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很是安靜,扶蘇和虞紫妍二人就這樣相互看着,只有那正在燃燒的紅燭間或發出嗶剝之聲。良久,虞紫妍才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榻旁的一張長几之前,將手中的金釵放在了上面,然後才嘆息了一聲:“我……我下不去手……”
這時的扶蘇纔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倒不是他怕自己會被虞紫妍所刺殺,以扶蘇的身手虞紫妍這樣的一個弱女子還傷不了他,他只是不想自己真的出手將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現在依舊有着感情的女子殺死。現在她既然選擇了放棄刺殺,那就是表明自己在她的心目中的重要性並不在那項羽之下了。其實扶蘇在進這之前心中打定的主意是要將這個一心想置自己於死地的女子除去的,所以纔會在剛見面時就將他手中的金釵奪了,但後來卻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情,他又將選擇權交回到他虞紫妍的手上。心中歡喜,扶蘇那緊繃的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意:“看來你的心裡還是有我的。這一點你可承認?”
虞紫妍的心依舊很亂,聽了扶蘇的話下意識地點了下頭,但隨後道:“可我現在早已經是霸王的女人了,所以若皇上不想取我性命的話,就將我送回楚地去吧。我只想在霸王的府邸之中過完這一生。”
扶蘇想起當日自己纔對她有點感情,就不得不離開楚地,從此之後兩人不得相見,到再見面時卻成了敵人的一幕幕,打定主意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了,所以就搖頭道:“你現在已經被朕迎娶進了宮中,如何還能將你送回去呢?你且先在宮中住下來,等有機會之後朕再爲你想辦法。”這話他只是用來安慰虞紫妍的,其實他認爲只要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到時候兩人間的感情就會回來,或許到時候兩人未盡的緣分還能繼續。
虞紫妍也知道扶蘇說的有幾分道理,便只有點頭答應了下來。這時扶蘇突然想起一個人,問道:“那個叫呂雉的朕看她的戶籍與你一樣,莫非她也和你有一樣的想法要刺殺朕嗎?”
“啊?”虞紫妍一驚,這段時日裡她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倒把呂雉的事給忘了個乾淨,如今被扶蘇一問纔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在微一慌亂之後,她才道,“我雖然與呂姐姐相熟,卻只是因爲我們都是楚地之人而已,她完全不知道我進宮來的真正目的。”
扶蘇一眼就可以看出虞紫妍是在撒謊,但也不揭穿她,只道:“既然如此,那朕告訴你她如今也已經進了宮了,以後你在這裡也好有個伴了。你且好生休息吧。”說完這話,扶蘇便打開門走了出去,只留下虞紫妍一人在房中對着滿屋的紅燭,心中既有些輕鬆,同時也沒來由的有一點點的失落。
呂雉一身的盛裝也端坐在另一邊的房中,她可不知道扶蘇與虞紫妍之間的瓜葛,她還一心想着如果扶蘇來到自己這裡,自己該如何服侍好了皇帝,使他今後可以寵幸自己,從而成爲大秦之後,然後再將虞紫妍心懷不軌的事情告知扶蘇,如此一來自己在後宮就可以一枝獨秀了。不料她左等右等卻還不見皇帝來自己這裡,這一下她可着了慌了:“莫不是那妮子今日就打算取了皇帝的性命不成?如此一來我可就要陪着她被秦人所殺了,這可壞了。”呂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有理,都恨不得出去叫嚷了。但想到若是事情並不象自己所想的那樣,自己可就說不清楚了,所以不得不繼續坐在這裡。
就當她快坐不下去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打了開來,扶蘇慢慢地踱了進來。見到皇帝走了進來,呂雉忙站起身來施了一禮道:“妾見過皇上。”
扶蘇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女人可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強勢太后啊,但是現在她一身喜服,眉眼含笑,卻完全看不出一點強勢的意思,怎麼看也是一個美女而已。
見扶蘇進來後也不說話,只是上下不斷地打量着自己,呂雉的心便不爭氣地跳了起來,她忙開口叫道:“皇上。”扶蘇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呵呵一笑道:“你便是呂雉吧,看你的姿態與容貌倒也是上上之選,但是朕卻知道你此來還另有目的,那就是刺殺朕吧?”扶蘇剛開始說時臉上還帶着笑意,但到最後卻是露出了殺機。
“我……沒有啊!”呂雉先是一驚,但馬上又強自鎮定道,“皇上莫要冤枉了妾啊,妾只是一心想着侍奉皇上而已……”她的話未說完,扶蘇已經一步搶到了她的跟前,伸手就將她的兩隻手抓了起來。卻是扶蘇也想象對付虞紫妍一般從她的手裡也找到那可作爲兇器的物事,但是卻只惹來呂雉的一聲呼痛,並沒有其他東西。
這一下扶蘇倒是愣了,在他想來這呂雉也必然是想殺了自己爲劉邦報仇的,所以她的身上必有那可傷害自己的東西。但是這樣並不能讓扶蘇放下心來,他圍着呂雉看了半晌,然後道:“去除你的衣物,朕想那兇器一定就在你的身上。”
沒有兇器,當呂雉的衣服都被除去,只剩下那一身的褻衣褲的時候,扶蘇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了,或許這是因爲自己一直是被虞紫妍的事情而頭疼從而影響了自己的判斷吧。面前的女子就這樣一臉委屈地看着自己,使得扶蘇都不知道怎麼說纔好了,他剛想說讓她將衣物穿回身上,呂雉卻已經將身子貼了上來:“皇上,今日是你納妾爲妃之日,妾又在皇上面前寬衣解帶了,那就讓妾來服侍皇上安歇吧。”說着話間,她的一雙手已經在扶蘇的身上亂摸了起來,要爲扶蘇也寬衣解帶。
這一下卻讓扶蘇鬧了個手忙腳亂,接受也不是,避開也不是。就這麼一耽擱的工夫,扶蘇的袍服已經被呂雉給解了開來。因爲天氣日漸熱了起來,再加上宮中到處都有取暖的火爐,扶蘇身上穿的很是單薄,而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內衣褲,所以一解開外面的袍子,扶蘇的身體便也暴露了出來。看着自己的模樣,又看了看呂雉那凹凸有致,在那薄薄的布料下包裹着曼妙膧體,扶蘇一直未曾有過的慾望就迸發了出來,他一下就將身前的女人抱在了懷中,快步走到了榻前,兩人隨後就糾纏着倒在了榻上……
次日一早,扶蘇就下了一道旨意,封虞紫妍和呂雉二女爲妃子,至於皇后一位就要等兩人有所出之後再行定奪了。就這樣,一場選後的事情就過去了,扶蘇的後宮多了幾名女子,而現在看來大家也是相安無事,而那刺殺也被扶蘇消弭於無形了……
酷熱的夏日,熾熱的太陽散發着它無窮的威力,照耀着這一片草原。在這裡,牛、羊和馬匹都被驅趕到了一起,而那一個個或年老或年幼,或體弱,或殘疾的匈奴牧民也被集中在了一起。在他們的面前的是一羣表情兇悍的,身上穿着有些破舊的秦軍軍服的人,他們便是由子度所率領來到草原的深處進行滅掉匈奴全族計劃的秦軍。
“報將軍,這個部落的所有人等都已經在這裡了。那些但凡尚有抵抗能力的匈奴戰士已經都被將士們殺死了。”一名士卒對正坐在地上吃着牛羊肉的子度說道。他的話引來了那些匈奴人的一陣悲傷的哭聲。
此時的子度已經完全看不出當日離開咸陽時的模樣了,他看上去更象是一個匈奴人,他將拿過肉食的雙手在衣服上蹭了兩下,然後點頭走到了衆匈奴人面前,仔細看了看這羣老弱病殘之後,道:“既然不可能有任何的漏網之魚,那我們還是照原來的規矩,將這些人全部殺死,然後埋了他們。他們的牛羊也全部殺掉,能帶的我們都帶走作糧食供應,其他的東西與他們的帳篷一樣,全部給我一把火燒個乾淨。”
“喏!”立刻有人上前將這數百人都按壓在地,然後就有人抽出了刀劍往那些人的要害處砍刺而去。一時間慘叫聲和哭喊聲混在了一起,數裡之外都可以聽到。但是那些秦兵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上一皺,不過一會的工夫,那些匈奴人就盡數被殺了個乾淨。
子度看着那些屍體,面無表情地道:“這就要怪你們自己的命不好了,誰叫你們成爲了匈奴人,而且還是我大秦的敵人。當年你們入侵我中原也殘殺了我中原無數的良善百姓,今日我們不過是替那些死難者報仇而已。你們也不用怕,很快就會有更多的你們的族人會下來陪你們的。”說着他將吃剩下的一根羊腿骨扔在了那堆屍體之上。
當他們收拾好一切離開之時,有士卒將集中在一起的帳篷和牛羊的毛皮以及屍體都堆放在了一起,隨着火把的落下,這個部落的一切都化作了熊熊的烈焰,不復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