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將所謂的李斯的家眷從外面迎了進來,但他的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因爲這次來的只有六人而已,其中一人他倒是認識,正是那天將趙高的殺手除掉後把秦始皇給自己的密信交給自己的人,所以他並不懷疑對方的身份。但是這來的家眷也太少了,而且其中沒有一個女眷,這讓扶蘇很是奇怪。
待到了大廳之後,那名原來就認識的家將過來施禮道:“小人李勇,扶蘇皇子還記得我嗎?”
扶蘇一笑道:“李將軍曾於城外擊殺趙高的殺手將書信送給了我,我當然記得了。不知這幾位是?”
李勇用手一引其中一名大約三十五歲的人道:“他就是相爺的幼子李文鳴。”
扶蘇忙過來道:“原來是李相的公子啊,失敬。”
那李文鳴看扶蘇如此客氣,忙也施禮道:“草民李文鳴見過皇子。”原來他並沒有在朝廷中擔任任何職位。
扶蘇忙將他扶起,連道不敢當,接着又看向其他幾人。
“這幾位與我一樣,都是相府的家將,此次就是爲了保護公子前來的。”李勇道。
“原來都是壯士,來人哪,上酒菜爲幾位接風。”扶蘇說着就挽着李文鳴的手坐到了上席。李文鳴看到扶蘇沒有一點架子,臉上露出了欽佩之色。
“不知爲何就來了小公子一人呢?其他的相府家眷呢?”飲了幾杯酒後,扶蘇不禁奇怪地問道。
“我爹說李家只要有承繼香火的人就夠了,至於其他的家眷都不得離開咸陽。”李文鳴聽到扶蘇的問話,眼睛有些紅了。
“這是爲何?丞相何必讓一家都陷於險地呢?”扶蘇十分不解。
“其實自胡亥登基之後,相府周圍就佈滿了趙高派去的密探,我們進出都很不容易,更不要說逃離咸陽了。所以相爺在無奈之下只得讓身手還算可以的小公子趁夜逃出了相府,在我們的保護下幾經周折纔到的上郡。”李勇說完猛地灌了口酒。
“那丞相在咸陽不是很危險嗎?”扶蘇擔憂地道。
“這倒不必擔心,我爹畢竟在朝中門生故吏無數,他自保和保護家裡人應該還不在話下。”李文鳴顯然對自己的父親很是佩服。
扶蘇只得苦笑,他知道李斯在歷史上的結局是腰斬加全家抄斬,要是他真能自保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而且李斯現在也已經明白自己的處境了,所以纔會將自己的小兒子送到自己這裡來,留下一點血脈。但是這話他卻不能對李文鳴他們說,只得附和了他們的話。
於此時開始,李家的六人也就留在了上郡,加入到了扶蘇的陣營中。
秋已經深了,地裡的小麥也已經成熟了,只幾天工夫,扶蘇就已經命人將那些小麥都割了個乾乾淨淨。然後命人將上郡城外的所有可用來攻城的東西都運進了城去,連田地裡的一根草都沒有留下。接着又命人把上郡城外十里方圓的樹木全部砍伐掉,送入了城去。他實行了堅壁清野的政策,因爲他已經接到了咸陽武臨他們的飛鴿傳書說胡亥已經派遣了兩路大軍來討伐自己和北地郡了,想來他們就快來了。
現在他才知道信息的確是戰爭中的最關鍵的因素,以前在現代社會任何軍事行動只要一出發就會泄露是因爲有高級的通訊工具,而如今要是沒有那飛鴿傳書恐怕要到敵人離自己很近,訥訥感發現他們的蹤跡時自己纔會有所察覺,等到那時恐怕想做什麼都已經晚了。準備後這一切後,他又命人開始從民間收集糞汁,這是他從一些書裡看來的,知道那玩意是那個時代的化學武器,守城的用來很是厲害,但他還不敢百分之百肯定有用,所以他又準備了好幾樣東西,這些從書裡或者電視裡看來的希奇古怪的守城利器是他有信心守住上郡的精神支柱。
但是其他的人看到他居然倒騰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覺得很奇怪,連李恆都好幾次問他到底要拿這些東西幹什麼用,可扶蘇只是一味地說山人自有妙計,搞得自己就象是諸葛亮一樣。
戰前的動員已經做了,戰前的器具也已經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等着敵人來到了。
敵人很快就到了,這次胡亥派出了兩路大軍共十萬人馬進攻上郡和北地郡。一路由左將軍白班帶領,他乃是白起的重孫,來攻上郡。另一路由趙高的族弟趙長克帶領,進攻北地郡。白班的這十萬人馬是從太原,上黨、河東、三川等郡的兵馬湊起來的,而趙長克的軍隊卻是咸陽直接組織的。兩路大軍一路出函谷關過河東、上黨、太原三郡直撲上郡;而另一路則是從咸陽直接攻向北地郡,兩路人馬的路線和扶蘇他們當時想的進攻咸陽的路線完全一樣。
白班將軍隊開到離上郡只有十里處,開始安下營寨,然後命人送了信進去,邀扶蘇三日後在城外決戰。
當扶蘇看到來信後笑得接不上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古人打仗還有約定了時間地點決戰這一說。看到扶蘇完全沒有將那挑戰書放在眼裡,李文鳴說話了:“皇子,既然敵人已經挑戰我們了,我們就應該迎戰啊,這可是幾百年來傳下的規矩。”
“爲什麼我們要和他們約定了時間和地點決戰?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的兵力不如對方嗎?和他們決戰完全是拿我軍士們的性命開玩笑。”扶蘇一口就否決了他的提議。
“可是自古以來就是這樣打仗的,我們只有在不敵對方時纔會退而求其次地守城啊。”李文鳴想當然地道。
“那我就要你看看什麼叫兵無常逝,水無唱形。”扶蘇笑着看了李文鳴一眼,“來人,我們現在就出軍攻他個人仰馬翻。”
在扶蘇的調配下,一萬騎兵已經整裝待發了。“趁敵人剛到我上郡,立足未穩,人員都很疲憊,我們就在今夜劫了他的營寨,叫他們知道想攻我上郡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扶蘇說完就命這一萬人馬飽餐了一頓,然後好好休息,等到天黑之後襲擊白班的大營。
天黑了下來,上郡的城門緩緩地打了開來,一個個騎士牽着自己的馬悄聲走向了白班駐紮的地方。每匹馬的蹄子上都包着東西,所以馬蹄聲極輕,每個騎士的嘴裡都銜着一根樹枝,所以人也沒有聲音,無聲的軍隊慢慢地靠近了敵人。但是他們並沒有馬上就衝鋒上去,而是得到扶蘇的命令要在過了二更之後纔開始對敵人發起攻擊。
其實很多士兵並不知道此來的作用,他們只是嚴格地遵照上面的命令行事。
二更到了。衆騎士猛地扯掉了裹在馬蹄上的雜物,端起了長矛和馬刀,翻身上馬,驅馬直撲向了已經完全陷入了沉靜的白班大營。
或許是因爲一天下來的辛苦,或許是因爲知道三日後將與敵人決戰,所以除了幾個巡邏的士兵外,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睡夢中。當他們在睡夢中被馬蹄聲驚醒時,已經發現許多騎着馬的人持着武器砍向了自己。
白班在親兵的幫助下穿上了盔甲,拿着大刀出來時正看到自己帶來的軍隊正被人象趕豬一樣的趕得四處亂跑。
突然一名騎兵發現了白班,他看的出白班是一員將領,立功心切的他一抖繮繩就衝了過來,藉着馬速挺槍就刺。白班一見大怒,手中的大刀一揚就將他的槍格了開去,然後趁勢一刀砍下了騎士的人頭。
這時白班發現自己的前營已經被偷襲的人完全衝散了,士卒們個個各自爲戰,已經很難統一起來,不得不恨恨地道:“後退,全軍後退,與敵拉開距離後再整人馬將敵殺退。”
命令一重重地下去,在一開始的混亂之後,士卒們開始有條理地往後撤退,但是他們的撤退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騎士們此時才知道偷襲的好處,在敵人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出現,殺敵個措手不及,已經有數千人死在了他們的刀劍之下,而自身卻只有百來人的傷亡。在周行的帶領下,衆騎士如虎入羊羣,刀劍到處就是一條生命的終結。但是隨着對方隊伍的集結,李行已經看出來自己的萬把來人已經無法再對敵人造成大的傷害了,再下去恐怕會讓自己的騎兵陷入對方的陣營中。心中有了計算後,周行吹響了撤退的哨聲。
騎兵來的快,去的也快,也敵人剛剛集結好陣勢想要反撲時,他們已經掉轉馬頭跑回了城。
白班只得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們退回城去,而自己卻完全沒有辦法。一點死傷,白班更是爆跳如雷,只半個時辰,自己軍中就損失了八千人馬,而對方卻只留下了兩百來條屍體。
“想不到扶蘇如此狡詐,居然在我軍剛到的夜裡就發動了攻擊,三日後我一定要他見識下我的厲害!”白班怒衝衝地咆哮着,但是他的算盤會成功嗎?
此時城裡的人迎回了他們的英雄,所有騎兵當看到扶蘇時,都集體下馬,對他單膝跪倒行了個軍禮。他們是由衷地佩服扶蘇的計策,原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自身傷亡如此小的情況下能夠將對方的十萬大軍打退的。
“大家辛苦了,每一位勇士的功勞扶蘇都會銘記在心,待我們取下咸陽後我會重重獎賞你們的。”扶蘇的話迎來了更大的歡呼。他們本來對能否取下咸陽還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思的,但是經過今天的一戰,扶蘇已經確立了在軍隊裡的威信,他們相信扶蘇一定可以帶着他們攻下咸陽城的。
PS:看來大家對扶蘇能夠再找一個全新的對手很感興趣啊,這個月過去後俺就換個投票的了,還沒有投的就趕緊哈。另求點收藏AND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