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營地,外圍守衛一見他們這副殘兵敗將的模樣,頓時驚住。
迅速將四皇子送回營帳,其中兩名護衛前去向蕭將軍稟報,皇帝那邊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流雲與青寶徑直轉身離開。走出營地,青寶扯了扯流雲的衣袖,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把那隻老虎的屍體搬回來?”
流雲瞟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只是在想啊,老虎誒,這麼難遇到的動物遇到了,並且還被你斬殺了,不過這畜生竟敢傷害四皇子,他們難道不把它弄回來鞭屍麼!”
“你說的有理,要是感興趣,到時候去瞧瞧就知道了。”
“說的也對。我們現在去哪兒?”經過這麼一折騰,青寶也沒了與流雲比試的心思,隨口問道。
流雲看着靳山的方向,語氣冰涼:“去找王爺,這靳山果然險惡,恐怕還有不少的危機等着咱們。”
青寶聰慧,流雲只是一點,她便立即明白過來,只怕那老虎不是容景自己招惹出來,而有人故意的,若不是恰巧遇到流雲,他們就會喪命於虎口之下。蓄意謀害皇子,有這個膽子的人,不簡單吶。
“那走吧。”剛走出營地,他們的馬便被牽了過來,兩人同時坐上馬背,朝着靳山的方向飛奔而去。
……
‘咻’!長箭飛射而出,遠處有動物應聲倒下。跟在容琛身後的護衛立即喝彩叫好。有人跑上前去,將射中的動物撿了回來。
“好箭術!”一聲讚揚突然從右側傳來,容琛側頭去看。瞧見蕭靜一身馬裝,雙手握着繮繩,端坐與馬車之上,駿馬緩緩踱着步子朝他走來。穿着這身衣服的蕭靜英姿颯爽,整個人看上去英氣勃勃,雖然身爲女子,卻很有幾分蕭大將軍的風範。
容琛淡淡的看向她身後的護衛:“端陽王妃的收穫亦是不少。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容王說笑了,蕭靜這些入不得眼。”蕭靜謙虛的笑了笑。
遠處又傳來馬蹄聲。兩人移過視線,不多時,就見流雲與青寶二人策馬而來。一直來到近前,流雲才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容琛面前,容琛彎腰,聽得流雲的話,面色平靜,並無多少表情。
“那今日便到此結束吧,咱們回去。”容琛吩咐了句,隨後看向蕭靜:“容琛有事要先行返回營地,端陽王妃是要一同返回還是繼續?”
“我暫時不回去。”
聽得這個回答,容琛意味深沉的叮囑了句:“靳山自古險惡。裡面危險重重,端陽王妃小心些。”
“多謝容王提醒。”蕭靜雙眸明亮,盯着容琛回答道。
蕭靜策馬掉頭。繼續朝着山林深處而去,容琛幾人留在原地,待得她遠去之後,纔開口道:“容景沒事吧?”
“四皇子受了些驚嚇,並無大礙。王爺,此地危險。咱們先回去吧。”流雲翻身上馬,來到容琛身旁。容琛看了眼山林深處。點頭,同時道:“雪歌與安然應該並未進入靳山,你去尋找她們。”
“是。”
流雲獨自一人先行離去,青寶守在容琛身邊,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啓程離開靳山,速度並不快,以免引起旁人的疑心。他們所處的位置較爲隱秘,四周生長着雜草,若是有人隱蔽其中,很難被發現。那些護衛並不知道發生何事,雖然是來保護容王的,但心底卻覺得皇帝前來此地狩獵,守衛森嚴,外人根本無法進入,也不敢進入。
青寶牢牢的跟在容琛身旁,容琛之所以派流雲前去找雪歌,爲的就是絕對保證她的安全,他自己處於靳山險境之中,更容易成爲目標。青寶知道容琛的心思,他是不想讓雪歌受到一絲傷害,所以她更加要保護容琛。
就在她警惕打量四周的時候,一處草叢中突然飛出一支長箭。“保護容王。”嬌喝一聲,青寶飛快的拔出劍,將那支朝着容琛而來的抵擋下來。這劍是流雲的,他走前將它留給了自己。
容琛臉色微變:“青寶小心。”
突然遇襲,訓練有素的護衛立即將容琛護在其中,青寶擋下一支長箭後,更多的箭從遠處射出,射箭之人隱藏得極其嚴密,根本讓人無法看清,不過通過這些箭的數量就能分辨,人數定然不少。
“保護容王離開,晚些我自會跟上來。”
護衛們猶豫,他們纔是守衛容王的力量,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容王,但青寶畢竟是個女孩子,他們亦不能棄她於不顧,幾人聯手擋下箭雨,爲首之人下令:“留下四人斷後,餘下六人跟我一起護送容王離開。”
“遵命。”
命令一下,護衛立即留下四人,與青寶一同抵擋攻擊,其他人迅速護着容琛飛速離去。待得容琛離開視線,攻勢突然變小,熙熙攘攘的幾根長箭射來,護衛們輕易的將其抵擋,擋住長箭的護衛大大鬆了口氣,可青寶臉色卻突然劇變:“不好,調虎離山。”
一想到此處,青寶立即調轉馬頭,朝着容琛離開的方向追去:“快追上去。”
容琛一行撤退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出了靳山,卻又一次遇到襲擊,那些人始終沒有現身,只是隱藏在暗處不斷的釋放暗箭,正因如此,才更加讓人難以防範,這些護衛並無青寶那般敏銳的感知力,直到箭雨出現在眼前才反應過來,抵擋不及的結果就是損傷了兩名護衛。
餘下五人組成一道人牆,將容琛擋在身後:“容王快走。”
容琛臉色陰沉得可怕,看着那些長箭竟是朝着他們的坐騎而去,受傷疼痛的馬匹躁動嘶鳴,一人被摔下馬去。
終於,容琛馭馬朝着靳山外圍奔去,身後是護衛們用身體爲他換來的一片安寧之地。待得青寶幾人趕來,看到的就是插了滿地的長箭,還有護衛們的屍體,其中兩人受了重傷,靠着一棵大樹劇烈的喘息,口中不斷有鮮血涌出。
“容王呢?”青寶下馬,急忙跑上前去,抓着那人問道。
受了重傷的護衛已經沒有力氣說話,費力的擡起右手,指着一個方向。青寶立即上馬追趕上去。
將身下黑馬的速度催動到極致,不多時,在即將到達靳山出口的地方,青寶終於看到了容琛的背影,那人沒有受傷,青寶微微放心。
就在她再次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去的時候,視線的邊角處突然瞥見一抹銀光,徑直朝着容琛背後而去的,她頓時一驚,大喊一聲:“容王小心。”
長箭速度極快,容琛根本躲閃不及,在出聲的同時,青寶就一躍而起,腳尖點在馬背之上,接着藉助幾棵大樹,施展輕功來到容琛身後。長箭沒有射中容琛,而是被她擋了下來,劇痛襲遍全身,她的身體從半空中落下。
容琛聽見青寶的聲音就立即回頭,正好看見青寶施展輕功趕來,同時也看見那支已經到他身前的長箭。但是下一刻,青寶嬌小的身體擋在他的身前,長箭沒入她的身體,發出輕微聲響。
青寶落在草地之上,強忍着疼痛,看着下馬的容琛:“容王快走,離開這裡。”羽箭穿透她的左肩,最初她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像碎裂一般疼痛,但是很快,她就感覺不到疼痛了。
容琛翻身下馬,目光陰沉的看了眼長箭射來的方向,一招失敗,再沒有動靜,本來會讓他斃命的攻擊,被青寶擋了下來。來到她身旁蹲下身子,青寶已經緊閉着雙眸,昏迷過去,臉上盡是冷汗,容琛視線一掃,立即凝注目光。
長箭穿透的地方,竟是一片黑色,流出的血液也是暗黑色。
有毒!
這時,那四名護衛才匆匆趕上來,看着容王抱起青寶,帶着她翻上馬,飛快的朝着營地奔去。一進入營地,匆匆迎上來的守衛就被容琛的聲音嚇到:“快叫御醫。”
他一路騎着馬來到營帳之外,這才勒住繮繩,將青寶抱入營帳,放在榻上,憤怒的聲音不斷傳出:“快去叫御醫,本王要立刻看到他們。”
所有人被容琛的怒氣嚇到,他們從未見容琛發過這麼大的火。
御醫們匆匆趕到,容琛冷着臉讓他們給青寶檢查,箭尖上淬着毒,顯然是要取他的性命,既然是要取他性命,定然是足以斃命的劇毒,青寶的呼吸已經極其微弱,長箭還留在她的體內,御醫們臉色沉重。
看着已經劇毒侵蝕得腐爛變黑的傷口,冷汗淋漓,匆匆忙碌起來,派人趕緊去取‘解毒藥’來。
狩獵時總會有受傷之事出事,每次御醫跟着前來,治療的都是一些被動物咬傷的情形,從未遇到過被箭射中,並且還是淬了毒的箭。
雪歌與陸安然兩人並未走遠,就在靳山外的一處山坡上坐着,流雲很快就尋到她們,聽過流雲的話,雪歌與陸安然不再逗留,三人立即返回。他們行走的這條路很空曠,敵人根本無法埋伏,一路順利的回到營地,還未走近,就發覺營地之中氣氛有些異樣。
雪歌看着忙碌的護衛們,心中有些不安,遠處傳來交談的聲音,她只聽得‘容王好像受傷了’幾字,臉色頓時變了,立即跑回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