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朗方從房內走了出去,在外等候多時的鄭三甲又進了來。許多時候未見,鄭三甲的塊頭可是大了不少。
“巡察使大人,屬下鄭三甲有要事稟告。”
楊羿天已經有些睏乏,不耐煩地閉上了雙眼。
“說來聽聽吧!”
“自從大人離開縣城之後,未有發生什麼重大事情,只是在近期來了一個算卦的先生,不時地向城中的百姓打探大人和您身邊月娥小姐的消息,爲了保險起見,屬下特別找了幾個人監視那個算卦的,可是始終找不到任何頭緒。”
“哦?居然到我這種地方來算卦,還真是稀奇!”楊羿天也覺得此事有些怪異:“你可曾見過那算卦先生的相貌嗎?”
鄭三甲點了點頭,然後爲其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那人相貌。
楊羿天回憶了一下,覺得像是哪裡見過,想了半晌才憶起,在東京汴梁的時候,他不是曾經見到過一個算卦先生嗎?只不過那個人是組織中的,現在這個算卦的相貌與當初那人極其相似,難不成組織將觸手伸到了這裡?
“多派些人手監視那個算卦的,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楊羿天鄭重其事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親自到鄭三甲的跟前囑咐道。
鄭三甲命令走了出去,還未等楊羿天坐穩,水仙也沒敲門,就從外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看她的臉色像是中了毒的屁股一般的難看,不過平時難得說一句話的她,此次卻是主動發話道:“組織上傳來了命令,警告你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再這樣拖延下去的話,你這個月的解藥將會沒有,你還是仔細地考慮一下吧。”
楊羿天絲毫沒有緊迫感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請你轉告一下組織上的人,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還要勸勸他們不要太心急了。”
水仙沒有好臉色地“哼”了一聲:“最好不要讓組織上的人失去了耐性,那對你我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楊羿天接受了對方的勸告:“組織上交代下來的事情,我必定會當作自己的事情竭力去辦,哪還敢有半點的耽擱。不過我倒是有個疑問,也不知上次交代任務的老者,是否還能夠再見上一面?”
水仙不屑地瞧了一眼:“分堂堂主他老人家地位非凡,豈是你我這樣的小人物能夠輕易見到的,上次由他老人家親自給你交代任務,乃是主子對你的恩寵,你還以爲每次的任務都要勞煩堂主他老人家嗎?你未免有些太天真,太不自量力了。”說罷,只見她人摔門而去。
“這可就奇怪了,如果不是算卦的那個人來與水仙接頭的話,那麼那個算卦的傢伙來景城縣又有什麼貴幹呢?”楊羿天猜測着。
一夜無事,楊羿天肆無忌憚地在牀上伸了個懶腰,看着空蕩蕩牀,也不知道得罪了天上的哪個神明,自從回到景城縣之後,鳳兒就像是吃錯了哪劑藥,非要吵着鬧着與自己分牀睡不可。
楊羿天雖然對女人研究不多,但是也知道分開睡之後的後果,那可是分居的前兆。不過,仔細想想又是極其荒唐的結果,自己怎麼說現在也是個朝廷命官,要錢有錢,要勢力有勢力,鳳兒是絕對沒有理由變心的。
百思不得其解之後,楊羿天只好去求教自己的岳母大人,必定她們都是女人,又是母女關係,應該比自己更加了解一些。誰想到他得到了一個莫大的驚喜,原來鳳兒最近有喜了。
聽到了這個好消息,楊羿天還真有些成就感,他現在腦袋裡面已經計劃着爲自己即將降臨人世的孩子弄一張嬰兒牀了。不過那或許還要等到七八個月之後才需要辦的事情,楊羿天既然知道了實情,自然就答應了鳳兒的要求,並且準其回到父母身邊去睡,因爲與自己住得太近的話,只會爲她增添危險。
滿臉喜氣的楊羿天覺得心情開朗,他準備到城內找一家酒樓好好地慶賀一番。不過似乎好像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營生,而且這些活都是自己指派他們去做的。現在看來也只有那些才從北方而來的溫都部勇士纔有時間與自己共同慶賀。
從城內到溫都部的駐地起碼有半個時辰的路程,如果換作馬匹的話,只需三分之一的時間,不過今天楊羿天樂得輕鬆,只是徒步而行,連帶此番看一下這城中的景色。看着在王朗等智囊團的共同協力之下,一棟棟酒樓和客棧拔地而起,楊羿天真的是感覺到了未來美好的希望。
現在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地變得多了起來,完全沒有了當初蕭條的景象。從四面八方慕名而來的小販,也開始在街邊巷尾兜售自己的商品,他們都是衝着那無可限量的發展前景而來的。還有許多是陸家錢莊依靠其勢力,請來的各種工匠,這不僅繁榮了城內的手工業,同時也加快了建設,簡直是一舉兩得,看來這陸家的人還是極其有遠見的。
楊羿天正在閒逛之時,突然在衆多牌匾之中看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門面。
“盧記鐵匠!”楊羿天心下琢磨着,不會與汴梁城中的那家有什麼聯繫吧,他心中想着,手已經不覺地摸向了時刻挎在自己腰間的廢鐵。
好奇心催使着楊羿天走進了這家店,雖然從外看來這家店平白無奇,但只要一走進來就可以感受到其特有的氛圍,鐵器與燒紅的鐵碳傳來的氣味,簡直讓人陶醉。不過現在天氣實在不很不適合長期處在這種環境之內,就連站在此處額頭之上都已經開始不住地流汗了。
“哎呦,你看看這麼一塊好材料,居然讓你們打造成這種形狀,真是丟盡了我們盧記的臉。”一個頭戴着員外巾的年輕人氣急敗壞地從裡屋走了出來,他看到來了個客人,忙收斂了自己的怒容,轉爲笑臉迎了過來:“哎呦,客人來了。您看看需要什麼,小店可都是精品,不是一般的貨色。”他又上下地瞄了一下楊羿天的穿着,笑眯眯地說道:“別看這地方窮鄉僻壤的,您可就只憑這個小覷了本店的東西。我們盧記可是百年的老記號了,雖然在這河北一帶沒有什麼名氣,但是在東京汴梁的天子腳下,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就連當今的皇族也都用我們店裡出產的東西。”
楊羿天也只不過好奇地進來看看,誰想到卻聽了那人這麼多的嘮叨,他想也不想地準備轉頭就走,可是卻被那人突然出言喊住。
“哎呦,我說的這位客人看着極其面善吧,原來是曾經到過汴梁城的老主顧。你看看我的這雙眼睛,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楊羿天倒是挺佩服面前這人的眼力的,等到他仔細地端詳了這人的之後,他纔想起來,這位不就是盧記的少掌櫃盧通嗎?
“盧通掌櫃的近來可曾發了大財,怎麼將店鋪都搬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見楊羿天問起,盧通嘿嘿一笑,毫不隱諱地道:“實不相瞞,我們盧記是應了陸家老爺的邀請到這邊來發財的。可是,誰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少煙稀少的地方,也不知道陸家老爺是不是故意坑我們,這裡怎麼又會有生意做呢?”
楊羿天笑道:“掌櫃的自然不用煩惱,據在下所知,財神爺已經在你的店門口刻下了記號,不出三日即會有一大擔的生意等着你去做呢!”
盧通聞言笑道:“那是最好。”
楊羿天欣賞了一下盧記的新產品,又喝了幾杯涼茶,方纔從那店中走了出來。出了店門,也就直奔城西走去。走出未及數十步,就只聽有人在旁喊道。
“公子好一副貴人相,只是近日之內或有血光之災,如若能夠到小老兒身邊,讓我仔細一觀,或許還能夠有解救的方法。如果再這般拖延下去,恐怕命不久矣。”
楊羿天微微一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