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夫人料定了官佩瑜是個年輕不懂事又貪慕虛榮的女人,自我感覺說了這一番話已經讓官佩瑜改變心意了,殊不知她看得比誰都清楚。
公爵夫人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隨後準備離開官佩瑜的臥室,結果剛走出房門,就聽到了一陣不小的動靜。
一羣黑衣保鏢從樓下衝了上來,後頭跟着一個穿着白大褂提着醫藥箱的醫生,幾個人一起向着書房跑去。一個女傭慌慌張張地跑到了公爵夫人地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原來夫人您在這兒……不好了,公爵忽然發病了!”
很明顯公爵的病來勢洶洶,幾名保鏢把他擡進了主臥,然而不久之後醫生就帶着保鏢又把人擡了出來,老公爵躺在擔架上,神情痛苦,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跟在後面的安迪直接哭了出來。
公爵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把你父親怎麼了!”
“我什麼都沒做!”安迪甩開她的手,神情有些慌張。
託尼和維克多聽到動靜分別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官佩瑜清楚地看到託尼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
“你和爸爸在書房裡待了兩個小時,他就忽然犯病了,你敢說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託尼身材魁梧,說話的聲音也十分洪亮,一時間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到了安迪的身上。
“我只是和他商量點事情,他就忽然發病了……”安迪有些百口莫辯,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投向站在臥室門口的官佩瑜。
官佩瑜頓時有些於心不忍,她跑上前輕輕挽住了安迪的胳膊,隨後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看着咄咄逼人的幾個人,“你們不要怪安迪,現在公爵大人不知道怎麼樣了,大家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醫院裡有醫生,我們過去有什麼用。”維克多一臉的無所謂,“爸爸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閉嘴。”託尼轉過頭瞪了維克多一眼,維克多聳了聳肩,閉上了嘴,把注意力轉向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官佩瑜。
“如果爸爸有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託尼上前揪住了安迪的衣領,“你小子,難得回來一次就把爸爸害得送醫院,真是查爾斯家族的敗類。”
安迪氣得臉色煞白,卻不知道如何爲自己辯解。
“你還是好好反省,然後等你父親醒來去認錯吧。”公爵夫人沒好氣地說了安迪一句,隨後跟官佩瑜對視了一眼,語氣又緩和了下來,“Betty你別怕,雖然安迪總是惹公爵生氣,但是你是無辜的。”
官佩瑜裝作不敢說話的樣子,跟着安迪回到了臥室。
“對不起,”一關上門,官佩瑜就輕聲說了這麼一句,“都是因爲我。”
“你不用跟我說抱歉,”安迪坐到牀邊,有些懊喪地用手抓自己的頭髮,“你的事情,父親不肯答應。”
官佩瑜聞言握了握拳,公爵的反應在她意料之內,畢竟特效藥僅此一份。她原本還想借着公爵對安迪的寵愛多嘗試幾次,最後總能說動公爵,但是現在公爵忽然被送進了醫院,她的計劃一下子被全盤打亂。
“沒關係,”她只能耐着性子去安慰安迪,“那個藥這麼稀有,公爵不肯拿出來也是應該的,可是我哥哥……”
官佩瑜欲言又止,她覺得這個時候她應該哭上兩聲博取安迪的同情,但是她這會卻不想給他添亂。
“抱歉Penny,我無法完成你交給我的事情,而且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提出請求,我就無法完成。”安迪抓了幾下頭髮,垂頭喪氣地說道,“我有些煩躁,真的,我沒想到父親會忽然犯病。他剛纔是有些動怒,所以我沒辦法逃避這個責任。但讓我更加難過的是,他跟我說,你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公爵大人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吧,”官佩瑜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我怎麼會不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他說你……噢我真的沒辦法把那些話說出口,Penny,我不希望你是那樣的話,你說得對,他對你不夠了解,所以或許有什麼誤會,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安迪有些魂不守舍地重複着最後一句話。
最後還是官佩瑜看不過去,好說歹說勸慰了半天,安迪才乖乖躺上牀去休息。
官佩瑜卻是一晚上沒有睡着。
她問過安迪公爵的病情,安迪卻對此諱莫如深,好像這個家庭的所有人都忌諱提到公爵得了什麼病。
第二天她跟着安迪去了一趟醫院,醫生表示公爵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又把他們打發了回去。
維克多卻在這時候讓人通知安迪,說自己在酒吧辦了一個派對,準備幫安迪慶祝脫單,安迪對此十分不滿,畢竟他敬愛的父親此刻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房裡。
維克多卻在那邊說了半天,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和官佩瑜,安迪便帶着官佩瑜去了酒吧。
酒吧的燈光很暗,這裡的酒吧與官佩瑜之前去過的不同,燈光鮮豔的舞池裡,扭動着一具具年輕而鮮嫩的身體,大堂裡的男人糾纏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嬉耍親熱,行爲大膽奔放,讓官佩瑜有些看不過去。
安迪也是忍不住厭惡地皺了皺眉頭,隨後帶她進了一間包廂。
包廂中間豎着一根鋼管,性感妖嬈的脫衣舞娘正在跳着熱辣的鋼管舞,維克多則是摟着兩個衣着暴露的年輕女人喝酒,旁邊還有一羣陌生的年輕人,衆人看到他們兩個進門隨即吹起了口哨。
“嘿我親愛的安迪弟弟,你可終於來啦,我們可是等了好久。”維克多拿起桌上的一瓶冰鎮啤酒,打開了蓋子遞給了安迪,“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那就把你的事告訴我吧,”安迪頓了頓,“父親還在醫院裡,我不想在這裡喝酒。”
“父親住院是他的事情,我們不能因爲這個而放棄了自己享樂的機會,”維克多說完站起身,直接把安迪推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你看你得到了Betty這樣美麗動人的妻子,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我的弟弟,你可真是個不懂風情的男人。”
維克多一邊說,一邊還對站在一旁的官佩瑜眨了眨眼。
官佩瑜往後退了兩步。
安迪氣不打一出來,剛要說話,就被旁邊湊過來的舞娘灌了兩口酒。
維克多忍不住拍手叫好,“我親愛的雪莉,你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被叫做雪莉的舞娘按住了安迪的肩膀,朝着維克多拋了個媚眼。
侍者從外面端了兩杯紅酒過來,放到了桌子上。
“這酒是我爲你準備的,我未來的弟妹,”維克多把手搭上官佩瑜的肩膀,在上面流連了幾秒方纔移開,“這可是這個酒吧最爲名貴的珍藏,你可一定要好好嚐嚐。”
官佩瑜看着維克多手裡的酒,又看了看沙發上被制住的安迪。
她心裡很清楚,今天這杯酒,她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