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問容巖借來兩件衣裳。
到了夜裡,雪歌說要出門去遊玩,容琛攔住她,擋在她身前,指着包裹問道:“出去玩還帶包裹?該不是想潛逃吧。”
潛逃?這是什麼話!雪歌睨他一眼,瞧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正在思索改如何找個藉口隱瞞過去,誰知容琛又道:“聽說你想去伊春舫?”
正要說話的雪歌頓了一下,臉上的糾結表情也凝固住,盯着容琛,再看看從他身後不遠處走出來的容巖,立即用眼神抗議——不是說絕對不會說出去麼!
容巖無奈的擡手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這事真怪不着容巖,主要是因爲雪歌的動作太大,從容巖住處拿了兩件男裝回去,只交代了他一人瞞着容琛,這府中的其他下人,隨便一問就知道了,再與容巖說,他自然不會再隱瞞。
說來說去,就是怎麼都瞞不過他。
“是啦是啦,那我從來沒去過青樓嗎想去瞧瞧,還有啊,那些舫船真的是好漂亮啊,我們鏡月很少能見到的,這樣一來,就更想去看看了,夜裡一定很美。”雪歌一臉嚮往,容琛無奈,她這般欣喜誇讚的話語,竟然說的是一座青樓。
這也是……
“快去換衣服。”容琛打斷她的話,將她朝屋裡推去。
“誒?”雪歌沒反應過來,然後就看見容琛也走了進來,將男裝從包裹中拿出抖開,竟是要幫她穿戴。
“你不生氣?”其實是雪歌自己想太多,她就算去了青樓,一個女子能對另一個女子做什麼?他怎會生氣。只是怨她不與自己說罷了。
換好衣服,對着銅鏡,將頭髮放下,然後用玉冠束了起來,再洗漱一下,一張絕色妖孽到極致的臉呈現出來。這張臉很容易讓人看出她是女子之身,不過那種地方嘛。只要多給些銀子。倒也不是真的不能進。
整裝完畢,走出房間,發現青寶也換好衣服。容巖的衣服穿在她嬌小的身上顯得有些大,兩人與容琛站在一起,直接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在兩人常年習武,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只要不說話,又是夜裡。旁人不注意看,倒也不太能分辨出來。
這一來,準備出府時,容巖跟了上來。雪歌驚訝:“你也去?”
容琛已經要跟去,容巖再跟來,她們兩人還怎麼逛青樓?
不過這種情況也容不得她反駁。只能乖乖就範,一路出了王府。不知爲何,容巖臉上笑意不斷。
“你總笑什麼?”雪歌問。
容巖一邊走,側頭看了眼雪歌,道:“嫂子穿這身衣服挺合適的,很俊,估計進了伊春舫,能獲得不少姑娘的芳心。”
這是取笑,一定是取笑!
雪歌決定不理會他。
四人走在街道上,惹來不少人側目與竊竊私語,尤其是那些妙齡女子,更是駐足觀望,甚至臉紅的都有。
也是,這樣四個風格不同的‘男子’同時出現,不知牽動了多少女子的芳心。
穿越一條街道,直到快要到達伊春舫時,一個少女突然跑到幾人身前,臉紅得猶如一隻蘋果,在彩色燈光照耀下顯得有幾分嬌豔,她的目光一直盯着雪歌看,雪歌被她看的有些窘迫,正要開口詢問,誰知那女子將一個東西送入雪歌懷中,然後捂着臉跑開了。
那東西幾乎是用丟的,正好落在雪歌手中。
拿着那東西一看,竟然是一隻繡着精緻鴛鴦的香袋,然後愣住,這是……
容巖笑意更甚,頗有意味的解釋道:“泗水城民風開放,男子女子在路上瞧見心儀之人,都會贈送一些物品以表愛慕,裡面會寫着自己的住址,收禮之人若是有心,可在三日之日上門去回禮,泗水城裡的許多姻緣都是這樣來的,這也算是一種特色了。”
聽過這話,雪歌恍然大悟,想着泗水城的特色都是些有趣的事物。
一擡頭,瞧見容琛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雪歌偷偷發笑,沒想到自己扮成男裝,竟被人家姑娘給相中了,還送了香袋給自己,打開一看,裡面果然藏着一張紙條,寫着一個她沒聽過的地址,想來這姑娘也跟了不少路程了,才能寫下個地址,鼓起勇氣上前來給自己。
只可惜,自己無法迴應啊。
見她一臉可惜之意,容琛終於開口:“怎麼,捨不得?”
這話怎麼帶着這麼濃的酸味兒呢。容巖壓抑着笑聲,快步朝着伊春舫走去,青寶明智的跟了上去,留下兩人在後。
容琛放慢腳步,從她手中拿過那隻香袋,雪歌倒也由着他去,心中美滋滋的,兩人走了段路,終於來到伊春舫前,雪歌正要邁上舫船,聽得一聲輕微的聲響,好像什麼東西掉入水中一樣。
側頭看去,容琛手上的香袋已經消失了蹤影。雪歌無奈的看着他,沒有說話,容琛像個沒事人似的走上舫船,然後停步等她。
快步跟了上去,還未走進裡面,就被各種彩色的船燈晃花了眼,同時聽見裡面的喧鬧聲。容巖與青寶早已不見人影,兩人走入舫船中,立即有一股香味撲鼻而來,下一刻,兩名穿着風涼的女子分別靠入兩人懷中。
容琛不動聲色的側了側身,那女子連他的衣角都沒沾着。
雪歌這邊的反應就慢了些,幾乎還沒看清,就只覺得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轉眼看去,是一個美貌如花,眼帶媚意的女子。
“兩位公子,不喜歡我們二人麼?”
容琛容貌俊朗,整個人透着儒雅清淡的氣息,雪歌容貌看上去雖柔媚幾分,但也頗有幾分俊俏,這樣的兩人,自然是最受衆人鍾愛的類型。
四下掃了眼,雪歌就拉扯了下容琛的衣袖,讓過那兩個裝扮美豔的女子,朝着一個方向走去,容巖和青寶已經坐在那裡,奇怪的是,兩人身側並無人相伴。
這在任何青樓中都是奇怪的現象,看着四周那些左擁右抱,玩的不亦樂乎的男人們,雪歌覺得很是有趣,不過轉念一想,這裡面不少男人應該都是有家室的,將妻兒拋在家中,自己跑來尋歡作樂,這種做法,也是要不得的。
雪歌和容琛也走過去坐下,四人一湊在一起,遠處那些伊春舫的姑娘立即想過來。
幾人面前的桌上放着不少酒水,容琛和容巖卻都沒喝,青寶好奇的想嘗一口,被容巖阻攔:“這種地方的茶水和酒裡一般都會放些催情藥物,不要喝。”
一聽這話,青寶的手頓時抖了一下。
就在幾人說話間,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走了上來,直接在雪歌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笑顏如花:“幾位公子是沒瞧中這些姑娘麼?”
容巖點頭,頗有幾分模樣,衝那女人道:“這些庸脂俗粉,哪兒能入我們的眼,還不快去找幾個有姿色的來作陪。”
這番話語說得很是老道,雪歌聽得一愣一愣的,盯着容巖的眼神有些怪異,後者被看的發毛,也沒有做解釋,只聽得那女人道:“公子既然如此說了,那我自然要滿足公子的要求,請稍等片刻,姑娘很快就來,一定能入幾位公子的法眼。”
說完,那女人就扭着腰肢離開,看樣子好像是朝舫船的另一端去了。
這種舫船都極大,一邊是營業做生意的地方,另一邊則是住宿的地方,當然,在青樓中,也可以算所‘做生意’的地方。
不多時,幾位姑娘出現在他們面前。
這些女子姿色明顯比他們之前看到的那些要好,眉眼間帶着些許青澀,年紀看上去都不大,跟在女人身後有些瑟縮。
容巖眉頭不動聲色的蹙了下,然後笑道:“媽媽果然沒騙我,這幾個姑娘咱們都要了,讓她們留下陪酒。”
“好嘞。公子都發話了,你們還不快去。”前一句還笑着,看向那些姑娘時就嚴厲起來,雪歌發現幾個女孩子明顯抖了一下,然後開始朝他們身邊走來。
那女人還未離去,直到容巖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那女子:“我們很滿意,這裡不用伺候了,媽媽還是忙去吧。”
女人笑着接過銀子,看了眼幾個姑娘,後者匆匆爲他們倒酒,不敢與她對視。
看着這般情形,再看看容琛和容巖的表情,雪歌已經把事情猜了個大概,兩人在書房中談了一整日,想來正好和伊春舫有關,所以纔會跟着她們前來。
這麼說來,她們今日準備來這裡,也是誤打誤撞,否則的話,就應該是她們留在府中,這兩個來這裡了……
想到此處,雪歌就覺得有些不公平。正要與容琛說話,一個女子就直接坐在兩人中間,下一刻,女子柔弱無骨般的朝容琛身上靠去。雪歌條件反射般的抓住那女子的手臂,將她拉向自己,女子被嚇了一跳,有些驚慌。
“瞧你挺俊的,還是陪我吧。”雪歌壓着聲音說道,同時瞪了容琛一眼,意在警告,不許讓別的女人近身!
容琛忍着笑,端着杯清茶。
那女子聽見雪歌的話,怯怯的點了點頭,正要喂雪歌喝,又聽得她說道:“看你樣子好像不是很情願留在這裡……”
一聽這話,女子以爲自己做得不好,害怕被媽媽處罰,連連搖頭,竟然先喝下一口酒,準備用嘴去喂雪歌,這下直接輪到容琛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