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佩瑜辛苦計劃的事情一下子就被說穿,心裡陡然涌出一股絕望來。
“他正好要來國內辦事,我只是讓子白去接個機。”所有的狡辯都是蒼白,官佩瑜卻還在做着最後一絲掙扎。
“不用狡辯了,”靳雲渚把手機丟到一邊,冷冷一笑,“你說謊的時候,你的眼睛會暴露你的所有情緒。那個人應該是你讓傅子白去聯絡的,而他回國的原因,是你。我只要讓人去查一查傅子白最近的通話記錄,看看裡面有沒有這個號碼,所有的事情就一目瞭然了。”
官佩瑜心灰意冷,卻是勉強擠出一個輕慢的笑來,“對啊,我是不想在你那個籠子裡待下去,想要找人幫我離開,那又怎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待在你身邊。”
“這由不得你,”每當官佩瑜流露出想要離開的想法,靳雲渚臉上的微笑便會消失得一乾二淨,“就算你讓傅子白找人也沒有用,山莊的守備森嚴,任何人都不可能來把你帶出去,而你——
再也不會有機會踏出山莊一步。”
靳雲渚說完鬆開手,轉身朝房外走去,“我會交代這裡的所有人看緊你,你有什麼花樣就儘管使出來,反正我待在這裡也是無聊,我倒想看看,官大小姐被關了這麼多天,長了多少本事。”
官佩瑜咬牙切齒地看着靳雲渚離開,隨後頹唐地坐在沙發上,捂着臉心裡滿是懊惱。
她不應該這麼衝動,讓靳雲渚抓到了自己聯絡荀令的把柄,只是一想到荀令已經到了國內,她的心裡就踏實了不少,那幾句輕和溫軟的話在她聽來當真是如天籟一般。
傅子白曾經好奇過,爲什麼一向不記電話號碼的自己會記下荀令的通訊方式,殊不知那原本是荀令要求她的,她還記得那次她出門遇到了小偷,錢包連着裡面的證件都被一同偷走,她一個人走了半個多小時走到警察局,報了警後讓警方聯繫聯絡了學校,費了不少波折纔回到學校。
而回去時,荀令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記下我的手機號碼,以後出了狀況,第一時間聯繫我。”
官佩瑜回憶起荀令關切而溫暖的眼神,瞬間就覺得焦躁的情緒被撫平了不少。
只要傅子白聯繫上了荀令,那麼一切就都還有希望。只不過這件事被靳雲渚知道,他一定會有所行動,不知道自己的自作主張會不會聯絡到無辜的人。
官佩瑜就這麼坐着糾結了一個小時,直到元寶的點滴打完。
拔針頭的還是原來的那個護士,不過她一反先前的輕鬆隨和,看向官佩瑜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恐懼。
官佩瑜也不再徒勞地去解釋什麼,徑自抱着元寶走了出去,兩名保鏢在前面引路,一直到她坐上車。
官佩瑜一個人回到了莊園,周曉琪恰好坐在桌前吃着夜宵,看到官佩瑜進來就直接想起身找茬,官佩瑜不管她在身後罵罵咧咧,抱着元寶就往樓上走,走到一半布魯諾就在後面叫住了她。
“官小姐要不要試試今晚的Opera蛋糕?因爲是靳先生下午關照過今晚要做的,所以我特意多做了幾塊。”
“他特意關照過讓你做的?”官佩瑜停下腳步,回過頭不解地看着布魯諾。
“是的,還說過是今天晚上做,不過你們剛剛一回來又出去了,我就打算等你們回來再端出來,靳先生沒有回來嗎?”
“他還有事情要做。”官佩瑜垂眸看了看懷裡的小元寶,“你幫我把蛋糕送上來吧,我在房裡吃。”
“靳先生說過,我不能上二樓。”布魯諾攤了攤手,“我讓周小姐幫忙拿上來吧。”
布魯諾說完就準備朝周曉琪比劃,周曉琪哪裡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官佩瑜只得說了一句“我自己來拿吧”,隨後把元寶放進了房裡,自己下樓取甜點。
不得不說布魯諾做的法式甜點非常地道,Opera是她最喜歡的甜點,咖啡巧克力和杏仁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很好地紓解了她原本鬱結的情緒。
官佩瑜捏着勺子,看着盤中精緻的甜點,不由好奇靳雲渚爲什麼讓布魯諾特地準備這份甜點。
恢復了大半元氣的元寶看到她在吃甜點,蹲在她腳邊叫了兩聲,仰着脖子,兩隻圓眼亮晶晶地看着它。
“你不能吃這個。”官佩瑜彎下腰點了點它溼漉漉的鼻子,目光落至放到牀上的手包,她放下手裡的甜品勺,從包裡取出了之前在會場收到的那封信。
信上的內容雖然本在她的意料之內,但仍讓她看得雙手顫抖。
果然是靳雲渚害死了她爸爸,收買了幾個重要的大股東,自己坐上了總裁的位置。
信上還說讓官佩瑜裝病,讓靳雲渚不得不讓人送她去醫院,然後他們組織營救。姜遠還不忘補充了一句,說靳雲渚城府極深,裝病恐怕難以矇混過關,如果必要,讓官佩瑜犧牲一下用苦肉計。
官佩瑜將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隨後走近浴室,把信撕碎後丟進廁所沖走。
既然荀令那邊的事情已經露餡,不如把一部分的希望寄託在姜遠身上,雖然爺爺奶奶離婚以後她的二叔改了姓,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聯繫,但是他終歸是自己的親人。
官佩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換衣服洗澡,最後躺到牀上,計劃着改怎樣出去。靳雲渚如今已經對自己有了戒心,想要出去肯定是難上加難。
經過寵物醫院一事,官佩瑜和靳雲渚之間稍微緩和了一點的關係又冷了下來,就連傅子白也無法像之前一樣隔三差五來一趟,官佩瑜原本還想好好籌謀一番,但是眼下她再不出手就什麼事都做不了了。
正當官佩瑜盤算着怎麼讓自己生病時,靳雲渚推門走了進來,她趕忙放勻呼吸假裝睡着。
他的腳步聲在房內徘徊,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官佩瑜聽得有些心驚膽戰,慶幸自己把那封信處理得夠乾淨。
忽然間,他的腳步聲停在了牀邊,官佩瑜有些緊張地以爲自己裝睡被發現,結果他只是站在那邊不動。
原本已經睡着的元寶聽到有人進來,又哼哼唧唧地跑了過來,靳雲渚蹲下身,把正在咬自己腳踝的小狗抱了起來,“元寶?”
元寶立馬叫了一聲,彷彿條件反射一般。
“回去。”靳雲渚把元寶重新放回地上。
元寶立馬乖乖服從指令,回到了自己的小窩躺下。
官佩瑜不免有些詫異,這元寶未免也太聽靳雲渚話了。
她聽到他走到桌邊,翻了翻她近來看的書,隨後又似乎在桌邊坐了會,再拿了浴袍進浴室。
官佩瑜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