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扶蘇沒有回答他們的問題,青銘在一邊又替自家小姐問了一遍,這時扶蘇纔回過神來。他用手按了下胸口的傷,感覺那裡傳來了一陣陣火辣辣的疼痛,才道:“在下乃是一個前往咸陽上任的官員,不料在路上卻遇上了剪徑的蟊賊,我的幾名隨從都爲了救我而被他們殺了,只剩下我逃到了河邊,卻還是被人用劍刺中掉下河去。要不是虞公子出手相救恐怕在下就算不被劍殺死也被水淹死了。”說着又向兩人連連拱手道謝。
“原來你也和我伯父一樣是大秦的官員啊,那就更應該出手相助了。”虞姑娘說着又轉換了話題,“那周公子如何打算以後的事情呢?”
這句話正好問到了點上,相助扶蘇身上有傷,一個人回上郡顯然是不可能了,所以他想了一下道:“在下身上的上任憑證在逃亡時遺失了,如今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那你就跟着我們一起去九江郡吧,我們家老爺或許還能幫你呢。”一邊的青銘又爭着說道。
扶蘇正猶豫間,那虞小姐也道:“這次青銘說得在理,你有傷在身的確需要有個人照顧一下,而且進了九江城後還可以找更好的大夫爲你療傷,如今你又無處可去,正好隨我們去九江。”
“那恭敬就不如從命了,也不知在下會不會給兩位帶來什麼麻煩。”扶蘇聽了虞小姐讓他留下的話,也不知是怎麼的,立刻就答應了下來,或許這就是美女的魅力吧。
“周公子也是一位雅人,會有什麼不便呢?再說在下也還想和周公子聊一些琴曲上的東西,還望周公子不吝賜教。”虞小姐也是彬彬有禮地道。
“賜教不敢當,我們可以互相學習一下,但在下只會聽不會彈,切磋就做不到了。”
兩人客氣了幾句,虞小姐看到扶蘇已經面現倦容就帶着青銘出艙去了。
他們走後,扶蘇才得以思考自己之後的行止,看來這短時間內自己是要和這虞小姐幾人在一起了。九江郡現在是在秦朝廷的掌握中,好在自己的樣子知道的人不多,不然是怎麼也不會去的,但現在扶蘇最心急的還是上郡的情況,這一次不但自己失蹤了,而且還吃了從起兵以來的第一次大敗仗,恐怕自己軍隊的士氣會大大的降下去,這對自己的計劃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隨後扶蘇又開始檢討這次出兵大敗的原因,一是因爲自己的輕敵,在有其他敵人在側的時候就悍然發起了攻擊,其次就是要撤退時沒有防到敵人的夜襲。“看來我並不是一個軍事上的天才啊。就因爲有前面的勝利使我小看了古代人的智慧,同時也說明我這邊還是少了可以獨當一面或者可以勸服我的人啊。看來還是要找一些能人來幫我。”想到這裡,扶蘇開始扳着指頭數起了在歷史上有名的在秦末的大人物:“蕭何、張良、韓信、陳平、范增。。。。。。”他一個一個地數過去,但卻發現現在只有蒙恬和陳平兩人是在自己這邊的。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扶蘇覺得有些睏倦就睡了過去。
這條船每日裡晝行夜泊一路向九江郡而去,扶蘇也和虞小姐主僕相處融洽,談談琴藝,看看水上的美景倒也逍遙自在,要不是知道自己肩上有十來萬人的擔子,扶蘇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一直這樣持續下去。
就在扶蘇逍遙自在的時候,彭洪正划着一葉小舟在扶蘇掉下河去的水面上找尋着他,但是任他如何尋找也找不到扶蘇的一絲蹤跡。“難道皇子沒有遇難?他已經被人救了?不然不可能讓我找了這麼久,這麼多地依舊連他的屍體也找不到的道理的。”彭洪在足足找了十天之後,開始對扶蘇依舊生還的希望大大增強了,“要真是這樣,那我應該去何處找他呢?”但同時另一個問題也擺在了彭洪的面前,但是這個推斷已經讓他歡欣鼓舞了。
咸陽宮中,胡亥也是十分高興,因爲章邯取下上黨的消息也已經送來了。胡亥手中拿着捷報呵呵大笑道:“現在這些反賊應該知道我大秦的武力是如何強大了吧?好,就應該這麼打,傳旨下去,朕要重重的獎賞章邯和他軍隊。”
聽到章邯又立功而且皇帝還很高興,趙高卻不是很高興。一旦有人的功勞太大,就會影響自己在胡亥心目中的位置,從而使自己的權力縮水,於是他慢吞吞地道:“章邯的確是個將才,但皇帝你現在就賞他是不是太早了點,不如等他再拿下邯鄲之後再賞也不遲啊。畢竟恩賞過多過快會使前線將士變得驕縱的。”
胡亥一聽皺眉想了一下道:“趙高你說的倒也有一定的道理,好那朕就先將他們的功勞記下,等到他們將造反的趙人全殲之後再賞吧。”突然,胡亥又問道:“如今扶蘇已經被人殺死,我們爲何不趁機揮軍攻打上郡呢?”
趙高早有準備,聽了他的問題忙回答道:“其實扶蘇只是他軍中的領袖,真正指揮戰鬥的是蒙恬。而且他們雖然在太原失利了,但元氣並沒有大傷,而且要是此時我們攻打他們,怕會讓他們憑藉哀兵之勢取得勝利,所以以老奴的看法還是先攻下邯鄲,使我的軍心大振之後再盡起所有大軍對上郡施以攻擊,這樣纔會萬無一失。”
胡亥聽了點頭道:“你的話也有道理,但朕就是忍不下他們那口氣啊。”
“以一時之氣換來最後的勝利,老奴覺得那還是值得的。”趙高忙說道。
“好,那朕幾批準你的方案了,希望章邯能夠趕快取下邯鄲,然後將蒙恬等人也活捉到我面前來。哈哈哈哈。。。。。。”說到這裡,胡亥不禁放聲大笑起來,在一邊的趙高也得意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隻鴿子又飛入了武臨等人的住處,陳平的反擊手段就要開始了。
“小姐看不出來你和這位周公子還蠻談得來的嘛。依奴婢看來,你和他也算是挺般配的。”在虞小姐的船艙裡,青銘和虞小姐正並頭躺在一起,青銘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小丫頭瞎說什麼呢?我看是你春心動了,沒看你每次看到人家周公子都搶着說話,好象怕人家不看你似的。”虞小姐忙反擊道。
“哪裡有啊,我這不是在幫着小姐試他呢。依奴婢看啊,他的學識和相貌都很好,而且看得出他的出身也不低,的確是小姐的良配啊。”青銘繼續說道。
“看看,我就說吧,你喜歡人家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得如此仔細呢,什麼學識啊、相貌啊,看來什麼時候本小姐要將你的身份告訴周公子然後將你送給他了。”說到這裡,虞小姐也不禁咯咯笑了起來。
青銘一聽這話,臉就紅了,用手去哈小姐的胳肢窩道:“叫你胡說,叫你胡說!”說了幾句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兩人一下子就笑作了一團,笑聲不知不覺地就飄了出去。
“噓!”虞小姐將食指放在脣邊道,“別那麼大聲笑了,要是被周公子知道我們兩個是女兒身,恐怕兩邊都要尷尬了。”青銘也忙停住笑聲,憋紅了臉地點了點頭。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扶蘇不但早已經看出他們的身份,而且他們的笑聲也已經隨風飄進了他的耳朵裡。聽到他們開心的笑聲,扶蘇也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本來心中的難題也就暫時放在一邊了。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正停泊在水面上,扶蘇身上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他已經可以下榻走到艙外了,但就是還不能太用力。離九江郡越近,扶蘇就覺得心情越是緊張,似乎冥冥中有一些人和一些事情在等待着他。這時虞小姐那邊又傳來了清脆的笑聲,扶蘇也覺得有些好笑,對方要扮成男人,又明明知道船上還有外人在,他們居然還敢完全笑得和以前一樣,看來這兩個女孩子也蠻好玩的。但扶蘇也看得出來那個陳姓的船伕是身具武藝的,或許就因爲有他在一邊守侯,所以這兩個女孩纔會這麼放鬆吧。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小船繼續向前行去,算路程那九江郡離此地應該不遠了。這時扶蘇正在聽虞小姐彈奏一曲《廣陵散》,琴聲聽得扶蘇連連擊打着船舷,要不是怕打擾了這虞小姐的彈奏,扶蘇早就高聲叫好了。一曲既罷,虞小姐看着扶蘇,想聽聽他對自己這一曲的評價。這時青銘又發話了:“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她搖頭晃腦地道,“周公子不會又來這一句吧?”是完笑了起來。
扶蘇哈哈一笑道:“這句用來形容虞公子的琴聲是很貼切,但我還想到了一句,那就是繞樑三日。可惜這船上無樑,否則這琴聲真的可以在此停留三日啊。”
“想不到公子會拿這一句出來。不過你也算是博學了。”青銘呵呵笑道。
扶蘇暗道慚愧,自己知道的東西這些天都說完了,今天是想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的。
這時,老陳在船頭喊道:“小姐,到九江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