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看的出來,薛冷玉雖然極力的讓自己鎮定,可是眼神之中那激動卻是難掩,想着她說話做事一向難以捉摸,不禁認真道:“冷玉,你說我們安全了,是什麼意思?”
薛冷玉不是那麼膚淺沒有腦子的女子,應該不會單純的以爲此事無事,從此便可以避了一切危險。
薛冷玉心中實在是激動地有些難以自制,閉了眼,深深地吸一口氣,壓下想要大叫歡呼的情緒,緩緩道“寧卿,你知道的,我做事說話,向來都和常人不同。”
寧卿點了點頭,無論是傾國傾城的一切,還是日常的行爲處事,倒是事事能感覺出薛冷玉的與衆不同。
薛冷玉見寧卿一臉嚴肅,當下也不再多想,拼着他當自己妖怪也好,神仙也好,從自己穿越開始,一路講來,直聽的寧卿面色越來越沉,眉心越擰越緊,一直講到剛纔看到天空的飛機,這才停住。
寧卿似是一下子消化不了這麼荒謬無稽的事情,沉默了好一陣,這才道:“冷玉。你的意思是,我們兩人又和你當時一樣,穿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時間,來到了你的國家?也就是……”糾結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對我來說,或許是幾千年的以後。”
薛冷玉很認真的點頭:“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因爲我們剛纔看見的那東西,叫飛機,是在離你那個年代很久很久之後才發明出來的東西,看見了它,所以我想到我們回到了現代。除非……除非那個飛機直接是穿越而來的。”
薛冷玉自己都覺得荒謬的笑了笑:“不過那是不可能的,要是那樣的話,沒有辦法解釋爲什麼你的傷會忽然的痊癒了。”
而且,薛冷玉沒有說出來。要是一個飛機的人都穿越了的話,那這世界,只怕要大亂了。
寧卿努力消化着薛冷玉的話,直覺告訴他,那不是假話。可是一個古代人,卻是很難接受自己穿越時光這樣的事情。可寧卿畢竟有着常人難及的決斷,聽薛冷玉說完,只是微微想了一想,便道:“冷玉。你那些話,我都信。可我需要一些時間理解。我想,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再有什麼疑惑,這荒山野嶺的,也不適宜長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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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真是爲難事情了。薛冷玉不由得皺了眉,他們此時不知道身在何處不說,身上也沒有錢,就是想要找個地方落腳,還真是不易。她相信寧卿這樣的人,出門在外定會備着不少銀子,可是銀子在現代,又有什麼用。何況兩人還穿着古代的衣服,幸虧這是在晚上,要是在白天在人羣中出現,只怕惹的禍就大了。
爲難歸爲難,薛冷玉還是很快的道:“是要先找地方安頓下來,這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到了哪裡,先離開再說。”
客隨主便,如今在這對寧卿全然陌生的地方,薛冷玉說什麼便是什麼。
好在月食已經過去,月亮在大地灑下瑩亮的光芒,雖不能將世界照的宛若白晝,看清方向卻是足夠。
薛冷玉和寧卿順着林子的一條小路往外走,越走,薛冷玉的目光越是疑惑,這地方,怎麼如此眼熟。
寧卿看了薛冷玉那狐疑的表情,不禁道:“冷玉,你認識這裡?”
薛冷玉沒有說話,急急的加快速度,轉過一處彎,林樹木漸稀,光線一下子亮了起來,望着遠處露着一角的高樓,她不由得啊了一聲。
“怎麼?”寧卿跟在薛冷玉身邊一步不差,隨着她的目光,看了遠處直入天際,閃着亮光的建築,不由道:“那是什麼?”
看樣子,好像是房子,可什麼房子能有那樣的高度?
薛冷玉卻是一下子輕鬆下來,似是剛纔煩惱的問題都一掃而空。拉了他衣角,道:“快走吧,我知道怎麼辦了。”
“恩?”寧卿一邊隨着她的步子,一邊問道。
他從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也不是一個輕浮的人,可是突然面對如此的鉅變,心中那些疑團糾結紛亂複雜,讓他不由得想要將一切知道的清清楚楚。
薛冷玉一邊走,一邊道;“我說這地方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我家門口的公園。那就太好辦了,去我家拿些錢,拿些東西就是了。”
熟門熟路的,知道該怎麼進門,東西放在哪。
寧卿一聽是在薛冷玉家門口,也是興奮了一下。他卻是思緒轉的快,面上神色只是稍微舒緩,立刻又沉了下來,握了薛冷玉的手臂讓她停下,雖不想說,不想傷她的心,卻還是道:“冷玉,你不能回家。”
“怎麼了?”薛冷玉站着,看了他眼中那樣的猶豫和不安。
寧卿皺了皺眉,還是道:“冷玉,你說你是靈魂進了這個身子的,那和你過去定然不一樣。你這樣……就算回了家,你爹孃又如何認識你。”
薛冷玉嘆了口氣,繼續往前走,腳步卻不如開始快了,聲音裡有些落寂:“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回家偷偷拿點錢,拿點東西。不會讓他們發現的。現在他們何止是不認識我……說起來都好笑,我們穿越回來的時間,好像是在我穿越之前,換句話說,那個原來的我,還在這個世界呢,我現在回去……就是說的再天花亂墜,我爸媽也不會相信這樣的事情的。”
雖說這事情有些荒唐的可笑,可是真的到了自己身上,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好在這些日子的歷練,薛冷玉早已學會了忍耐和鎮定,再不會做冒冒失失的事情。
見薛冷玉還算冷靜,寧卿心中先是安穩了一些。隨着她的腳步,不多時便沿着一條石子小道下了山。
雖然不知道具體幾點,可卻知道還是半夜,這個時候,公園裡自然不會有一個遊人,靜悄悄的,只有幾盞昏暗的路燈散着橘色的光芒。
到了平地自然就能看見外面一排排的樓房。薛冷玉指着外面的某一棟道:“寧卿,我家就住在那個樓上,我房間的窗子是從來不關的,這個時候,房間裡也沒有人,你一會帶我上去,我進去拿些東西。我會悄悄的,不讓爸媽知道。”
“冷玉。”寧卿疑惑道:“你們這時代,私自拿走別人的財物,不犯法嗎。”
“當然犯法。”薛冷玉白了寧卿一眼:“可那怎麼是別人家的財物,我又沒讓你偷別人家,那是我家。你不是會輕功嗎,我家不高,才四樓,你帶我飛上去,我知道要拿些什麼。”
寧卿不似懂非懂點點頭,這個時候,只能聽薛冷玉的了。好在在他的印象中,薛冷玉一向是個有主見也不會亂來的女子。這點他倒是放心。
這個時候,公園的大門早就關上了。不過有寧卿這樣的高手在,這些都不是問題。薛冷玉只是小心的一路避着偶爾的行人,很快就到了自家樓下。
薛冷玉擡了頭,指着一層一層的道:“你看,這樣數上去,一,二,三,四,你帶我到四樓的那個陽臺上。裡面就是我的房間,我平常是住校的,這個時候,我房間裡沒人。”
寧卿對這樣的所謂房子還是感到難免的難以置信,不過卻還是依言摟了她的腰。腳尖輕點,身子一輕,便飛身掠了上去。
知道這時候不能讓人發現,輕輕的落在四樓陽臺的地上,這才放下薛冷玉。
薛冷玉小聲的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
寧卿無言的點了頭,然後看着她十足一副做賊的樣子,拉開了陽臺連着房間的門,溜了進去。
不敢開等,不過好在月色還亮,這房間又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熟悉的很。薛冷玉輕手輕腳打開衣櫥隨便拿了幾件衣褲,又自抽屜中將自己歷年來存着壓歲錢的銀行卡。
還好這些年自己都將這些錢存着沒動過,算算也有了幾萬塊錢,好歹夠自己兩人先租個房子安頓下來,再行計較。
打開衣櫃,伸手便去拿自己最喜歡的那幾件,手觸上衣服,不由的一笑。
難怪後來莫名其妙的便怎麼也找不到這幾件衣服,原來是給穿越回來的自己拿了。
至於那銀行卡,反倒是一年只用一回而沒有發現。
回頭望了關着的門,知道父母正在隔壁那房裡熟睡,牀邊的地上,一定趴着那毛茸茸的一團。那條狗膽子極小,自己的回家的時候,球球總是沒完粘着自己,定要和她同牀共枕,住校的時候,纔會在爸媽的房間裡睡下。
隔着未關的門,寧卿見薛冷玉有些發愣,知道她定是想起了自己和家人的那些時間,心中不捨,卻還是不得不輕喚道。可可
“恩。”薛冷玉回過神來,急忙將那些衣物和卡一併塞在一旁的包包裡,索性再從櫥裡拎了雙鞋,這才道:“走吧。”
窗外天色都有些亮了,這要是被人發現了,那可就糟了。
寧卿也不多說,摟了她腰,便掠了出去。
薛冷玉對這一片地方自是再熟悉沒有,出了小區便直奔自動取款機而去。
“我們去拿錢。”薛冷玉道:“這都是我的私房錢哦。取了錢,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做打算。”