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登高頻回首,誤幾回心動凝眸。嘆霜風悽緊,殘照當樓。落莫處,倚欄杆人,誰憑凝愁?拓跋暉緩緩擡起頭,誇張地伸了個懶腰,他故意弄出聲響,不要那二人忽視了他。
慕容昊鬆開白少楓,兩人果真側過頭。
“暉,這麼快就醒了嗎?”
“難道要我裝睡,讓你們繼續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亂講什麼?”慕容昊心情大好,也不計較,“少楓如果吃飽了,我們去書房坐坐,下兩盤棋,喝壺茶什麼的。”
白少楓眨眨眼,從剛纔那迷失的氛圍中悠悠清醒,天,又忘形了,這位太子不知不覺就能牽住自已的心神,讓自已情不自禁走進他畫的圈中。
魂歸來兮,白少楓!
燦然一笑,“太子,我想我還是回去看下,不然家人會很擔心的,日後我再住進來不遲。”他婉轉地說,先把今夜對付掉再算,看窗外時辰,象是不早了。
慕容昊慢慢把袖子捲到腕上好幾寸的地方,翻出白色的內袖。熟悉的人一看這動作,就會明白太子不悅了。而白少楓不知,仍勇敢地說道:“我中了狀元,他們也很開心,說好今晚幫我慶祝下,我要是不在,他們會掃興的。”
看吧,看吧,一羣下人都比他這堂堂太子份量重。好歹他還疼着、惜着、呵着這位狀元公,巴巴地想留他在東宮住下,換了別人,是多大的尊榮呀,這白少楓,不領情。莫非他起了別意,明白傅衝纔是他狀元公的恩師?慕容昊眯細眼,薄脣緊抿,臉色冷了下來。
這天下,是沒幾人敢拂他的好意的。
拓跋暉一看慕容昊的神情,忙上前來打圓場,“狀元公,天色都這麼晚了,再出宮回府,還得一個多時辰,讓宮人們早些歇着吧。”
白少楓低頭,耷拉着肩,象很委屈,如果他是真正男子,留下也無妨,可這說不出口的苦衷,有誰能明白,唉!
“你當真要走?”
白少楓驚喜地擡頭,“是的,太子!”
“好,那小王送你出宮。嗯,你現在是狀元公,有皇上看重、丞相寶貝,小王這小小的東宮容不下你的。”慕容昊一甩衣袖,站起身來。
“昊,這講什麼話呀!“拓跋暉聽不下去,擔憂地看着白少楓。白少楓再遲鈍,也聽出這話外音,一張俏臉又紅又白,羞窘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如果是從前,他可能會回敬幾句,但現在身份上的差異,他怎麼也要忍受下。纔剛剛涌起的好感,現在全化爲烏有。
“走吧!轎子是不能擡進廳內的,狀元公。”慕容昊象是賭氣,語氣很是刻薄。
拓跋暉私心裡也想白少楓能住到宮中,這宮裡一個個怪怪的,昊太過清冷,昭又太害羞,害他難得有個相談甚歡的伴。這俊美的白大人看上去煞是可愛,又悅目又宜情,佳友佳友!可這情形,他想還是不要住在這裡爲好。昊一向城府頗深,讓人摸不着心思,今日怎麼象個孩子?
白少楓難堪地擡手,眼中泛起淚意,但卻剋制着,不讓別人看出。“麻煩太子,臣告辭。拓跋王子,後會有期。”
“小王送你!”拓跋暉柔聲說道。
“本太子親自送。”慕容昊看都不看白少楓一眼,擡首闊步,跨出廳外。
“那一起送。”拓跋暉不放心,怕慕容昊爲難白少楓。
秋深更重,星光閃爍,月冷無華。殿外小徑上幾盞宮燈的微光灑在三人的肩上,有種薄薄的蕭瑟。
一陣夜風吹來,白少楓打了個冷顫。在這陌生的地方,他有一點恐懼,急急地跟上慕容昊的大步,拓跋暉含笑隨後。
行到燈火通明的紫雲殿前,慕容昊氣稍稍有點消了,慢下腳步,想找個話題,讓自已走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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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楓不懂他的心思,速度不減,一下撞到了他堅實的後背上,鼻樑被撞得生疼生疼的,眼睛一酸,淚就出來了。
“怎麼。。。。。。”慕容昊側身,剛想詢問,話還沒出口,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慘叫和幾聲猙獰的笑聲,白少楓嚇得一激零,想都沒想,“啊”一聲就撲到了慕容昊的懷裡。
拓跋暉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