞臉?”孟童道:“偶一個大男人憑什麼讓你請吃?”若思蹙眉做不樂之態。習秋從旁道:“若思有些事悶在心裡,想與孟哥談談。”口氣中頗有求情之意。那賴子最憐弱女,因道:“那偶去!只不要說誰請誰!”
回去與孟書靈商議。孟書靈道:“那班美女都唯水幻馬首是瞻,只這若思不同,凡事都要與水幻做對,此人身上或有奧秘,既請吃飯,孟哥不如隨她,就探她虛實。”孟童道:“好,偶已答應了她。”
第二天,到湖邊一家酒樓聚齊。若思已讓習秋先去點了酒菜。又在那包間裡上了迷香。她三個預先都服了解藥,因此不怕那香迷人。是夜果然碧空如洗,月圓如盤。好個中秋。三個美女與孟童一人對席,舉杯談笑,甚是歡洽。
酒過三巡,菜經五味,孟童問:“不知同學爲何心悶?有甚委屈?”若思不答,看習秋一眼。習秋便嗔道:“不是你造成的!”孟童道:“與偶又有關係?”卷碧擺手道:“中秋佳節,不談,不談。”一個勁勸他喝酒,又添上菜來。
那時孟童隱隱聞到一股異香,略略有些頭暈,連忙運功抵住,心裡說:“這夥人定是使了手段,偶且不做聲,看她玩個什麼出來!”
又喝了五七杯酒,吃了十來道菜,衆美女巴巴地看他不暈。孟童道:“晚飯之後,莫非還有節目?莫不是邀偶唱歌跳舞?”若思問道:“你喜歡唱歌跳舞?”孟童道:“偶若不喜歡那還奇了怪了。”若思道:“我不會唱歌跳舞!”孟童道:“那莫非找個地方讓偶洗個桑拿?或到海邊賞月?山上望日?塘邊釣魚?”若思嗔道:“再無節目,你也甭想。”孟童叫道:“如此有甚意趣!”若思道:“吃完後,你就回家。你要走不了,我幾個姐妹扶你回去。”心裡只望他暈。孟童道:“偶不要你們扶!偶哪裡會醉!”若思道:“中秋月明夜,小醉美人扶,如何不好?”再聽時卻無迴應,原來已經暈死了。習秋拍掌道:“中招了。”若思道:“如中此香,七天不醒,亦於身子無傷,你們且擡他到大山深處,找個山洞先安置了。周圍多布魔障,防止野獸侵害他。”
孟童聽了,閉眼暗笑,心裡道:“你個鳥興!倒來玩偶!”只裝作迷暈,任他拾掇。那兩個捲起衣袖,便來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