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東南的途中,途徑麒麟幫的領地,爲了避免橫生枝節,雪歌作爲誘餌先行探路,按照她原本的想法,是藉此機會多打探一些麒麟幫的消息,卻不料小覷了他們對美麗女子的垂涎程度,四個高手護衛沒有任何預兆的拔劍出手,場面一時亂作一團。
數十個麒麟幫的人很快就被雪歌身邊的護衛打倒在地,慘叫不斷。因爲早就考慮到了這一方面的因素,雪歌已經吩咐過他們,若是雙方動手,己方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不得下殺手,儘管他們不知道雪歌爲何這樣做,卻還是嚴格按照她的命令行事。
事已至此,雪歌無法再將戲演下去。只得出了馬車,看着躺了一地的人,目光有些好奇的尋找着先前那個說話結巴的男人,很快就被他找到。
那人躺在遠處大叫,雪歌之所以能夠認出他來,主要是因爲他的叫聲也是很獨特……
“啊……啊啊啊……好好痛……”爭鬥之中,那人被護衛打了兩掌,此時正抱着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打滾,本來痛得呲牙咧嘴,在雪歌出了馬車的那個瞬間,頓時被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精緻絕色的容顏,遺世獨立的清冷氣質,一身雪白的狐裘,漆黑長髮隨意束在腦後,只是這簡單的一眼,那些男人的魂兒就被雪歌勾了去,一時間都忘記了叫痛。
場面已經至此,雪歌只好打消了更多的念頭,淡淡的掃視了一圈衆人,淡淡的道:“你們都走吧。”
所有人都懷疑自己聽錯了,讓他們走?見他們愣着,雪歌又重複了一次,那些人才飛快的爬起來,扶起那個口齒不清的男子迅速離開。直到跑了很遠,那人都還頻頻的回頭看向雪歌的方向。直到所有人離開,雪歌這才收起笑容,吩咐道:“給後面的人傳消息,立即通過這片山林,直接進入東南邊境。”
“是。”
如雪歌所料,麒麟幫的人離開就沒再回來,他們則是迅速的離開了這裡。
一羣人攙扶着跌跌撞撞的跑回了麒麟幫,前來迎接的人見衆人身上傷痕累累,狼狽不堪,頓時睜大了眼睛看着十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們乃是十里八方最殘暴的山匪,惡魔的名聲更是在外,來往商隊大多都學得聰明瞭不少,見到他們出現也會主動奉上金銀財寶,買得安生。
早就過慣了橫行無忌生活的山匪們何時受過這樣的打擊,還不等他們說話就紛紛操起了兵器朝着山下去,揚言要爲他們報仇。
“站住。”一聲大喝從剛回來的人中傳出來,所有人都立即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那人,聲勢頓時就弱了下來:“幫主,咱們兄弟不能讓你白受欺負啊。”
“都給老子滾回去,沒你們事兒。”說完這話,那人捂着自己的手臂繼續咧嘴慘叫着一步一步朝山寨裡走去。衆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和好奇,幫主可是有仇必報的人啊,怎麼今日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這樣想着,他們就想要抓着一些今日一起下山的兄弟問問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進入東南之後的行程很是順利,一路再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青寶也回到了馬車中,寸步不離的守在雪歌身邊。
“小姐,你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我想想啊。”青寶坐在雪歌的對面,馬車行駛在官道上沒有絲毫顛簸,雪歌安然無恙的歸來她心中自然是很激動的,同時又有許多話想說,卻又忍着沒說,這會兒終於是忍不住了。
舒適的靠着軟墊,雪歌放下手中正在看的典籍,不解的看了青寶一眼。
後者被她這目光看的越加忍不住,立即變成了話嘮:“你想啊,將軍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護好你,不能讓你受一點傷害,可是你呢,這麼危險的舉動說做就做,還用身份壓我,不讓我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你說說看,若是你出了事兒,我怎麼跟將軍交代。”
兩人雖說是主僕關係,但是雪歌身邊除了月慕寒,也就青寶這一個親近的人,所以從來沒有身份顧忌,兩人就像姐妹一般相處,青寶說話自然也是直來直往,聽得雪歌愣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不由得看着青寶,不滿道:“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他的。”
她怎麼覺得青寶都快變成月慕寒的手下了。
聽到這話,青寶立即傻了,趕緊跟雪歌解釋:“將軍是爲你好,這世上再也沒人比將軍更在乎你了。我聽他的自然也是沒錯。”
提起月慕寒,雪歌的臉上頓時有笑意,也不與她計較:“我這不是沒事麼。”
青寶的功夫並算不得上乘,卻勝在能夠出其不意,關鍵時刻能夠護得雪歌周全。正是出於此考慮,月慕寒才放心的讓她跟着雪歌。
縱然這一路順暢,看到東南國皇都也是一個月之後了,此時鏡月國與天狼部落的戰爭也正式拉開了帷幕,雪歌知道,這場和談必須成功,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
皇都之外,一隊人馬等候多時,飄揚的旗幟上飛舞着一個黑色的‘容’字。
青寶坐不住的掀起車簾四處打量,視線最後落在了那隻在風中不斷飛舞的旗幟上,看了會兒才收回目光,衝雪歌道:“前來迎接的人乃是東南直系人物,按照公主你的身份來說,應該會是某一位王爺。”
聽了她的分析,靠着馬車閉目養神的雪歌問道:“你怎麼知道?”
“若是大臣前來迎接襯不起公主的身份,鏡月雖是疲憊之師,但是東南也未必敢繼續打仗,所以他們也要表現出一定的誠意來,前來的官員職位必定不會太低。最主要的是,他們打着一面旗幟,上面寫的是東南皇室的姓,除非是王爺前來,其他人誰敢這麼大膽?”青寶如實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跟着雪歌五年,有個這麼聰明的主子,她自然也學會了很多東西。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就猜測到了很多方面。
雪歌睜開了微閉的雙眸,美眸中蘊含着些許讚賞,淡淡問道:“你再說說看,此次前來的是哪一位王爺?”
聽雪歌這話,顯然是認同了自己的觀點,不由得有些欣喜,看來自己猜測的方向沒錯。前來迎接的的確是東南皇室中人。根據目前得到的信息,她暫時只能想到這麼多。
東南皇室脈系龐大,光是皇子封王的就好幾個,她是怎麼也猜不到的,便選擇了放棄,好奇的盯着雪歌道:“莫非公主已經知道了來人的身份?”
清淺的笑容漸漸在她臉上綻放,絕麗的容顏傾落風華,聲音中帶着些許笑意:“若是我沒猜錯的話,此次主掌和談事宜的應該是東南國的容王。”
“何以見得?”
“很久之前就聽聞容王年輕有爲,乃是東南皇帝跟前的大紅人,傳聞此人年紀輕輕,卻是通天文,曉地理,確實是一大人才哪。”雪歌言辭之中有着明顯的讚賞之意,聽得青寶頭昏眼花,卻沒能理解她的意思:“就因爲他聰明,所以就派他來接你?”說完還扯了扯自己的頭髮,不解的想着,這中間好像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雪歌臉上的笑意很淺,雖然欣賞容琛,卻感覺很是棘手。
若是與他打交道,那麼此次鏡月需要付出的東西,恐怕更多……
誒。單是想想就有些頭疼,最不想遇到的人,卻是最先遇到。雪歌心中雖然有些顧慮,臉色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沒有與青寶做更多的解釋,隊伍就已經來到了皇都跟前。
一個穿着禁軍服飾的侍衛御馬而來,停在雪歌的隊伍之前,看着衆人,朗聲道:“在下乃是皇都禁軍首領,跟隨容王前來迎接鏡月雪歌公主,不知公主可在?”
雪歌的隊伍早在之前就換回了鏡月國的服飾,精兵訓練有素,即使連日奔波,卻沒有顯露任何疲憊之色,看得那禁軍統領暗暗點頭。聽得這話,雪歌方纔起身,在青寶的攙扶下出了馬車,看着騎坐在馬背上的男子,點頭致意,答道:“雪歌前來打擾,勞煩將軍了。”
簡單的一句回答,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那人看見雪歌,愣了一下神,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恭敬的行禮之後飛快的回身去向容琛稟報,雪歌的隊伍則是放慢了速度緩緩前行,皇都宏偉的城門已然在望。
見到容琛時,他騎坐在一匹黑色的駿馬背上,穿着華貴的王爺服飾。
雪歌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見到容琛所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會是“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此事後來想起來也讓她懊惱了許久,這句話實在是太過俗套,若是時光再次回到那個時候,雪歌想,自己還是會問那麼一句。
看見容琛的第一眼,雪歌就被驚豔到了。
對,就是驚豔,本就長得絕美的她,被一個男人的容貌驚豔到了。如果說月慕寒像是一把打磨鋒利的寶劍,那麼容琛就絕對是一塊通透溫潤的美玉。
容琛臉上始終掛着溫潤的笑,整個人極具親和力,讓人生不出拒絕他的心來。聽到雪歌的話,顯然也是一愣,旋即開始了沉思,見他這表情,雪歌搖了搖頭,有些歉意的笑道:“抱歉,許是雪歌記錯了。”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