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縣城中,並沒有現在這麼大,要是按此時的分法,也只能算個鎮,不過這個沛縣卻是個例外。或許是有祖先護佑,年年風調雨順。經由數百年的發展,此時的沛縣已經達到了萬戶。就是這麼個地方,也少不了市井流氓、地痞惡霸。
沛縣才上任不久的縣令曾塗,有個二十多歲的兒子曾悟能,整日裡不學無術,遊手好閒,仗着自己有兩下身手也能夠橫行鄉里,就算打壞了人官府也不敢拿他。所以就更加肆無忌憚了,糾集了一些豬朋狗友姦淫擄掠無所不幹。
說來也巧,就是昨天趕廟會的時候,正好見到了在門外告訴丫鬟玲兒去捉蜻蜓的鳳兒,鳳兒姿色不俗,曾悟能有是個色鬼,此刻就起了色心,忙問那身邊的隨從。
“這小娘子不知道是誰家的?要是還沒許過人家,明天非讓我爹來提親給我作個小妾不可。”
身邊隨從中有認得的,在一旁答覆道:“少爺,這個是劉員外家的大小姐,名叫劉鳳兒,那可是咱沛縣首屈一指的姑娘,別看你看了心癢癢,就連府裡面的大人們也惦記着。不過劉家仰仗着徐州有個當差的哥哥,所以暫時還沒人敢動她。”
曾悟能橫了那說話的隨從一眼,沒有好氣地罵道:“媽的,老子怕過誰?就算他老子是知府,能大得過我幹爺爺嗎?我幹爺爺可是當今聖上前面的紅人童樞密,跟我斗的人還沒有出生呢。”說着貪婪地看着鳳兒鑽進了莊子裡去了。
再說早晨的劉家莊。
劉員外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意思,就是希望楊羿天能夠做自己的女婿。
楊羿天本想推辭,可自打昨天見了鳳兒姑娘一眼之後,整個人就變得魂不守舍的,難道那位姑娘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在吸引着自己?
他也架不住範、張二人的說合,也就應承了下來。不過他覺得這樣絲毫有些兒戲,自己的終身大事,居然是在這種地方解決的。只是有一點好處從今以後吃住不用犯愁了,還能夠有個安生的日子和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的確是以前想都不能想的。
劉員外見楊羿天答應了急忙吩咐丫鬟準備,又莊丁騎了一匹快馬給遠在徐州城的兒子徐貴送信。古時候的人婚喪嫁娶都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喜帖和喜宴是絕對不能少的,總得要準備個幾天。
可這劉員外卻是特殊,生怕這個女婿半路跑掉,擇日不如撞日,居然就選在了今天辦喜事。
範、張二位也樂得爲這新人張羅,又是披紅綢,又是帶新郎冠,忙得不亦樂乎。
整整一個上午,劉家莊沒有一個人在閒着。
等到了晌午時分,接到請帖的客人就已經紛紛來了,劉玉庭又命人招待客人,準備酒席,等太陽下了山,劉家莊已經是人滿爲患了。
楊羿天這個新郎官也少不了要見見那些大姨媽之類的親戚們,和他們寒暄幾句。就在這屋中亂成一團粥的時候,從外面傳來了一陣馬蹄之聲,有莊丁急忙向屋內大喊道:“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劉員外聞言急忙放下手上的活,出門去接他那作官的兒子,楊羿天沒有辦法,也只好隨在其後,見見這個未曾蒙面的大舅哥。
等二人剛一出房門,那人已經翻身下了馬,只見一團雪白的白虎戰袍,白盔白甲裡面罩着一個威風凜凜的男子,年齡三十上下,額下略有些胡茬,卻也顯得俊朗非凡,也能夠算得上一方的人物。
劉員外見了自己的兒子首先是爲他介紹:“貴兒啊,這位就是你的妹夫,楊羿天楊公子!”
劉貴雖爲武將,但卻在官場上打滾多年,極其注重禮節,先是一拱手道:“以後還請多多擔待我那愛哭愛鬧的妹妹,妹夫以後可要受苦不少。”
看那劉貴如釋重負的表情似乎比劉員外還要關心自己的妹妹,但卻不知道自己會受得是哪些的苦?不免又要與他說些客套話,三人才又回到屋內。
早先的婚禮上並沒有專業的司儀,一切的張辦都是由一些體己的人或者媒婆來做的,楊羿天這門婚事並沒有通過媒人,所以就找了鳳兒的乳孃。
那乳孃與鳳兒相差不到十來歲,人也長得標誌,高高地梳了個雲鬢,喜滋滋看着楊羿天這個新郎官,越發得替小姐高興。
見時候不早,一切就開始按部就班地進行。
最後也在乳孃的一聲“吉時已到,送入洞房。”準備將二位新人送入東方,屋內又開始吹吹打打,划拳行令十分熱鬧。
“慢着!”就在這充滿喜慶的氣氛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聲斷喝,只見衝進來數十個手拿槍棒的地痞無賴,走在前頭的那個身着光鮮的公子哥搖着公子扇對着廳堂之中說道:“誰讓他們二人成親的?問過你家曾老爺了沒有?”
楊羿天一看那人,的確拽得狠嘛!一旁的隨從早就從酒席上扯來了一把椅子請他坐下,翹着二郎腿眯縫着一對鼠眼直勾勾地盯着在楊羿天身邊蒙着紅蓋頭的劉鳳兒。
在一旁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劉貴猛地站了起來,他怎麼會容忍有人到自己家裡來找麻煩,更何況今天是他親妹妹大喜的日子。
他怒指曾塗等人道:“難道你不知道是誰的家嗎?居然膽敢善闖民宅,眼裡還有沒有了王法?”
那曾悟能聽後面隨從認得的告訴,知道這人就是劉鳳兒的哥哥劉貴,不但沒有害怕,反到是笑着說道:“笑話,本少爺從來就不知道王法二字是如何寫的,當初教書先生也沒有教過,只聽爹孃從小就告訴我,老子就是王法。”
背後的那些地痞無賴聽後都得意地哈哈大笑。
劉貴本是一州的兵馬都監,什麼時候受夠這個氣,分開衆人就來到了曾塗的身前,蒼琅琅抽出了腰間懸着的寶劍,喝聲道:“你是哪家的敗家子,也膽敢在你劉都監面前來撒野。”
背後一個隨從說道:“這乃是當朝童樞密家的曾公子,你可知道?”
劉貴一聽童樞密不得驚了一下,要知道那可是大宋朝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掌握着兵權,自己的這個職位對於人家來說,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這……”劉貴猶豫了,沒有敢下手教訓對方,但卻沒提防那些無賴,十幾個人一涌而上,把劉貴綁了個結結實實,任他有多大的能爲也無法施展。
曾悟能見劉貴被綁,上去對着劉貴的肚子狠踢了一腳道:“你倒是起來打我啊,量你也沒有那個膽量。”說完就在幾個地痞護衛下朝楊羿天與劉鳳兒這邊走來,一路上居然沒有人敢攔擋,想必也是被他的權勢所嚇。
不過也有正義之人,只見張文忠大喊了一聲衝了出來。
“哪裡來得賊人這樣猖狂,要是敢動楊兄的娘子半根手指頭,我就扭斷了你的脖子。”
張文忠上去就想揪曾悟能的後衣襟,不過那些地痞們怎麼會讓他如願,兩個地痞逮住張文忠就在地上好頓胖揍,脾氣倔強的張文忠連一聲也沒吭。
劉鳳兒在紅布之下聽得清楚,撩起蓋頭偷看着外面,正巧看到那曾悟能賊眉鼠目的樣子過來掀自己的蓋頭。
劉鳳兒現在除了楊羿天,看誰誰噁心,看誰誰討厭,就曾悟能那模樣,任誰看了也都不會說,起腳就向那賊人的下體猛踢。
那曾悟能也是色膽包天,只顧着去掀蓋頭,卻不提防下面,正巧踢個正着,當時就捂着在地上一個勁兒地打滾哀號。
“哎呦!哎呦我的媽呀,這回可是斷子絕孫了。”
劉鳳兒見這傢伙還不消停,本來就不解恨,上去照着肚子上又是一腳,此刻也顧不得姑娘家的臉面罵道“小子,居然膽敢到姑奶奶的門前撒野,快滾回你那沒奶吃的爹那裡去吧。”
楊羿天此時見那劉鳳兒也沒了個大家閨秀的模樣,看來是潑辣得狠啊。
曾悟能連吃了兩腳,自己哪裡吃過這個虧,怎麼能夠嚥下這口窩囊氣,大喊了一聲:“給我上啊,把這個娘們給我抓起來,好好教訓一下。”
剛纔見主子被踢的衆地痞見他下令急忙向劉鳳兒搶了過去,劉鳳兒畢竟是女兒家,身單力薄,哪裡能夠是他們的對手,急忙往自己相公楊羿天的身後躲。
“楊兄,快躲開啊!”一旁擔心他受傷的範年喊道。
楊羿天不能躲,以他的性格也不會躲,因爲他打從生下來就是軟硬不吃。
他不會看着自己的女人受欺負,男人再怎麼窩囊也不能到那種地步。
楊羿天不動聲色,看準了對方的來勢,運用太極中以柔客剛,剛柔並進的法則輕鬆利落地將衝上來的幾位手腕都弄脫臼了。
地痞打架本就靠人多勢衆,一旦遇到真正的強手,就只有退縮。其餘的地痞看已經有了前車之鑑,自己的身手也好不到哪裡去,紛紛都開始退縮。
別說這些地痞流氓,就算是特種部隊的加強排,只要是體力上能夠吃得消,楊羿天也能夠將他們全都打趴下。這也多虧了他爲自己制定的那份訓練計劃,爲了能夠有這一身打不死,累不跨的身體,他可是受了很多的苦。
楊羿天的手段非常奏效,不過他還並沒有用全力,因爲他不想爲劉家找太多的麻煩,畢竟他知道在任何一個時代,殺人都是犯王法的。
不過看着在地上打滾的那個曾悟能實在是生氣,上去用腳踩在那傢伙白淨的麪皮上,用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不管你是哪個府上的公子,也不管你老子是誰,就算是皇帝老子來了,也別想動我的老婆一根寒毛。”
說到氣處,楊羿天一把將曾悟能從地上如掐小雞一樣拎了起來,朝着臉上就是數十個耳光,直打得自己的手都疼了才停下來,再看那曾悟能的臉早已經腫得跟大南瓜一樣,楊羿天一把將他扔到了地上,指着那些地痞喝道:“帶着這個廢材,……給我滾!”
那些地痞彷彿如遇大赦一般,揹着曾悟能就狼狽地逃出了劉家莊。
此時就只見劉鳳兒癡癡地看着楊羿天,心裡美孜孜地說道“相公你太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