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簾從陳傾語家裡面走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還在生着悶氣,也不顧是在外面,竟然直接拉着秋娘的手就在外面走着。
“你別這樣,陳傾語如此做肯定是有些道理的,你現在是覺得自己不如她還是覺得她的想法不對?”秋娘一把拉住了柳簾的手,柳簾聽了秋娘的話,還是悶着頭,不想說什麼。
“我知道了,就是這個原因是不是?”秋娘直接站在了原地,看着有些鬱悶的柳簾,深吸了一口氣,將柳簾往自己懷裡面稍稍帶了帶,也不管就在大庭廣衆,竟是直接就攬了上去,“在我的心裡面,你始終是最好的。”
“不是最好的,只是最適合你的。”柳簾捂着自己的眼睛,有些鬱悶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秋娘的臉色一變,一把就將斗笠給拿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看到秋娘姣好的臉龐完全露在了外面,柳簾一把握住了秋娘的手想要將那個斗笠給拿上去。
“你看看我?不過是一個白樓的小女人,若不是因爲陳傾語哪裡會變成什麼模特,同樣的,若不是因爲你,怎麼可能變成現在的我?”秋娘說着一把拉住了陳傾語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摸着,“你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這張臉從始至終也只有你一個人如此撫摸過。”
柳簾聽着秋娘這樣子的表白,捂住了臉,深深的嘆息了一下,一把抱住了秋娘:“得女如此,夫復何求?”
“混賬!”還沒等兩人相互之間表明心聲,一個對於柳簾來說分外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與此同時過來的是一條鞭子,馬鞭子抽過的風聲刺耳的可怕,柳簾一把拉住了秋娘。硬生生的擋住了這麼一鞭子。
“娘?”看到一手拿着前面車娘馬鞭子的柳崇光不斷的喘着氣的樣子,柳簾下意識的露出一絲忐忑來,自己喜歡女子的事情孃親可是不知道的。現在被抓了個正着,這下可怎麼交代?
“混賬。跟我回家!”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秋娘,因爲文人的身份,柳崇光到底沒有對秋娘說出多麼讓人丟臉的話來,不過就算是這樣子,柳崇光眼神中隱隱的殺氣已經表明了很多東西了。
“你去吧。”秋娘微笑着目送柳簾上了馬車,帶上斗笠的瞬間隱藏了自己臉上的落寞,自己當初不願意答應柳簾的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這個。這個女子是一定會有自己的家庭的,若是如此,自己爲什麼還要硬生生的擠進去呢?明明知道這是沒有結果的事情,卻還在這裡苦苦掙扎着。
“你以爲你這樣子會有結果麼?”因爲想着柳簾會不會依着自己的條約做。所以跟在後面的花娘捂着自己的嘴,眼神裡面滿是笑意的走了出來,“你現在看看,就連她的孃親你都沒有勇氣面對,未來的你該怎麼面對她其他的親人?”
秋娘只是低着頭。一句話都沒有說,被斗笠遮着的眼神卻是落寞的可怕。
“你知道我背後的人是什麼情況麼?”也不管秋娘是個什麼反應,花娘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那是個很好的女子,可是她的夫郎卻是個瘋狂的迷戀着權勢的人。兩人之間原本的濃情蜜意便一天天的消散了,她找到我的時候我都很是奇怪,那樣子的一個女子爲什麼會找我?可是後來我接受了她,雖然她年長,雖然她是個很有些名氣的人不能將我公之於衆,可是在我的心裡面那個女子真的是我的唯一。”花娘的眼神裡面滿是回憶與眷戀,說道最後已經不在看秋娘了,只是說着自己的話,秋娘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羨慕,花娘必定是比自己幸福的多的吧。
“是麼?”秋娘的兩個字清清冷冷的,好像一下子就鑽入了風中,根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面對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這東西不是我要打擊你,而是你必須面對的現實。”花娘說完這句話,便消失在了人羣之中,秋娘在原地站了許久,這纔看了看柳簾離去的方向,過了好久,才慢慢的離開。
“你自己說說,你都乾的什麼事情?”柳崇光等到柳簾一進到馬車裡面就狠狠的抽了她一鞭子,聽着柳簾忍痛的嘶嘶聲,柳崇光心裡沒有一絲憐惜,“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麼!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個女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要將我們柳家這麼多年的名聲都給毀掉麼?”
柳簾一直低着頭,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裡面閃過一絲受傷,柳家本來就不是因爲品格而在九嵐聞名的,僅僅是因爲數才能在九嵐變得如此有名,而這一點那個叫做陳傾語的女子早就打破了自家的名聲,現在的自己不過是想要找個喜歡的人過日子罷了,竟被孃親如此說,柳家的名聲,真好笑,柳家還有什麼名聲麼?
“孃親,你之前跟二公主家聯姻的時候爲什麼沒有想過柳家的名聲?”柳簾梗着脖子,直接反問了一句。
“你是大公主黨,這點沒錯,可是我們柳家根本不是僅僅只有我們家一支,長輩結親哪裡有你拒絕的份?”柳崇光聽到這句話,眼神微微一暗,自己雖說是柳家的嫡支,可是在這種站隊的時候卻是最爲難的,上面的長輩聽了別人的話影響自己的決定,哪裡是自己能夠拒絕的了的?自古忠孝兩難全,柳家卻每每都要面對這樣子艱難的選擇。
“若是如此,爲什麼沒了嵐冰靈,卻還要塞給我一個宇文柔?”柳簾一想到這一點,心裡面就是一陣火大,自己爲什麼非要跟二公主的兒子們成親,明明都不是什麼良配,卻非要一次次的被逼答應,甚至那兩人的名聲都不是很好。
“因爲他們的身上都有皇室的血統。”柳崇光說完這句話,自己也覺得有些不是這麼回事,微微露出了一絲尷尬。
“孃親,我娶宇文柔,你能答應我將秋娘接回家麼?”柳簾低着頭,沉吟了片刻,才問了這麼一句。
“當然是不行的,你娶了宇文柔,哪裡還能有別的女子,不說女人了,就連男子你也給我少碰。”一直沉浸在數中的柳崇光在這種方面是非常弱的,在她的心中遵循的一直就是傳下來的幾本書,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長輩們答應的婚事,柳崇光二話不說就應了下來,娶了有皇室血統的男子,就應該一生一世的對他好,是以此時柳簾心裡面的鬱悶柳崇光是一點點都不知道的。
“孃親,就算這個想法是你的女兒唯一的願望都不行麼?”柳簾的語氣變得有些可憐巴巴起來,望着柳崇光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哀求。
“別想了,你已經答應娶宇文柔了,這次便直接去宇文家通個氣吧。”柳崇光也不看柳簾,直接就衝着外面的車伕喊道,“去宇文府。”
柳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差,剛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只要那個叫宇文柔的傢伙不想要嫁給自己不就行了?到時候自己便能全身而退了吧。
“三公主?”看着一直看着遠處的主子,嵐雨身邊的僕從小聲的在她的耳邊喊了一聲。
“說吧,有什麼事情?”嵐雨看着僕從小心翼翼的樣子,奇怪的問道。
“柳家的馬車剛剛去了宇文家。”僕從說完,又加了一句,“柳簾也在馬車上面。”
嵐雨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莫不是自己當初的想法成功了?若是成了,自己的身後便又多了一份助力,到時候奪得皇位也不過是時間的事情了。
“如此,那我可要好好的去看一看。”嵐雨直接站起了身子,剛纔陳傾語門前的事情還是讓嵐雨有些奇怪,不說別的,柳簾爲什麼會出現在陳傾語的門前,柳家不是保皇派麼?現在應該還沒有什麼趨向的對象,怎麼會出現在身爲大公主黨的陳傾語那裡,莫不是那個柳簾想要投向那裡?若是這樣子的話,確實應該好好考量一番才行。
“這是應了?”看着柳家人帶着剛纔在路上買的一堆東西登門拜訪,宇文辰驚訝的看着東西里面一半適合年輕男子使用的東西,每樣東西都非常的精緻,而且根本就沒有什麼違制的地方,反而樣樣都襯得上宇文柔的身份,“還真是用了心思呢。”
真正用了心思的柳崇光一臉興奮地跟着宇文碩討論着數上面的問題,看着宇文碩雖然年紀很大,可是提出來的問題還是非常刁鑽的樣子,柳崇光的心裡滿是得遇知己的快感,直接將身旁的柳簾給忘在了腦後。
此時的柳簾心裡面滿滿的都是剛纔馬車裡面看到的秋娘的最後一個背影,那個背影很是脆弱,脆弱到自己當時甚至想要一把抱住秋娘,將她直接帶回柳家,可是這個世界告訴自己,這個想法是不可能的,自己能做的不過是將秋娘放在自己能夠看到的地方,好生疼愛。
一直在自己想法裡面的柳簾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連自己的婚期都已經被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