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官佩瑜起疑,黑曼巴讓人帶了姜遠的去處,卻又讓人從旁盯着她。
姜遠被捆成一團,看到官佩瑜就不斷喊救命。
“如果你不能好好說話,那就乾脆永遠閉嘴。”官佩瑜被他喊得心生煩亂,索性拔出了槍,用槍頭對着姜遠。
姜遠果然被嚇得不再亂叫。
“既然你背叛了家族,爲什麼還有臉向我喊救命?”官佩瑜坐在凳子上擦槍,漆黑的槍管在燈光下散發着詭異的光芒。
“因爲我也是身不由己,”姜遠嚥了口唾沫,看了眼旁邊的一羣大漢,“要是我不這麼做,靳雲渚會連我一塊殺了的。”
官佩瑜知道他這番說辭必定是黑曼巴剛纔交代的,但是她堅信靳雲渚一定也讓姜遠帶來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你把話說清楚。”官佩瑜佯怒地看着他。
“他讓我把我引進入你家中,不然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姜遠邊說邊掙扎,,“我被他抓了把柄別無選擇。”
官佩瑜看着他的手,微微眯了眯眼,“什麼把柄?”
“把柄是……”姜遠話尚未說完,旁邊的人就拿着布堵上了他的嘴。
“Penny小姐,”黑曼巴的手下面無表情地走到官佩瑜面前,“上面有交代,您問話時間不宜過長,這個人我們要嚴加看管。”
官佩瑜識趣地站起身,卻忽然看到姜遠胸口的繩子忽然斷裂。
幾名手下立馬上前把姜遠制住,不容許他有其他動作。
“檢查他的口袋!”一名黑人說道。
很快,姜遠的胸前的口袋裡被翻出一塊金屬片,正是這個金屬片割斷了捆綁的繩子。
“這是什麼東西?”黑人開始審問。
他們在問的同時,官佩瑜被要求離開了屋子。
她只聽見姜遠拼命地證明自己的無辜,夜風微涼,吹得她髮絲勾起,回頭時,卻見那扇門已經緊閉。
她感覺姜遠一定是在暗示她什麼,可是這隻言片語能提供的信息少之又少,她實在難以領悟靳雲渚想要提示她的究竟是什麼。
官佩瑜一夜未眠,天亮時卻聽見一聲巨響。
那是迫擊炮發出的聲響,官佩瑜起身跑到窗邊,看到不遠處有一棟房子被炸掉了半層。
“他瘋了……”官佩瑜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要知道這基地周圍遍佈的都是普通居民,如果靳雲渚真的想要強行攻關,必然會傷害到無辜的羣衆。
但是官佩瑜很快又冷靜了下來,依照靳雲渚的性子,他會這麼做,一定是因爲已經提前把居民們撤離了危險地帶。
靳雲渚能夠準確無誤地發現自己,多半是在自己裝了什麼定位裝置,爲了保險起見連她也沒有告訴。而黑曼巴也多半料到了這點,按照他地作風他應該會提前部署好逃跑方案,但是這一回顯然要把自己當作誘餌跟靳雲渚正面交鋒,想來也是準備拼個徹底。
官佩瑜穿戴整齊配好槍的同時,黑曼巴的兩名手下闖了進來,要她拿着槍去主屋準備。
黑曼巴果然不想繼續亡命逃跑下去,而是想作最後的殊死一搏。
密集的槍炮聲不絕於耳,Nicholas這一次爲了能夠制伏黑曼巴,出動了比之前更多的火力,然而官佩瑜身在敵營當誘餌,他們又不能強行突進來。
直升機的轟鳴聲在頭頂上方響了起來,官佩瑜出門時,只見四五架直升機遮蔽了頭頂的陽光,而黑曼巴的手下們則是從分散在基地的各個堡壘中對着空中進行射擊,槍炮雖然沒有落在腳邊,但是光是聽着就足以讓人心驚肉跳,官佩瑜在一羣人的掩護之下到了主屋,一路進了黑曼巴所在的地下監控室。
“我曾經幾次險些死在隼的手下,但是這一次境況將會大不相同。”黑曼巴背對着官佩瑜,看着前面巨大的屏幕,“這一次過後,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叫做隼的人,而我也不用再繼續逃跑下去。中國有一句話,叫做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而我不止要讓隼受傷,還要他永遠都站不起來。”
“我該怎麼做?”官佩瑜握緊了手裡的槍。她愛靳雲渚,所以她也愛惜自己的命,若非如此,她簡直恨不得在拿到槍的第一天就把黑曼巴擊斃在自己面前。
但是她要活下去,和靳雲渚一起活下去。
“依照隼狂妄自大的性子,在解決了我的大部分人手以後,一定會單槍匹馬進來,而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假意接近他,然後再殺了他,或者把他引到我事先排好的地雷上,”黑曼巴攤了攤手,“一切都將結束。”
“單槍匹馬?”官佩瑜蹙眉,“如果他的狂妄當真到了這樣的地步,他恐怕根本活不到今天。”
她心裡很清楚,靳雲渚之所以會獨身進來,必定是黑曼巴拿她自己作爲籌碼威脅。
但是她沒想到靳雲渚真的會答應!如果他們兩個真的要針鋒相對,她要怎麼辦?她如果不打倒靳雲渚,黑曼巴必定不會饒過她,而這裡都是黑曼巴的人;但是如果她真的打倒了靳雲渚,接下來迎接他們的又將是什麼。
“我對他的瞭解遠甚於你,”黑曼巴的語氣因爲緊張而顯得有些急躁,“他和我一樣,想這一天想了多年,就算是我,也會想要親手了結了他。”
“但是你做不到,所以這件事只能交給我。”官佩瑜冷冷說道,“既然如此,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黑曼巴有些意外地回過頭,他早就知道官佩瑜即使失憶,也不會完完全全地相信自己。
“我之前是不是結過婚?”官佩瑜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沒錯,”黑曼巴猜到她可能是發現了什麼,索性先承認一部分事實,“但是你的丈夫和你的家人一起在那場災難中喪生了。”
“我要我的結婚戒指,”官佩瑜擡起自己的左手,“這隻手的無名指傷曾經有一圈痕跡,顯然那上面戴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戒指,戒指這種東西不會輕易脫落,所以我相信這枚戒指現在一定在什麼地方,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回來。”
“我還以爲是什麼事,”黑曼巴暗自鬆了口氣,“戒指我知道在什麼地方,我只是怕你分心,所以讓人幫你收起來了。”
“怕我分心?”官佩瑜質疑着反問了一句,“我現在就要看到那枚戒指。”
黑曼巴看着她一臉堅定,頭一回嚐到了被人威脅的滋味,要不是他還指望着官佩瑜幫他殺了靳雲渚,他簡直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好,我現在就讓人把戒指還你,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黑曼巴咬了咬牙,“畢竟我把你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官佩瑜沒有反對。
又是一聲巨響,聽聲音火力的集中點比之前更近了一些。
“你先去殺了他!”黑曼巴吩咐完手下拿戒指,忽然猛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手指着屏幕說道,“我就在這裡看着你,你殺了他,接下來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除了戒指,你這裡沒有任何我想要的東西。”
當然,還有你的命。
官佩瑜在心裡接了一句,隨後看了眼屏幕上正中央的大廳監控,視線定格在上面熟悉的人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