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顧文派來的探子?”陳傾語有些無奈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難道自己給人家的印象就是喜歡這種柔弱男子的麼?明明趙雯現在也已經變得很有些男子味道了,怎麼顧文找的還是這麼個樣子的人。
“對啊。”阿九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陳傾語,莫不是夫人對這個樣子的男子不感興趣?可是這類型的男子可是人家照着老爺的模子給找出來的,就算是樣子什麼的基本上都是老爺的刻板呢。
“帶過去給雯兒看看。”陳傾語撇了撇眼前有些瑟縮的男子,直接衝着阿九說道,阿九聞言點了點頭便帶着人走了出去。
“這是你家夫人帶過來的侍從?”趙雯看到眼前的男子時,心裡一下子就緊了起來,這個男子長得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熟悉感,心裡頓時升起了一絲不容忽視的厭惡。
“是的。夫人說是隨便您放在哪裡。”阿九說完,衝着身後的男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往外走去。
“老爺。”男子過了好久都沒有聽到趙雯的話,有些忐忑的擡起頭來看了一眼趙雯,小小聲的說道。
“跪着吧。”剛纔男子就是跪着的,趙雯只是瞥了一眼,就當做沒有人一般繼續在邊上哄着一直在叫喚的豆豆。
“是。”若是一般的僕從,早就不再開口了,可是這個男子卻是笑了笑,竟還應了聲是。引得趙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男子。
“倒是個有趣的。”趙雯說着將懷裡面的豆豆輕輕的放在了牀上,輕聲哄了一會兒,看着豆豆都睡着了,這才轉身衝着男子微笑道,“擡起頭來讓我看看。”
“是。”墨染臉上露出一絲小兔子般受驚的表情,跟剛纔輕笑的樣子不一樣,配上硬生生擠出來的紅眼睛倒是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
“真是個不錯的美人。”趙雯的眼神微微一閃。將手裡面剛纔隨意拉過來的東西往墨染的手裡面一放,輕聲笑道,“看你這麼不錯的份上。這是賞你的。”
墨染只覺得太陽穴不斷的跳着,下意識的看向了手裡面。竟然是一塊剛剛換下來的尿布,稍稍張開了手的墨染第一個反應竟然不是別的,卻是爲什麼趙雯身爲一家的老爺竟然要自己親手換尿布?
“去給我家豆豆洗一下吧。”趙雯說完,便轉身回去抱着豆豆進了內室。
墨染臉上帶着些冷淡的微笑,直接站了起來,整個外室裡面只有墨染一人,只見他站的直直的手裡面還死死的攥着那塊尿布。整個人不斷的在外室看着,努力的記住室內的每一樣佈置還有每一個擺設的位置,眼睛慢慢看的有些酸澀,這才邁着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慢的往門外走去。
做出一副好像失神落魄了一會兒才走出門外的墨染不知道的是內室的簾子根本就沒有合上。趙雯就站在內室的裡面看着墨染的一舉一動,在趙雯看到墨染眼神的時候,趙雯就已經知道這個男子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了,想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想到這裡的趙雯狠狠的親了一口豆豆:“你看看你孃親都惹了些什麼人回來。真是什麼香的臭的都往家裡帶。”
豆豆可不知道趙雯心裡面的鬱悶,只是衝着趙雯露出了冒出了一點點新牙的嘴巴,眼睛彎彎的衝着趙雯笑,趙雯一個沒忍住還是抱住了豆豆笑了起來:“看在我們豆豆這麼可愛的份上,還是饒了你的孃親吧。”
被簡單放過的陳傾語可不知道自己是因爲豆豆的關係才逃過了一場風暴。只是一臉無奈的看着眼前的柳簾,秋娘不見了問自己是幾個意思?明明自己根本就跟秋娘沒有什麼聯繫啊。
“秋娘真的沒有來過我這裡,要我說幾次才行?”陳傾語一臉無奈的看着柳簾,只覺得太陽穴一條一條的難受。
“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而那條船可不是什麼大公主,而是我們家秋娘,現在我們家秋娘不知道去了哪裡,你真的不怕這條船就這樣沉了麼?”柳簾的眼神裡面雖然滿是痛苦,可是對待陳傾語的時候還是下意識的拉起了警報,說出來的話還是鋒利的可怕。
“是,我很怕,行了麼?”陳傾語一臉無奈的撐着頭,這樣子毫無形象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做,到底是因爲自己實在是有些沒有辦法了,不管是怎麼說眼前這個女子就是衝着自己要那什麼秋娘,自己能去哪裡給她找?
“我知道秋娘在哪裡。”看了半天陳傾語都沒有什麼反應,柳簾咬着牙,終於說了這麼一句話,陳傾語下意識的擡起了頭,看着柳簾,整個人都冒着一股子的火,“你這個混蛋,知道在哪裡爲什麼還要騙我你不知道?還這個樣子的衝着我問秋娘在哪裡,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在鳳樓。”柳簾的話一出,陳傾語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柳簾,頓了一頓才知道柳簾今日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想來鳳樓跟自己的食柱競爭的事情在這些京城的二代們那裡根本就不是什麼多大的秘密,此時柳簾過來不過是想要將自己跟鳳樓之間的戰爭來個惡化罷了。
“好處。”陳傾語也不是什麼傻子,也不是什麼老好人,既然柳簾提出了要求,那麼陳傾語收取些利息也是應該的,是以陳傾語微微擡着頭,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問道。
“柳家。”不是柳簾,不是嫡系,而是一整個柳家,陳傾語的眼神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了下去,臉上閃着一絲不信。
“你能夠代表整個柳家麼?”陳傾語的話讓柳簾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意,手裡在胸口那裡摸了一下,最後咬了咬牙,將胸口裡面的東西給掏了出來,是一個類似徽章的東西,陳傾語的眼神一亮,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族長之印了吧。
“這是柳家的族長之印。是我孃親在我定親之後給我的,現在我用這枚族長之印向你宣誓,若是你能將秋娘給救出來。整個柳家便都是大公主手底下的兵。
“若沒有救出來是不是這個所謂的兵只有你一個?”陳傾語有些氣急的笑了出來,原本自己答應秋娘跟柳簾的時候便以爲柳簾代表的是嫡系。可是現在看來,什麼嫡系,只是代表自己一個人的柳簾竟然還真的在自己這裡走了過過場,自己甚至還將一部分的事情告訴了她,自己簡直就是被當做小丑一般被人給欺騙了。
“整個柳家。”柳簾下意識的拒絕回答陳傾語的問題,只是將那枚印章給往前推了一推,上面的家族徽章耀眼的可怕。陳傾語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最後還是敗在了自己想要早日擺脫大公主給的那些個東西的想法之下。
“若是如此,我便答應你的請求,不過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既然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是鳳樓,那麼有一個人我想還是你去幫我對付的比較好。”陳傾語的嘴角微微翹起,之前的自己或許有留下墨染自己對付的想法,可是現在自己可是答應了什麼不得了的請求,若還是這樣子放過眼前的女子。自己好像有點真的太虧了。
“什麼?”柳簾看着隨着阿九慢慢走過來的男子,有些後悔自己剛纔答應的那麼快,若是往常,柳簾或許直接便走了,看都不看這個男子一眼。可是眼下自己可是答應了陳傾語要好好的從這個男子的嘴裡掏出些東西來,是以只能一臉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是墨染麼?”
“是的,柳小姐。”墨染看着柳簾,嘴角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頭刻意的彎的很大,讓自己的脖子能夠被眼前的女子一眼看個遍,聽着前面柳簾好像稍稍失了分寸的呼吸聲,墨染的笑容越發大了起來。
“陳傾語將你已經給了我,這便跟我走吧。”聽到柳簾的話,墨染下意識的愣了一下,眼神中有些躲閃不及的地方被柳簾看了個遍,怪不得陳傾語剛纔說起墨染的時候眼神是那個樣子的,這個男子還真是別人派過來的探子,就是陳傾語一個勁的不說到底是誰派過來的,還真是讓自己猴急呢,不知道會不會是那個有些假斯文的顧文呢?
“是的,柳小姐,不過主子對我可是很好的,若是這就走的話,還是有些忘本了,不如等我先去陳夫人那裡行個禮再回來不知道可不可以?”墨染的聲音輕微而又帶着一絲淡淡的誘惑,柳簾站得筆直的看着眼前男子的種種作態,偏過了臉衝着邊上一臉的反嘔。
“還真是個可人的傢伙呢。”柳簾偏過臉來,看着墨染笑着說道。
墨染聽到柳簾帶着些憐惜的聲音,嘴角不由的泛起了一絲笑容,身姿還是如此的美好,衝着柳簾行了個禮,便向着身後走去。
“這是?”看到墨染那有些做作的樣子,陳傾語敏銳的發現此時的墨染跟之前的樣子根本就不一樣,若說剛纔見到的墨染還有些忐忑的話,此時的墨染就好像是一隻孔雀一般,不斷的向着外界吐露着自己的高傲與美麗。
“陳夫人。”墨染強行掩飾住自己臉上的得意之色,衝着陳傾語笑了笑。
“你去了柳家只要好好的便行了。”陳傾語也不想跟這個墨染再說些什麼,這個人自己已經交給了柳簾了,自己也沒有什麼必要再跟墨染說些什麼了,便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不再說話了。
“好的。”墨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陳傾語不過是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轉身走掉的樣子,心裡面恨極了,整個人的臉都有些變形,自己不過是因爲顧文說的自己跟趙雯有些相像自己纔會來到這裡,想着若是能夠將顧文的事情辦成,再在陳家撈上一個夫侍做做也是好的,可是現在這個樣子,這個陳傾語分明就是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甚至還是這麼一副巴不得自己現在就走的樣子,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走吧。”柳簾一臉彆扭的出現在了墨染的身邊,看着墨染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去的表情,語氣裡面也少了剛纔的溫柔,滿滿的都是厭惡。
墨染下意識的露出一個訓練好的誘惑表情,可是柳簾的神色卻沒有分毫的改變,心下一急。下意識的就抱住了柳簾:“柳小姐?”
身邊的僕從都一臉驚訝的看着墨染的行爲,若是別人也就罷了,怎麼就抱住了整個陳家都知道喜歡女子的柳小姐。不知道這個墨染又會是個什麼結果?
“你乖就好了。”柳簾強忍住推開墨染的衝動,將墨染攬得緊緊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只要知道以後你的主子是我便罷了。”
柳簾的話分明就暗含了無數玄機,可是在墨染的心裡面,柳簾剛纔的那絲厭惡只是自己看錯了罷了,現在聽到的纔是柳簾的真心話,不由的心裡更加開心了起來。
“我這就回去了。”柳簾恨恨的看着陳傾語,自己不過是擺了陳傾語一道。這個傢伙竟然直接給了自己一刀,現在這個樣子,哪裡是好的?若是被秋娘看到了,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呢。還真是給了自己一個燙手的燒餅。
第二日,陳傾語還沒有起牀就被外面的驚呼聲給弄醒了,醒過來的陳傾語看着一臉急切的阿九,心裡面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看着阿九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張開了嘴。陳傾語現行一步堵住了阿九的話頭。
“是不是什麼不好的消息?”阿九搖了搖頭,臉上慢慢的生出一絲笑容。
“那邊說吧。”阿九這才張開了嘴,噼裡啪啦的說了好多,“夫人,你是不知道柳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說昨日那個墨染本來就是顧文爲了探取他人情報才培養出來的探子,這次去了柳家,可是將柳家給鬧了個底朝天。”
卻原來,墨染的樣子柳簾是知道的,而且依着柳簾喜歡秋娘的勁頭,也不會真的就跟墨染在一起,可是柳崇光卻不知道,並且因爲在數上面有很高造詣的柳崇光其實是個有些情商不足的傢伙,被墨染這麼一勾引,竟是直接就上鉤了,還上的毫無愧疚之感,將墨染當做個寶貝一般,供在了家裡面,還讓柳簾喚墨染爲爹爹。
陳傾語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後怕的表情,那個男子還真是可怕,不過是一個晚上,竟然讓整個柳家亂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柳簾現在是個什麼樣子。
“你是顧文的人?”柳簾看着有恃無恐的墨染,輕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輕的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罷了。
墨染整張臉變得蒼白,有些恐懼的看着柳簾,下意識的就往後面退了一步。
“簾兒,你怎麼對你的小爹爹?”柳崇光有些心疼的看着墨染蒼白的臉龐,原本紅潤細膩的臉龐現在竟然稍稍有了些蒼白,這樣子的墨染讓柳崇光的心狠狠的一顫,也不顧柳簾就在身邊,竟是直接親了上去。
“孃親!”柳簾一個大喝,柳崇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什麼,有些踉蹌的往後面退了兩步,自己剛纔下意識的便以爲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面,竟是當着自己女兒的面跟墨染做出了這種事情,看着墨染臉上飛出的紅暈,柳崇光一把抱住了墨染,輕聲哄了起來。
“孃親!”柳簾看着眼前這一幕,自覺刺眼的可怕,看着墨染在柳崇光的身後面對着自己微笑的樣子,最後還是爆發了,衝着柳崇光大喊了一聲,“孃親,這人分明就是我帶回來的,現在你是想要跟自己的女兒搶男人麼?”
“是。”柳崇光此時根本沒有什麼精力跟柳簾說些什麼,只是攬着墨染的腰間就要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孃親,你真的要這麼做麼?”柳簾看着好本事的墨染,冷冷的衝着柳崇光說道。
“我是你的娘,做什麼事情哪裡有必要跟你彙報,再說了,你不是不喜歡染兒麼?既然如此,將染兒交給我不是很好?”墨染一回到柳家就知道柳簾將自己要過來根本就不是看上了自己的相貌,甚至這個柳簾愛着的根本就不是男子,若是自己想要在柳家過得好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攀上身邊的這個老女人,也是個有才氣的老女人。
“他根本不是什麼我帶回來的人。”柳簾跟柳崇光語氣中的理所當然給弄得氣的半死,沒有聽過自己的女兒房裡面的人自己的孃親還要搭上一腳的,“你懷裡面的人可是顧文的人,不知道你對這個名字有沒有什麼印象?”
“顧文?”柳崇光忽略了懷裡麪人一瞬間的僵硬,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想着這個名字自己到底在哪裡聽到過,腦子裡面飛快的閃過了一些片段,下一秒柳崇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懷裡面的男子,“鳳樓?”
墨染一下子捂住了柳崇光的嘴,一臉落寞的樣子:“難道只因爲我曾經在鳳樓待過就要這樣子的否定我?鳳樓不是也有些好人的麼?就像是原本的秋娘姐姐還有花娘姐姐。”
聽到墨染竟然將秋娘跟花娘相提並論,柳簾的臉上立馬露出了一絲惱色,可是看着柳崇光竟然隨着墨染的話在微微點頭的時候,柳簾心裡面的怒火直接給噴了出來:“孃親!這個人分明就是久在情場的人,看着那個動作,若不是服侍了很多人,哪裡會有現在的樣子,孃親,你可千萬不能被眼前這個人給騙了啊。”
“他不是。”柳崇光原本還有懷疑的神色在柳簾說完最後一句話時變成了篤定,抱着墨染慢慢的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孃親!”柳簾最後還是沒有攔住柳崇光,看着墨染回頭衝自己微笑的樣子,柳簾有些氣弱的站在了原地,自己可是答應了要將墨染給審問一遍的,可是看着眼下的樣子,自己的孃親給墨染審問一遍還差不多,“跟着夫人。”
“這是秋娘給我的信?”看着手裡面的那張薄薄的紙,柳簾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看到上面的字時,柳簾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我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要娶那個勞什子的宇文柔的,更不要說什麼定親了,若不是孃親私下的決定,自己根本不會跟宇文柔定親的,自己的心意這麼明顯,怎麼可以這樣子完全將我的心意都給抹殺了呢?”信不長,可是裡面的內容卻讓柳簾眼裡滿滿的都是淚水,眼神裡面閃過一絲鬱悶,“到底是誰將自己跟宇文柔結親的事情給傳出去的?甚至還說是確認?”
“是夫人的新夫侍。”下人的話讓柳簾的心更是鬱悶,那個男子在柳崇光身邊僅僅一個晚上,竟然就變成了孃親的夫侍,這便罷了,竟然還從柳崇光那裡得到了消息,還確認,怪不得秋娘這段日子都躲着自己,怕是真的以爲自己跟宇文柔訂了親,現在還收到了確認的消息,自己現在更是難將秋娘給接出來,一頭亂麻的柳簾最後也只好找那個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所以現在是想要我幫忙將秋娘弄出來還是將墨染給接回來?”陳傾語一看到柳簾的信,心裡下意識的舒了一下,若是當初是自己將墨染給留了下來,想來今日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最好是將墨染給接到貴府上面。”柳簾的心腹此時也是有些汗顏,自己剛纔也是爲了新夫侍的好顏色而稍稍失了神,甚至還將這句話給改了,變成了將新夫侍給送回來,不過想來這一句話是沒有什麼緊要的吧。
“接回來?”陳傾語複述了一遍,最後砸吧了一下嘴,一臉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個所謂的墨染,肯定不會只有這麼一點本事,昨日見到的可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想來本事也不差,自己倒是越來越想要看到顧文看到自己見招拆招之後的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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