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救我。”見容王目不斜視的繞過自己直接走到了雪歌的面前,容奇終於忍不住的大叫起來。雪歌饒有興致的看着容琛的表情,想要在他臉上看出不悅的表情來,注視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發現自己失敗了。
即使他看見了青寶的劍毫不客氣的搭在容奇脖子上,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直到聽到那聲呼喊,容琛才停住步子,緩緩回頭。來時他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瞭解了大概,心中懊惱至極,都是自己沒有安頓好,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令容奇破壞了自己的大計,聰明的他自然知道雪歌叫他來的意思。
“太子爺真是好興致,前來拜訪公主怎麼沒有叫上本王呢?”
雪歌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她倒是想要看看容琛會如何處理此事。以雪歌的聰慧怎麼猜不到這太子雖然有色心,卻還不至於傻到分不清對象的地步,否則如何能在太子之位坐得這麼久?
自從容琛離開之後,雪歌就讓青寶從園中侍候的侍女那裡得來了不少的消息,雖然算不得核心,卻正是雪歌想要的。太子容奇宮中侍妾不少,卻依然不斷的迎娶美貌的女子,還經常出入秦樓楚館這種地方,坊間關於太子的傳聞不少,容奇的名聲並算不得好。
但因其乃是皇后所出,是老皇帝的嫡長子,也並未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儘管壓力巨大,皇帝卻也沒有更換太子的想法。此次讓他跟隨容王一同參與和談之事,卻發生了此事。雖然這其中有雪歌的推波助瀾,最終結果卻是許多人都想看到的。
不難聽出,容琛語氣中蘊含了些許怒氣,神色淡淡,語氣卻不客氣。
“容王來得正好,一同喝杯茶如何?”雪歌好興致的爲容琛斟了杯茶,眼帶笑意,對容奇臉上的驚懼視而不見。
太子容奇的年紀比容王還要大幾歲,身份也比容琛尊貴,不知爲何,內心深處對容琛有着敬畏,好像他纔是那個能夠君臨天下的人。的確,容琛身上有種奇特的氣質,不管他出現在哪裡,衆人都會不由自主的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儘管他臉上的笑意再柔和,卻沒人敢輕易的得罪他。
兩人若無其事的對坐飲茶,容王擡頭盯着雪歌絕色的臉,微笑道:“這麼多人看着,容琛難免覺得有些不適應,不如讓他們先行退下,公主意下如何?”
“大家都退下。”雪歌一擡手,衝衆多護衛道。鏡月親兵一退,東南的士兵在容琛的眼神示意下也如潮水般退去,走時還不忘將那些屍體一併帶走,紫竹林中很快就只剩下四人。
容琛與雪歌相對而坐,青寶依舊用劍制着容奇,這場面看上去別提有多怪,沒有雪歌的命令,青寶自然不會放過容奇。後者臉色蒼白,脖子上因爲他先前亂動而劃出一道血痕,傷勢不重,卻將他嚇得七魂去了三魄,雙腿抖得如篩糠。青寶冰冷的眼神猶如看一件死物,他再也不敢亂動,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容琛。
誰知,容琛根本就沒關注過他一樣,自顧自的飲茶。儘管恐懼,看見容琛這副模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自己好歹是太子,是以後掌握整個東南國的人,區區一個容王竟然對自己不管不顧……
有些情緒,一旦起了苗頭,就再也壓制不住,越這樣想着,容奇心中就越來越多的猜測,最後得出一個結果,容琛身居高位,不再甘心做一個臣子,莫不是想要藉此機會除掉他?這樣一想,再看向容琛的目光就變得有些恐怖起來,那是一種怨恨的目光,青寶發現他的臉色不斷變換,最後這一眼怨毒卻是一閃而逝,然後又化作軟弱的求救。
心中一驚,暗歎道:果然如公主所說,東南太子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很多人都會被他的表面所矇蔽。
過了一會兒,雪歌不經意的側頭,正好瞧見青寶臉上怪異的神色,有些歉意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看我這腦子,竟將太子給忘記了。青寶,還不將太子爺放開。”
得令的青寶立即收回了長劍,兩人一眼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那道血痕,鮮紅的血液在金色衣領上繪成一朵血花,容琛瞳孔微微一縮,沒說話,倒是雪歌,急急的站起身:“青寶,你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讓太子受了傷,這可不是小事,還不趕緊帶太子去包紮。”
“是,公主。”
收到雪歌的一個眼神示意,青寶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當下對容奇也客氣了不少,將一得到自由就癱軟在地的容奇扶了起來,一步步朝着園中房間走去。於是,院落中只剩下兩人。
靜謐的紫竹林中只有枝葉交錯摩擦發出的細碎聲響,容琛緩緩的開口:“太子從小嬌生慣養,難免跋扈了些,本性卻是不壞,今日冒犯了公主,容琛代他向公主賠罪,還望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直到容奇離開後,容琛才流露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情緒,滿臉的歉意,高貴的頭顱微微低着,看向雪歌的目光也與之前不同,那雙猶如深邃寒泉的眸子帶着幾分懇求。容琛何時有過這種表情,雪歌卻榮幸的見到了。
“容王開口,雪歌自然不敢違背,只是……”慢悠悠的晃着茶杯,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只是雪歌沒想到,東南這樣的第一大國,未來的接班人竟然有如此特殊的嗜好,雪歌倒也是大開了眼界。”
雖然知道能夠成爲太子的人沒有哪個是庸才,他現在不出彩,只能說明他隱藏的深,這好色的外表下,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心?心中警惕,嘴上卻是毫不客氣,這事乃是她與容王談條件的資本,怎麼可能輕易鬆口。
聽聞此言,容琛微不可及的鬆了一口氣,道:“有時候親眼所見到的也未必屬實,親耳所聽也會出現誤差,只有用心去看,才能體會到事件最真實的本性。”
“哦?雪歌不解容王之意。”雪歌側頭瞧着容琛。
“公主冰雪聰明,自然不用容琛多言,爲了向公主賠罪,明日容琛親自帶公主四處遊覽一下東南風光,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雪歌笑得深沉,點了點頭:“如此,便勞煩容王了。”
容王看似無關緊要的幾句話,這事就算翻篇了。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計,容琛自是聰明,雪歌卻也不傻,這其中的奧妙自然是有兩人知曉。
房間中的氣氛就不如外面那般輕鬆,青寶毫不客氣的將藥粉灑在容奇的脖子上,疼得後者齜牙咧嘴,一張俊臉也變得扭曲,卻又顧忌青寶放在一旁的長劍,強忍着藥物的疼痛沒有開口。
“沒想到堂堂東南國的太子,竟然有偷看別人洗澡的癖好,這可真讓我大開了眼界。”青寶一邊爲他包紮,一邊開口揶揄道。聽得這話,太子之尊的容奇極度膨脹的尊嚴就立即讓他開口反駁:“本太子想要的女人,都逃不出我的掌心。”
一聽這話,青寶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頓時反彈,手上的力度不由得加重,容奇疼得抑制不住的一聲慘叫:“啊……”
“你的女人?公主的身份尊貴,就憑你也配?”若說雪歌的脾性是深藏不漏,控制自如,那麼青寶就是個完全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人,不論對方是誰,只要得罪了她,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會忍讓的。
容奇惱怒的擡頭瞪視青寶,後者揚起頭毫不示弱的瞪回去,眸中帶着深深的不屑,彷彿他這個太子身份在青寶眼中比垃圾還不如。
“你……”
“好了,傷口不深,死不了人,剩下的自己包紮,我要出去保護公主了,以免某些不長眼的人又生了邪念,生生的把脖子送到我劍下,那我可不會客氣的喲。”容奇剛要說話就被青寶打斷,清秀的臉頰上帶着挑釁的笑,拿着自己的劍就轉身出了房間,留下容奇在那兒怒目而視,臉色通紅,顯然是被氣的。
從出生開始,他就被冠上了太子的尊貴身份,走到哪裡都是衆星捧月的存在,可是今日在這裡,卻被一個小丫頭欺辱,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的,飛快的起身就跟着青寶走出了房間。
閒聊了一會兒的兩人聽見動靜,同時看向一個方向。只見青寶和容奇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見雪歌目光打量着自己,容奇有些尷尬的別開了臉,一眼也不看容王。
“雪歌冒犯太子了,還望太子不要怪罪。”雪歌淡淡的開口,居然是在道歉。容奇沒有聽出她話中有任何的歉意,但也不傻的知道她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對方畢竟是鏡月國的公主,更是堪比安江王的存在,今日之事自己不對在先,就算她殺光了自己身邊的護衛,說出去也是他會遭唾罵。
此事若是傳到父皇的耳中,更是棘手。
想通了這些,容奇不再掛麪子,點了點頭,不情不願的道:“本太子也有不對的地方,公主言重了。”
一聽這話,青寶頓時暴跳如雷,大吼道:“本來就是你不對,還敢讓我們公主道歉……”
“青寶,休得胡言。”雪歌沉下臉來,輕聲喝道。這事已經帶給她巨大的利益,若是再追究反而不美。
與容琛的第二次交鋒,雪歌略勝一籌,這讓她的心情大好,換了鏡月的華貴服飾,就隨着容王一道前往皇宮參加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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